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色轨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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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觉得时光漫长,整天在玩,无牵无挂。所有出现在眼前的都觉得新奇,对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客气,总有用不完的热情,耗不完的精力。

挺怀念小时候的自己,从没时间的概念,夏天玩泥巴浮水,冬天滑雪堆雪人。

周围似乎从没出现过坏人,唯一一次是我被同姓的堂哥打了而向妈妈哭诉换来的爽朗的笑声。那时觉得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坏的人。那时的我难以想象最爱的妈妈为何变得这么坏。内心里一度恨了妈妈相当长的时间。

所以童年的我过得还算快乐。

整天过得忘乎所以,文盲农村的父母也没在教育上努过力,因为他们从没得到过教育的实惠,属于野养,加上家乡广袤的山林,故造就了我散漫不拘的德性。

农村人的朴实善良的本质促使他们不断教育我要做个有礼貌的孩子,甚至在路上遇到头牛,也会笑面相迎,主动让道。所以在我出生的地方,长了张马脸的人都被人说成没教养,而天生喜相的人则被冠以以后必有器成。

现实总能给你闷头一棍,那些冷酷面瘫的人总是混得不错。至少我见过的都是这样。

那是正值一个叫周伦的冷酷的家伙火得不行,大家都竟相模仿,一时间,大家都变得少言寡语,尤其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

曾经我的一个同学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除了吃饭时间就没见他张过嘴,这厮留了一头长发,一只手随时随地插只手在裤兜里,半歪着脑袋,两眼深邃,操着似有似无的眼神看向远方。父母惊恐的认为此贼犯了病,大病,到处求医问药。此贼却完全不当回事。

所谓上帝关了你的窗,必给你撕条缝。

此贼一度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多少人望其项背,自叹不如。

刚刚发春的女生们慕名而来,情书纷纷扬扬,一度造成小镇的情书信纸断货,小贩们争先恐后进城进货。事情惊动镇政府,传闻镇政府开会专门讨论过此事,专题研究如何拉动小镇经济快速发展。会上还单独表扬了这厮。

所以那时广大像我其貌不扬且礼貌待人的少年恨得抽风。

这厮顺理成章被推上了塔尖,大家以饱含羡慕的眼神注视着他的死人脸和空洞飘虚的眼睛。

当然,多年后的我明白当时的我们很大程度上是嫉妒他能招风影碟的装模作样的本事。

事实再次验证:嫉妒,是一个人发自内心对另一个人最大的认可。即使他真的不怎么样。

小地方就是这样,很容易就找到存在。

周围熟悉的人窜得越高,下面跺脚的往往越多越响。那时的我就是这下面的其中之一。

那时由于经济落后和信息闭塞的限制,很多人对于名牌货的了解少得心寒。以致这厮对他脚上的一双安踏牌的鞋子在大家完全无视的情况下急得完全不顾冷酷形象当众在一次被同桌的我故意踩脏后大声宣告,我这是安踏的鞋子,400多一双呢,长点眼睛,踩坏了你全家都赔不起!

至于我说他是宣告,是因为我实在听不出他半点责怪我的味道。

他的粉丝和情书也同时伴随着这声宣告锐减,大家都觉得他不再值得追崇,因为他开口说话了,居然还说了这么多,甚至有人还统计了说话的字数太多,已经不酷了。而这功劳归根结底当属于我,但由于我废话太多,还不能推到浪尖上,但好歹还是有了几个朋友。

大云和阿盖就是其中之二。

大云长着双迷瞪眼,包谷嘴。朝天鼻,还小得伤人心。标准的鼠头配置。现在回想起来,突然发现他的脸很有型,标准的锥子脸,虽然过了很多年,却记忆犹新。这也可能是他外貌唯一的闪光点。

强调说外貌,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恭维的内里。但此人钟爱唱歌,尤其对刀郎情有独钟。一身也是刀郎的打扮,头顶的鸭舌帽春夏秋冬,风雨无阻。嘴里哼着让人闻风而逃的北方的天空下。所以当时的我坚信,这世上没有所谓经典,只是还没足够烦到你。

在那个无论老少男女,出来都会亲切叫声小刀郎的年代,大云显然成了流行前线的小头目,同学间只要有人斗胆谈起刀郎,无论对错,都要受他挑刺抨击,似乎这些人这些话挑动了他盟主的地位。以致到后来,他成了大家了解明星的信息源。

一次阿盖问我:最近有首特别流行的歌忘了叫什么名字。

我说:那你唱两句来我听一下。

这时飘来大云阴阳怪气的声音:你,能听出来吗?

