“昨晚我要是没有非分之想,那我不是同性恋,就是性无能。”
你听了哈哈大笑,质疑我在说谎,说昨晚井水为啥没犯河水。
这是第二天早上,你还歪在我的双人床上。一条腿躺横在我的黑色毛毯外,似乎在勾引我。
我回忆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你在社交网上发了一条动态,说自己喝多了,谁来接?那是凌晨一点十三分,我记得清楚。我码字码到脑子不够用,开了个小差,看到了你的动态。内心的小邪恶,让我主动联系了陌生的你。
“知道为啥选中你的吗?”我在KTV门口接到你时,你直截了当地问。
“因为我长的不像坏人。”
你笑了,笑的酒气熏天,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长相看不出来好坏。
“因为你问我,接了我去哪?”
你看了我一眼,打了个趔趄,我赶紧扶住你。
“这不还是说,我不是坏人。”
“我不是凭长相看你像不像坏人,而是凭智商判断出来的。”
“看来你没醉。”
“我醉了,晕的不行,你看我走路都晃。”
你跟着我,来到我的狗窝,竟然没有嫌弃它,反而像回了家一般自在。脱了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板上,还好是夏天。你把大波浪栗发随意扎起来,露出了整个娇俏的脸,我内心和小腹都迎来一阵骚动。
我给你倒了杯水,端着的时候,手竟然有些抖。我知道,这是心里作祟引起的生理痉挛。我自嘲,大概是当狗时间太久了吧。
“还好,没流鼻血。”
你一句话,让我无地自容,杯子里的水都漾了出来,烫的我“呲溜”一声。
此时,我脑海浮出一副画面,我一个箭步,将沙发上的你扑倒,吻上你的唇,吻遍你全身。你就像蛇一样,在我身下蠕动。我就是饥渴的雄狮,在你身上挺进。
然而,这没有发生。
我坐在你旁边,故作吊儿郎当,迷离地看着你。你的白皙肩膀,有一半露在碎花连衣裙外。胸罩肩带是透明的,半隐半现,将肩膀勒出一条弧形,就像你胸前的那道沟。
我的身体早就烧透了,雄狮被激活了。我扑上去,将你半按在沙发靠背上。
你推开我,重重地哈了一口气,对着我的脸。
“酒味太重,是不是?我先洗个澡。”
你打开手机音乐,将声音调高,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荡漾开来。
我点燃一支烟,望着窗外的灯火。无论多晚,那些楼上总会有亮着灯的窗户。
也许,有像我一样,挑灯奋笔,编织黄粱美梦的苦行僧。也许,有人就是喜欢亮着灯,对,亮着灯做。
就像爱情的样子,有的是许茹芸刚才唱的突然想爱你,有的是许嵩唱的会呼吸的痛,有的是张杰和谢娜此刻唱着的娜样纯杰的爱恋。
你期待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呢?我在想。
“发什么呆呢?”
你已经从浴室出来了,裹着我的大浴巾,穿着打底衣。你爬上了床,把自己裹在我那皱巴巴的毛毯里。
洗罢澡的你,显然醒酒了,走路都不晃了。
“在想,你期待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文艺。”
“我就是个搞文艺的。”
我恬不知耻地说。
“哦?”她端起我刚才倒的水,汩汩喝尽。
“爱情有样子吗?”
你把我问住了。我可以在我的小说里写出爱情的各种样子,可是突然要我形容爱情的样子,我却结舌了。
“大概没有样子吧。”
“没样子就不谈它了。你说你搞文艺,具体呢?”
“写小说的。”
“真的呀?”你睁大了眼睛,看不出有虚夸的惊讶。
“说白了,就是卖矫情的。”
你又一次笑个不停,说我可真会开玩笑,要是矫情也可以卖,那你就不用陪客户喝酒了。
“经常有这样的酒局吗?”
“三天两头吧!”
“每次都像今天这样,找一个不坏的人来接?”
你露出复杂的表情,说我是第三个。你的眼里泛出了忧郁,我看得出来。写小说的人,大概就这点好,能洞察人心。
“今天不是陪客户,是姐妹几个。喝多了,往往就喝成了伤心酒。”
你问我要了一支烟,娴熟地抽着。
“这年头,像你一样不坏的人,难找。”
真奇怪,你的这句褒奖,让我内心的躁动平静了不少,竟然一下子飘了起来,反而没有那么轻浮了。
“坏不坏呆会就知道了。”
我狡黠地笑,笑了个言不由衷,我把自己从高处往下拉。我本就是个心怀不轨的男人,飘的太高,摔得会很重。
“你陪我聊聊天,行吗?”
我心想,我有病啊,陪你聊天。大半夜把你接回来,孤男寡女,还在我的地盘。天都快亮了,哪来的兴致陪你侃大山。
“行呀!”
话一出口,却违心了,肠子都悔青了。
几乎都是你在说,我在听。我真没看出来,你对人,对事,会有那么独特的认识,远不像我以为的你。我真后悔答应陪你聊天,当初就该一把将你推倒。可为时已晚,我已经陷入你的故事里了,完全没了春意荡漾。
后来,你的声音越来越小。你说,我困了,先睡了。然后抱着毯子的一角,头一歪,很快就传来了轻鼾。
我对着电脑屏幕,奋笔疾书了一阵。之前卡壳的地方,一时也有了灵感。你的睡姿还行,不打呼噜,没有做噩梦。看来你挺相信我,睡的安心极了。
我合衣在沙发上睡,也就两个多小时吧,到现在我们都醒了。虽然是双人床,我不敢和你躺一起。我清楚自己,十有十二,我会动手动脚的。
“一般来说,没有动手动脚的,就是想要细水长流发展下去,不想只是一夜情。”
你分析着我的心理。
我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未尝不可。”
你却一下子坐了起来,浴巾早在半夜的时候就褪去了,顿时春光乍泄。
“可是我不想。”
我依旧躺在沙发上,故作镇静,其实内心那头消停了一晚上的狮子,早已钻了出来,跃跃欲试。
“为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到床上,将你扑倒,死死地压住,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那就一夜情吧!”
你笑了,笑得摇曳生花,那么美,那么香。你说,轻点。我说,花这么美,我会温柔地摘。
你大口地喘气,紧紧地搂着我,就像找到发泄的窗口一样痛快地叫着。
你收拾起自己,戴好透明肩带胸罩,穿上碎花连衣裙,梳好大波浪栗发,抹上口红,挎上肩包,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凝殇。”
“我会将你写到我的矫情里。”
你嫣然一笑,竟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印下了两瓣桃形的唇迹。
“这就是爱情的样子。”
你说完,推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