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司里打扫卫生的阿姨,一直劝我去做礼拜,见我经常加班到那么晚,都没有心思去听神的旨意,说我需要信神,需要获得平安,不要再加班了。
最早在深圳的时候,跟公司的一个同事就去参加过一场福音会,那时候开始接触和了解“上帝”,并逐渐会去有意地主动了解一些。后来在云南,隔壁客栈的一个女士,也是信徒,会不时来我的客栈跟我聊天,送了一些资料以及一本《圣经》。在云南的日子,时光更加平静,人也会更有心思、更能沉下心来去读《圣经》,去接受神的旨意。慢慢地,在心里开始有了对神的信仰,但一直是放在心上,从未表于形式。即便,客栈里负责帮忙的信神的大姐,每天一起吃中饭时,会饭钱祷告一番,我也只是一旁默不作声,即不打扰,也不加入。
经过打扫卫生的阿姨三番五次地劝说,后来,我也确实去参加了一个周日的福音会,我也知道自己越来越远离这样的宁静,心里也需要这样的宁静。我也同样理解这种周日做礼拜的形式,只是自己一直无法融入这种形式,也不是很情愿去加入这种形式。我觉得把神,把真正的信仰,放在心里尊敬起来,才是真正重要的,我情愿去多看一些《圣经》,也不愿去跟着大家一起在一个地方嘴里念叨。
阿姨说:《圣经》要看,也要跟着牧师去学习的,人这一生有那么多老师。
仿佛把“不爱学”的“罪名”加到我头上的时候,我就真的有点按耐不住,理屈词穷了,不知道如何应答。
阿姨又说:你们公司之前的小彩旗,每周日都还去参加礼拜呢,上次我跟她说起你,她还特别惊讶,要不你联系下她,熟人一起去也许会好一些。
好,好,我联系下她。我向阿姨推脱到。
[二]
下班回家,煮完面吃完,我还是给小彩旗打了电话,想听听她的建议。
小彩旗接电话不知道我是谁,我报完家门,她那边才欣喜地回答到:是你啊,听你叫“小彩旗”,我就知道是你,接到你的电话好开心啊。其实她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被打动的反倒是我自己。
想想,自己是多久没有给一些亲朋打电话了,即便生活中还是会跟一些同事、客户、朋友、家人,保持一定的联系,但是从未有人会彼此说起:啊,是你啊,接到你的电话好开心啊,打电话不过只是成了一种任务或者习惯,并不是为了增进情感。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存我的号码,所以突然接到电话会觉得很意外,可是,如果我们打给一个许久不联络的朋友或者亲人,或者接到一个许久不联络的亲人或朋友的电话,会觉得并说一句:啊,接到你的电话好开心啊。也许,并不会,我们忙碌着,都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感觉、什么滋味了。
这一年,自己也总是忙碌,忙碌到变态、到不可理喻。忙碌到即便有再深再切的痛,你都能承受过去,并且忘记,不去想起。比如亲人的病痛和离去。
人自然不必要长久地陷入某一段伤痛里,可是连死生大事都不再悲痛流涕的人,他的人生会不会卑微而可耻呢,甚至,他还是不是一个“人”呢?
[三]
前几天,在北京出差培训,培训完,一个人独自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无所适从。
北方的城市,不像南方的城市,天一黑,时间稍微晚一点,八点、九点,甚至七点、七点半,街上的人就变得很少,很落寞,一点不像南方城市的繁华。
走在中关村里,四处是清冷光洁的建筑,偶尔见到三两行走着的人,路上的车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APEC的缘故,也不是很多。突然觉得,一个人生活在北方,生活在北京,是需要多坚强的意志啊,,如果我生活在这里,一定撑不到半个月就会疯掉或者得抑郁症吧。
想一想,上一课培训中,大家还一起坐在温暖的教室里,热情洋溢,互相微笑寒暄。一下课,各自就钻进地铁站,涌上马路,回家,去找属于自己的温暖——一个爱人、两三合租的好友或者一个家庭。那个开着暖气或者空调的房间,有爱人的甜蜜拥抱,有两三合租好友准备的火锅,或者与家人一起看个电视。而一个没有爱人、好友和家庭的外地人,要如何去走完这并不热闹的大街,如何去度过这安静干冷的夜?
习惯了繁华和灯光,一旦丢入冷清和黑暗,你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有多么脆弱,那么多的忙碌所带来的虚假的充实和勇敢,在冷清和黑暗里,根本不堪一击。
[四]
在北京的培训课上,有一个来自腾讯的高级产品经理讲课,09年毕业入的腾讯,自己则是10年毕业参加腾讯校招并与腾讯擦肩而过。
当他开篇讲自己的旅行经历——泸沽湖、泰国、女朋友、海岸情侣酒店、摄影、狗、公益等的时候,我的头脑里忽然浮现出自己刚毕业时的那种抱负和景象,这不就是当初刚毕业的自己所憧憬的生活吗?也是在南国的深圳,有一个不错的产品经理的工作,工作上小有所成,有南国海风的温暖和浪漫,工作、生活、爱情、爱好、公益都没有耽误。
后来还是放弃了深圳,选择了远方。
要说是因为看开了吗?并不见得,看开,也是当时看开了当时的处境吧。因为到头来,我毕竟还是很羡慕并企及他的生活。
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坚持,自然会有不同的结果。有时候,勇气会叫我们坚持下来;有时候,勇气会叫我们离开。勇气也会带给我们不同的结果。
只是,你有没有勇气去接受和承担起人生的落寞与宁静。
比如不再繁华的清冷黑暗的大街,你怕不怕?
比如不再落泪的坚硬的眼睛和心扉,你怕不怕?
比如从你身边无声无息匆匆流走的岁月,你怕不怕?
[五]
后来,小彩旗说:我们也不是强求的,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没那么严重的,我知道这种仪式在很多人眼里就像邪教一样。
我说,我理解这样的形式,只是我自己一直还无法去融入这种形式,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小彩旗说,你如果有意向去,到时候周日的时候,我再提前给你打电话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