你,别欺人太甚!拍不死你。但这也仅在五脏六腑间交流。嘴上扔谄到:阿盖,对,他听得才对,唱两句大云帮你识别!

阿盖忘情的唱唱道:放手去爱,不要逃,爱不是想能得到就能……

大云略一思索,沉吟道:逃避的爱,嗯,对,逃避的爱就是。

说完的大云一脸自负,腆着忘形的脸阔步走开,留下一脸茫然的阿盖和不知所以的我。

大云的口头禅是,百花不开,我只能一支独秀。事实证明,百花也没有绽放的机会。在和大云一起的两年,从来就没有施展的机会,虽然我歌唱得真不错。我觉得。

在一次教师节文艺演出上,被老师钦点和大云一组的我受宠若惊,正心潮起伏的我被大云的一句:老师,我习惯了一枝独秀,选择合唱的话我选择退出。接着老师说出了让我此生无法释怀的话:有个性,好,就独唱。

于是我瞬间被踩到了谷底。

突然来的幸福去得也突然。

但生活总会给你制造惊喜。

临演出的前几天被通知我被选中出演小品。

但由于我表演拘束,表情僵硬,被请退。

突然来的幸福去得也突然。就算生活不抛弃你,终归还得看你自己。

失落羞愧难当的我默默看着大云站在台上唱着(北方的天空下),破例的觉得很悦耳。难得的认为大云说得真对。

于是我和大云重归于好。

大云一如既往的在生活上照顾我,比如把他家的包子赊给我,隔三差五带我到他家吃饭(他妈没在家的时候),因为我的伙食费都在他的鼓动下挥霍了。

我这人特别没自制力,只要有人一煽动,我准无所顾忌。当然,病灶是没主见。所以这也是我不起眼也常被欺负的原因。

大云不善言辞,但属于那种能关键时刻语出有用又惊人的猛人,所以我搞不懂他怎么喜欢和没事经常瞎咧咧遇事六神无主的我玩得不亦乐乎。后来我经过多年深思,认为他是想占我钞票的便宜,但又经过多年计算,猛然发现占便宜的是我。每每回忆至此,我总饱含热泪,不无感慨的默念:我还是有本事的。

大云的娘是个典型的市侩老女人,所以每次去他家吃饭,总要选一个黄道吉日,要不大云就被骂得口水淋头。大云的父亲是个温厚淳朴的老头,因为有次我把他最爱吃的炒青豌豆扫个精光他居然还笑呵呵所以我坚信他很淳朴。每次吃完饭我总和他有说不完的话,吹得不亦乐乎。每次吹到忘情处,我总许诺下次要给他带些我家自制的旱烟,每次他都一脸期待满面笑容。

现在我不守信的毛病很大程度上就是骗大云父亲养下的毛病。

大云家是当时少数拥有DVD的家庭,所以那里顺理成章的成为我们一展歌喉和观看免费电影的向往之地,我第一次见的很多各种影视歌星就得益于大云家的DVD。

大云喜欢抽烟,一种叫双叶的廉价薄荷味香烟。

最初见他抽烟是在宿舍,他捏着纯白的过滤嘴,烟头红红的忽闪忽闪,深呼吸一口,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吐出一条笔直的烟龙!

真酷!

当时的我就在这种羡慕和好奇的驱动下破了烟处。

虽然当时晕晕叨叨,甚至恶心的想吐,在面子的神奇作用下,我居然忍住了。

恶心吗?大云带着嘲笑的口吻问我。

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我看着他的重影说道。

这就对啦。哈哈!大云边走边说,记得漱口。下次就好多了。这还是凉性的。

后来大云因为抽烟被老师逮到被罚蹲马步而觉得颜面扫地而大骂老师,大云因为性质极其恶劣被校方严重批评,责令家长从严教育,若仍不思悔改,等待他的将是无法想象的后果。校方如是说。

记忆中逮到大云的是个拥有多年教龄满脸皱纹的老家伙,走路一步三颤,十步一歇。感觉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此人姓氏已忘,暂且叫他老者。

