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我的人生中用二十年的时间去寻找着一个人。在心里用二十年的沉默等待一份缘不尽的同学情。
阿光,是我们当初整个寝室对她的昵称,不要误会了,她不是男生,而是一个短发漂亮却有男孩气质的女生。
那年,我17岁,她18岁,还有寝室的大姐祝丽君,王晴源,吴雅丽,武娜,李静,张静明,我,阿光。八个人来自八个不同的县城小镇,而我们却相处如一个家里的八朵姐妹花。
阿光,最节俭也最有胆量和经商头脑,她平时话不多,可心细聪明,宿舍门口有间学校为鼓励贫困学生勤俭自力而开办的小卖部。谁想成为小卖部店主可以向学校提出申请。
我们八个人当中,除了王晴源,张静明,祝丽君是县城里人,其他五个人都来自农民的家庭。初中考上中专,大家都是第一次离开家,虽然兜里每月都有零花钱,但那时候,我们都很傻,不知道让钱生钱。
阿光,全班第一个向学校申请小卖部店主的。早晨五点,阿光悄悄地起床洗漱,带上一本书就直接去小卖部开始她的晨读和开店卖货。有的同学不喜欢起早去食堂打饭,睡长觉太阳晒屁股了,才懒洋洋地买点方便面火腿肠凑合一顿。小零食是女孩子瘦的胖的统一的最爱,瘦的想通过小零食补充卡里路和脂肪,胖的想借用小零食当早饭或晚餐。
阿光星期五的下午去市里进货,双休是她营业额嗖嗖进长的好时候。每回我们熄灯前躺被窝侃大山的时候,阿光还在小卖部边挣钱边写作业。寝室统一九点关灯,阿光打着手电筒端着洗脸盆去水房洗衣服,我们几个姐妹进入梦乡了,阿光很自觉关了手电筒才疲惫地躺下睡觉。
接管小卖部的日子,阿光没花一分家里给的零花钱,反倒用挣得钱给她妹妹和弟弟买了新衣服。
我和阿光是挚友,我俩不是上下铺,是对邻。我耳朵听力不好,阿光说,她可以当我的耳朵。她和别的同学换了座位,我俩成了同桌,上课老师提问,有时候我会懵在那儿,阿光就偷偷地把答案写在本子上悄悄推到我桌面上。
中午,大家一起去食堂打饭,她把从家里带来的炒肉丝咸黄瓜分我一半,我吃得嘛嘛香。记得那一次同寝室友的男友半夜在窗外,因为醉酒来作妖。赶巧我那天身上因受风起了大片大片红疙瘩,我忍着痒和疼听着室友和她男友的颠三倒四没完没了的抬杠。最后,我忍无可忍,对着窗户大哭大喊,你俩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瞎扯着,大半夜的不想想这一个屋里住八个人呢……
阿光真是心疼我,陪我一起哭起来了,室友感到愧疚也哭了。友情不是你笑的时侯谁陪你笑,是谁在你哭的时候她会陪着你哭。阿光是实心眼的对我好,我是个轴性子,不说虚伪的话,不爱出头张罗事。在班级我可以考进前五名,但老师连个课代表都没让我当,我也不稀罕当官,我的口才都发挥在笔尖上了。
后来,我因为二姐吴雅丽的退学也动了退学的念头,雅丽二姐走之前我们八个寝友去饭店喝了离别酒。武娜是我们班的文委,她起头,唱起来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八个姐妹花哭地稀里哗啦的像淋雨的落汤鸡一样。
我们才十八岁,却要学着为自己的选择而担起心头的责任。我们的爸妈都是没有啥大本事的农村人,家家都兄弟姐妹好几个。而中专那时候是不包分配的学校,说白了,就是学好学赖,将来都得靠人脉找工作。
李静第一走了,吴雅丽第二个走了,武娜第三个走了,我,第四个走了。我们留下阿光自己用眼泪面对空铺,阿光说,小卖部成了她唯一支撑到毕业的精神支柱。
身不由己的选择,有些人一分手,真的是一辈子么?
二十年过去了,我留着当年短暂相聚拍的集体照,写了文章发在简书上,突然想大海捞针找找这些失联的昔日同窗。
偶然简友苏小米的文章提到一个我记忆里阿光的家庭地址,我就顺手留言苏小米的评论区。真是天助我也,我思念了二十年的阿光,苏小米老师只发了寻人启事在朋友圈里,半个小时左右竟然找到了。我是遇到贵人了,何等地幸运呀,二十年与半个小时天壤之别,我高兴地、激动地哭了……
找到阿光之后,我俩商量了一下,想用同样方式找找李静、武娜,而二姐吴雅丽已经联系上了。
武娜,吉林省四平市伊通县大孤山镇人,今年四十三岁,照片上圈红色圆圈的是武娜。
李静,吉林省白城市人,具体家庭地址我也记不清了,今年四十二岁,圈紫色圆圈的是李静。
我们同是九七年就学吉林省辽源市商业学校工会十七班,只有一年的相处相聚,二十年后却想找到你们,我的想法也确实有点异想天开。
如果没有远嫁,我们这几个老朋友能否重逢?请好心人能帮帮我,多留意一下身边与我要寻找的挚友相关的信息,感激不尽不尽不尽……
后记——我公开发布这篇文章的三天之后,好心的简友转发我的“寻人启示”文章,竟然真的找到武娜了。
我和阿光,雅丽姐,娜姐用微信联系上了,我们都已成家当了娃的妈,我们争着抢着述说着二十年心里的想念。
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心愿:早一天找到李静,不管时间要多久,不管希望有多大,我们一直在努力地寻找。
李静,你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