老者生得慈眉善目,远观一副儒雅的形象,近看惊恐万状。越看越是奸诈相。

此次当事双方都还耿耿于怀,具体原因如下:

在一次月考中,按照校规,坐位打乱。这本来没什么,糟糕的是大云调到的座位上的同学放在课桌里的的五块钱不翼而飞。通过事后的摸排,老者认定这钱是大云偷的。

大云急赤白脸的说不是。

老者态度坚决。

大云跳脚扳手。

老者怒目相对。

大云张牙舞爪,指手画脚。

啪的一耳光,老者终于没忍住。

大云羞愤交加,还手一拳。一声玻璃落地的清脆声,老者的眼镜被打落。

全班同学顿时炸开了锅。

大云从没经历过那么大场面,转身跑出教室。闻迅赶来的大嘬教师和凑热闹的学生望大云直追而去。

大云无路可逃,急中生智,跑到学生宿舍二楼站到阳台上。

不要上来,要不我从这跳下去!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气势。

一伙追兵顿时刹住脚步。

大云暂占上风,挥舞着手臂继续叫嚣着同归于尽的话。

学生中传来一片唏嘘伴随着小部分的嘲笑。

众教师一致认定,为今之计是先把大云哄下来。而解铃还需系玲人,所以还得老者担此重任。

仿佛冻结,全场鸦雀无声。

老者碍于颜面,一时语塞。

大云不知所云,茫然不解。

你跳啊,还是不是男人!学生中有人不满的叫道。

顿时安静的场面又炸开了锅。

都别闹,各班老师组织学生回教室,闲杂人等通通走开,保安维持好秩序。领导就是领导,关键时刻还得领导。但往往在这样的场面,领导的话有魄力,却缺乏执行力。人群熙熙攘攘,往后退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你下来,这事我俩算扯平了!老者大声说道。

骗小孩子呢!大云依旧愤愤不平。

我说话算话!老者明显底气不足。

冤枉我还打我,现在还围攻我。这像说话算话。大云依旧。

局势一时僵持不下。

你个短命的,挨千刀的,是不是找死啊。你长本事了,还学会威胁人了………大云他老母闻讯赶来,嘴里骂骂咧咧。

看到大云妈来,人群开始往回走。大云妈出名的鬼见怕,都知道这场好戏将会草草收场。

事件因为大云妈的到来急转直下。她径直小跑上楼,把大云拖了下来。在他妈面前,大云乖得离奇。

后来大云退了学,听阿盖说去当了兵。

很多人在你的生活中戛然消失,就像从没来到过。

到了一定年纪后我发现,很多你熟悉的连内裤的颜色都告诉你的朋友,或快或慢毫无缘由的不知所踪,长什么样子都已忘记,但发生在你们之间的事却又记忆犹新。

阿盖就是这其中一个。

一脸呢正气和很高的个子是阿盖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有胖乎乎毛茸茸的肚子。

都说长得高的人蠢,讲话粗声大气,走路地动天摇。我一个朋友跟我说,个子高,是怂包。你看那打篮球的那啥,看着我都瘆的慌。

我也讨厌那种一脸憨相却一肚子坏水的人。讨厌而已。

曾经我追求过个高达一米八的姑娘。但被她以在我面前找不到做女人的感觉为由拒绝。为此我狂补了半年的钙,最后无效而终。

从那以后我彻底对高个子产生了厌倦。在这之前,一直喜欢高大的人。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有安全感。有这种说法:长得高大的人一般都阳光正义,因为他不想害人所以觉得别人不会害他;而矮小的人大多阴暗,担心别人害他故喜欢下手害人。

当然,多少人说这是胡话。

我对此深信不疑。当然,是在我长高之前。

所以那时的我跟阿盖关系很好。当然,关系好的原因还有阿盖那大大咧咧且为朋友奋不顾身的劲。

现在回想起来,到现在为止出现在我周围的朋友都是些热血正义的人,唯独我胆小怕事。有个小学时期的叫车大的玩伴,此人虎背熊腰,头大堪比篮球,虽然小小年纪。

车大好勇斗狠。

有次我们一起上学的路上见到一个烟壳,车大在仔细看过之后,恍然大悟的说,江海烟。同学甲大笑,说是红梅烟。车大固执己见。同学甲笑得更欢。车大开始怀疑自己,但碍于情面嗓门更大。同学甲由大笑变成耻笑。车大恼羞成拳,打了人还振振有词:笑人可以,但不能笑得如此嚣张。

车大经常教育我,可以吃屎,但不可以没有个性。我可以打天下人,天下人不可以打我。我一直不得其精髓。所以后来车大去蹲了大狱。

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尤其是张狂无度的人。而阿盖是张狂油肚。

在我上学的年代,阿盖的油肚告诉所有人他家很富裕,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而过早发育长出的黑毛一直是大家的饭后笑谈。但阿盖说只要他吆喝一声,多少姑娘甩掉一切随他浪迹天涯。而且还大声喊哥等等我。他生怕大家没理解透,附加说明,我将来要出现在你们媳妇面前,她们将头也不回的随我而去。

大家的看法是,这关毛毛事。

为了回避自己的缺点,我们总是想方设法美化它。把没的说成有的,尘埃说成宇宙。

这可能就是车大的个性说,我只会把它当做一种个性。这也促使我一直平庸永远都跟在别人屁股后边但也没过什么大麻烦。

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大多都让我敬仰,那些随时随地都能燃烧热血的人,我望尘莫及,永远只能偷瞄他们的背影。我觉得自己就是粒尘埃,随风飘扬,居无定所。而他们就是狂风迷雾,对我散布着影响,我永远裹挟其中,向前翻滚到消失。

这样的人有车大,有阿盖,还有很多记不起名字的和还没出现的。

风对尘埃说,你跟着我吧。

尘埃说,把我抬得更高些。

风说,我没有这么大能量。

尘埃说,那我只能落定了。

风说,命中注定你平庸。

尘埃说,我不相信命。

风说,可现实你就是这样。

尘埃说,我是平凡。安贫乐道而已。

风说,好吧。

风走了,尘埃缓缓落地。一条蜈蚣爬过来,尘埃说,你走开。蜈蚣沉默着爬过来。尘埃拿起铁铲,生存的渴望促使他挥铲挖了蜈蚣的半个脑袋,蜈蚣咆哮着扑上来。尘埃想说,我们讲和吧。可惜尘埃已经淹没在蜈蚣的口水里。

我经常梦见自己变成那颗悲壮的尘埃,和阿盖在一起的时候。

阿盖能给我力量和自信,虽然人们都说这两样东西必须靠自己。有的人有与生俱来的影响力,这样的人不会说我有多厉害,不会刻意来说服你,但你就愿意追随他的脚步,

这样的人会多,但不是人人都能遇到。

阿盖经常推着张独特的脚踏车,独来独往,有点浪迹天涯行侠仗义的大侠味道。但当他困难的时候身边总能聚集起一大帮人。而我幸运的总是能在他屁股后边,他不说话我也不开口,他开口的时候一般就是使唤我。当然他也总能在我无助无能的时候仗义执言.疏财。

阿盖留给我的仅仅这些奇怪的感觉,但愿我会永远想念他,无论他活着还是死去。

说心里话,我不喜欢这种似梦非梦的人和感觉,它来得不如烙入脑海的儿时回忆,因为那时的感觉,那时的人最纯真,也最动人。

我和儿时的堂哥三刀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三刀,全名皮三刀,一副玲珑的可恶相。向很多人这样介绍的时候,大家无一例外的要我详细说明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面相,而我每次都以这是一种我说不准确只能是这样说来希望大家明白而被所有人骂我是胡扯的鬼话,因此我觉得根本没有知音这一说。因为他是同宗族,比我大,所以叫他刀哥,但他妈说不能这样叫,因为这像是个混社会的。故我又转叫三哥,他妈仍觉得这也是一样的味道,说叫哥就行。但我觉得这样叫显得不够亲,所以我自作主张叫他皮哥,一来二去,无论大小,都习惯了叫他皮哥。有故意叫屁哥的,有喊成P哥的,还有喊嫖哥演变成嫖客的。万事开头难,一回生二回熟,后来大家统一口径叫了P哥,因为这样叫他最生气,毕竟让人难过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

让无关痛痒的人的难过,大多人会发自内心的快乐。

P哥不吃独食,好吃好喝的会给我留一点。经常替我打抱不平,有人欺负我,他或直来直去或拐弯抹角都要为我出口气。曾经有个他很要好的朋友和我吵了一架,他因抹不开面多次找我计议。我们一再商量,最后敲定两套方案:

方案一:由我出面约他单挑,然后由于他力气大觉得能稳胜我肯定会爽快答应,我们选择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块空地,要到达这块空地必须路经一条狭窄的毛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转身出手,而埋伏在旁边的P哥蒙面从背后偷袭,进而一举拿下此贼。但经过反复推敲,p哥认为此方案有诸多漏洞,具体发现有二:一是他不和我同时出发,少了天时。二是万一他不单练或者压根不来。故此方案被否定。

方案二:在他回家的路上挖个坑,坑里放上钉子,小刀等利器,然后我们坐等好戏上演。但一旦事发,必会败露。所以我们只能逃跑,而我们在逃往哪个村上发生激烈争执,我认为逃向更远的东村,理由是远一些不容易被发现,争取更多的时间做进一步的打算。而p哥坚持逃往近一些的西村,因为逃跑用时短很快就能隐藏,而且路上也不容易被发现。因为我们犯了大事,树大招风,必须争取最短的时间潜伏下来。p哥说之所以这样还有个原因是老师说钱都买不到时间。而一个钱字把p哥点醒,他说如果有钱的话我们能坐车也就能更快到达西村,。我说那这样钱不就买到时间了吗?p哥说都这个时候了不是计较这个的了。我说那要躲多长时间。p哥说过了这一阵再作打算。我说那在这一阵我们吃什么?这时我们同时发现我们需要吃东西,而吃东西需要钱。所以我们一致认为目前我们要攒钱。而在攒钱的方法上我们又出现了争议。我认为把我们的文具盒等学习用品和最心爱的弹珠低价卖给同学。而p哥说这样势必引起同学的猜忌最后事情轻易暴露,他认为是通过他的影响力去集资。我问怎么集。他说其实就是收保护费,这样很安全,因为大家都惧于他的威严不敢不给还不敢报告老师。

在这个问题上我绝不妥协,我说人要有点好心,实际是那样我很害怕。所以我们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一直僵持不下。关系的缓和是在我们准备殴打的家伙买了一台游戏机而他主动拿给p哥玩且p哥把持不住,所以p哥对我说大家都是兄弟,饶了他吧。p哥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学着电影里老大的样子,声情并茂地补充道,毕竟都是混的。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恨那个家伙的不是我。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三人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一台游戏机三人轮流玩,每天的生活似乎都是那么的滋润。

就像歌词里写的一样:记忆中的小时光,阵阵青草香………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烈日下的青草香,就是牲口粪便的臭气还能让我找到家乡的感觉。当然,还有那种款式的游戏机。上面虽然只有少量的游戏,俄罗斯方块,无敌坦克,飞天摩托。但那时还是玩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

草堆里,房间某个角落,放学路上。总之,一切有利的地形和时间都会利用上。每到有老师旷课,总能振奋我心,高兴得原地打转。

好景不长,乐极生悲,这话一点都不错。

我因为和p哥争抢游戏机打架扭伤了脚。祸不单行,时值小升初统考,我家离统考的镇上还有二十公里的路程,本来由老师统一提前一天带到镇上组织安顿,无奈之下,爸爸只得用牛车拉我。记得那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坐车,别提有多兴奋。可能是由于过于兴奋,才走了不到十分钟,晕晕叨叨的想吐。

爸爸看我不对劲,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说想吐。

爸爸说那就吐吧,吐吐就舒服。

我说快停车,我忍不住了。

车刚停稳,我哗哗吐。

我咯咯咯几声后,一阵舒服。

我:吐完了。

爸:全部吐完了?

我:应该是吧。

爸:吐完就吐完,没吐完就没吐完,什么叫应该是吧,你这孩子真是的!

我:那我怎么知道?除非划开我的肚子!

爸:我不是说这个!

我:那你是说什么?

爸:我是说吐完你就说吐完了,没吐完你就说没吐完。你怎么还文绉绉的说应该是吧。

我:我是真不知道。

爸:以后要记住了,道理已经告诉你,以后还说不知道我打你啊!

我:我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我是说不知道我肚子里………

爸:知道你还这样说?你这个……

我:我不知道……

爸:一会知道一会不知道,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我。我,我……

爸:一下扯这一下扯那,你这是说谎你知道吗?说谎!

我:我没有!

爸:刚说的都不承认,这还得了!……

我:我………

爸: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你要学好,不能不敢承认错误,不能撒谎,不能和大人说话古古怪怪的,知道了吗?

我:咋……

爸:我问你知道了吗?

我:好好好,我知道了。

爸:怎么答应的你是。

我:我听见了,知道了。

爸:知道还不行,做也要这样做,知道吗!

我没说话。

爸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这孩子没福气啊。我说我怎么没福气。爸说好不容易坐车,你还吐了。我说爸那你把牛赶慢点。

好不容易捱到镇上,爸爸把我托付在在镇上的堂哥那里。爸爸说你不用拘束,堂哥是打工的。但他说自己是老板,而我觉得他像个老大。

堂哥白白净净,但看不见脖子和腰。笑起来不是男人大多数的粗线条,而是露了四颗牙的嘻嘻,有点太监的味道。

我在那里的几天,他一直就是穿一件当时大众所谓的江湖坎肩,已经无法分辨其颜色,这也就算了,最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在正中处挖了一块,露出弯曲黝黑的长毛,让人忍不住想起人类直立行走以前的样子。要人命的还是他对别人反感的表情居然无视还随时自说自话的嘻嘻,特别是对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娘,当时我就想,连我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都无法容忍,很好奇杂货铺的老板和周围的成年男女怎么看待堂哥的言行举止,难不成他们和我一样也惧于他的膀圆腰粗。

当时想可能是我年少的缘故,因为大人们常说大人的事你们小孩不懂,但快奔三的我现在看来,依然不爽。

有些东西与生俱来,一直就在骨子里。这让我想起了车大说可以吃屎但不能没有个性之论。

比如和我同住在那的一个叫齐品的家伙在堂哥回来的时候都忍不住讨好说你真拽,是这条街的老大吗?

堂哥说我不混社会,只当老板!

齐品说你不是打工吗?

堂哥说谁说的?你们懂个屁。

齐品看看我又转向堂哥。

堂哥说鱼不是,网不捞。

虽然没听懂,但感觉是讽刺齐品。我高兴的问堂哥什么意思?

堂哥说你俩都不是东西!

我对他仅存的一点期许瞬间消失,彻底觉得他真不是个东西。

他在出门的时候说你们已经吃了吧?吃了我就不客气了!

我在他出门之前赶紧说没呢,要不我和齐品把钱加一起出去吃顿好的。

虽然我不饿,但我对街上一切很向往。

他瞬间回过头说可以,那赶紧的。

齐品说我爸给了我三块。我说那也太少了,我爸开牛车送我来,给了我五块。

堂哥皱皱眉,说算了,你们老爸叫你们买什么吃?

齐品得意的说吃洋芋。我说我也是,还留两块买水和零食。

堂哥说吃洋芋是吧,对面就有卖的。今晚我不回来,你们在里面睡。他指指花布帘子。

生活就像吐痰,有时候你很努力在挣扎,崩出来可能就是几滴干巴巴的眼泪。

我和齐品无聊地躺在床上说着无聊的话,手脚无聊的动来动去,眼睛无聊地看着天花板。真想去打一架。我和齐品被自己说出的话吓了两跳。

这时不知哪里的歌厅传来(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齐品说这是什么歌?真好听!

我说去年的第一场雪。

齐品说怕不是吧!

我说歌词里不是说了吗,2002年的第一场雪!

齐品哼唧说也对。

歌声像从遥远的深空里传来,高一句低一句,这样的声音总能让我思绪飘飞,我掐指一算,说,2012年咱们就能大学毕业啦。

齐品伤感地说我就能小学毕业,考完明天的试就结束了。

我说为什么?

齐品说很多事不是按我们的期许进行,很多自己的事自己都无法掌控。

现在的我一如当年的我,同样惊叹于齐品的老练。他说得对,很多事不是按我们的期许进行。我想我能大学毕业,可我高中上了一年不到就退了;我想即使这样我也能打拼出一片天地,可到现在我就有几片瓦;我抱着天无绝人之路的幻想,可那的确就是个幻想;父母说你要脚踏实地,还年轻还有希望,可我看着自己就像垃圾一样。

后来我试图找到齐品,可发现从那晚以后,我其实一直没联系过。实际上我也仅仅知道他名字而已。

有些人就像闪电,瞬间出现在生命里,那一刹那照亮过我。

有些人像天空,一直陪伴我,我却从未抬头。

一直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不管过去多么美好或者糟糕,我都愿意去回忆,也许是由于性格原因,不管多好多糟我回忆起来都是一个感觉,似乎那不是我,不痛不痒。

不知道这是不是对自己太无情还是本身就是个无情的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不会去想父母都教会了我一些什么,不会去想曾经的那些老师们除了课本以外的知识教给了我哪些东西,有时候觉得他们都没有教给我什么东西,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只是自己反应太慢,没有发觉,其实自始至终他们教会我的那些我至今觉得不存在的东西可能一直都影响着我,只是不去想也就当没有了。

很小的时候,哥哥是到哪里都会被夸奖的孩子,而我是个傻乎乎的孩子,总是很自卑,不喜欢说话,因此憋着一股劲,喜欢大声嚷嚷和哥哥吵架来找点存在感,想要妈妈夸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像妈妈没夸过我,因为我本来就不聪明),只记得我和哥哥经常吵架,为什么吵我已经不记得,妈妈说是因为哥哥话多嘴碎,现在想想应该不全是吧,是因为讨厌哥哥在哪里都出尽了风头,而我和哥哥成了鲜明的反差,就想吵闹赢了哥哥。我想也是因为这样,每次吵的用妈妈的话说就是我们家屋顶的瓦都要被掀翻了,邻居的大牙都笑掉了。说我和哥哥前世一定是杀人场上遇来的,有解不掉的仇。对此我耿耿于怀很久很久,想下辈子我和哥哥还会吵架吧,小时候经常这样想。小学吵了多少我记不得了,怪哥哥的时候我也记不起了,只记得两次,吵得最后哥哥被爸爸教训了,我不知道哥哥是不是还记恨着爸爸,也许有更多次都是最后哥哥被教训了吧。

记得那时候好长一段时间哥哥特别爱看金庸古龙的小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总之哥哥看完之后就是我看了,看完哥哥还会给我讲我没看过的故事,故事情节现在早已忘了,当然看过哪些我也忘了。只觉得那是很美好的一段时光,也是我开始崇拜哥哥的时间吧。总是等着他借来新的武侠小说,总是等着他给我讲好些武侠故事。记得一次看的入迷了,于是我们商量着把书悄悄塞衣服带去了地里,和哥哥俩人轮流着看小说,轮流着干活,看的入迷时被爸爸发现了,爸爸笃定是哥哥带坏了我,是哥哥把书带到了地里,是干活不专心,做事情三心二意,晚上哥哥被爸爸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我哭的比挨打的哥哥还厉害,我不记得我是否和哥哥道歉了,也不记得哥哥是否怪我。

如果说人生是五颜六色的,会有灰色,也必然有辉色。

我就是我,束缚黑暗的枷锁。

这是哥哥经常说的两句话,经常和哥说人要向上阳光积极,别老说那些消极的话,想些阴暗的东西。可他说那是他生命的养分。我说没这么夸张吧,生活就是吃饱喝足。别自己把自己搞得很累。哥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开始了我不知如何理解的独白:

{小时候畅想过做云游天下的浪子,四海为家,随遇而安,现在想来多么的不切实际。当你离开家才发现自己居然无一糊口之技;面对茫茫人海和陌生的十字路口,意料之外的手足无措。这时候发现自己开口问路都局促不安。看来,说走就走,口袋里多少得有点钱。畅游天下并不是想象中的简单。

别人可以我想去看看。世界那么大,关我什么事,只能死心了。

19岁的生日,大伙嗓着要我许愿,我说想吃想睡想有个倾城容颜的女朋友,还想变成天上飘浮不定的云。大家像看大猩猩样审视着我,仿佛从来不认识。

在恍惚中煎熬着,过够了压抑昏暗与世隔绝的日子………再抬头,一切都新奇的可怕,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多余的人。生活的重锤把我深深订进了久违的土地,从崭新尖锐到生锈腐蚀,其实就是个慢慢消融的过程。以前我喜欢快乐大本营,现在看新闻联播;以前一觉睡到中午12点,现在7点准时起床撒尿;以前喜欢潘玮柏,现在很少见到他;以前喜欢说教,现在还没改过来。以前整天腻腻歪歪,一棵小树里瞅出坚韧不拔的精神,看见片落叶推理国家经济即将萧条。小小年纪血性全无,整天叽叽歪歪精神不振,现在想来真是好笑。

前不久遇到个刚成年的孩子,在像鉴定文物般环视过后,老气横秋的对我说:梵高在天上看着你呢!正想夸孩子你真会说话,他摆摆手看看天,接着说:还透着蒙娜丽莎般的微笑,那样子像说,你就是个傻逼!我没话,更没脸。

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真心希望孩子过上如意的生活。

总幻想着一飞冲天,希望一夜暴富。梦做了很多年,却还为吃饱饭操劳奔波。在这个是个人就在谈梦想的时代,似乎没得个梦就不好意思出门,延续这个吃饱饭的梦会不会被人不齿。梦想这个词汇,我觉得应该是励志电视里的男主角的台词,单是每天的鸡零狗碎就让人精疲力尽;当面对别人刁钻刻薄的批评而又无可奈何的只能忍气吞声的埋怨自己自命不凡的时候;梦想,真只能是个词汇。

别人有别人的五味多姿,我有我的清贫寡淡。并不是要对抗那些怀揣梦想努力奋斗的人,希望老婆孩子房子车子耗不完你那日渐消沉的斗志。看着身边一个个被啤酒肚拖得日益沉重的步伐,我心里默默地说,你丫活该!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周围的人都喜欢一本正经的问我长大了想干什么,印象中大概是不知道吧。似乎它跟我没关系,离我很远,也没得必要。如果现在还有人问我以后打算干什么,我会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不知道。

会种地吧,或许。

因为它跟我很近,很亲。}

我不知该如何来回答哥,似乎他也不需要。可能是我们共同玩耍长大生活的水土培育了他这样的情愫。是的,就是那一方水土。

那里放眼一看全是山,爬上最高山顶一看那片小村子孤零零的仿佛要被周围的大山吞没,山青水不秀,因为就没有水,地上水没有,地下水也没有,所以至今生活在这的人们仍然喝着井水。

在这个政府连续几年投放大量资金修建农村公路的好时代,这个小山村仿佛真的被周围的大山吞没了一样,唯一那条通往小镇的路被暴雨冲刷的沟沟洼洼,这里生活的乡亲们坐当地的面包车上一次街就像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冒一次险。除了那和周围郁郁葱葱不协调的灰色瓦在执着强调着,这是一个小村庄,那有人居住,这里需要受到关注。

这里生活的农民们已经习惯被政府忽略,这里的孩子已经习惯了被教育忽略,而这里的70、80、90后已经习惯了忽略这个小村庄奔向大城市。除了他,我的哥哥,他被这个深山里小村庄忽略,这个他曾日日夜夜思念着的故乡。现在,他回来了,那个曾经在这个小山村耀眼的他,那个曾经被这个小山村寄予着希望的聪明少年在经历常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痛苦后回来了,没有人知道他受了多少伤,留下多少疤,心里蒙了多少灰,碎成多少瓣。回来了,故乡依旧荒凉,甚至更荒凉,他需要重新来过,从这个出生的地方,重新来过。 他说,小时候看着一棵小树可以看出生命变换,仰望星空瞬间便诗意满满。长大了觉得特么一切都是浮云,吃饱肚子才是真。 但我们在吃饱的时候不也一遍遍还念那个年少轻狂抱负满满的童年吗。那个很快乐但不全是快乐的童年。 哥哥四岁时,妹妹两岁,到了忙时,妈妈要去地里干活了。这时妈妈交代,乖乖带妹妹在家哈,妈妈去地里,你们不能出去,妈妈一会就回来。哥哥很听话,带着妹妹趴在窗边,等着妈妈中途回来和妈妈说说话然后又看着妈妈再背着篮子出去。就这样,带着妹妹,用小剪刀把妹妹尿尿弄湿的小裙子剪去,鞋带也剪掉。妈妈每次说起准笑哭我们。是怕妈妈说没带好妹妹,是怕妹妹穿着不舒服,还是调皮的哥哥也不记得了。七岁时,哥哥去山上捡菌子,摔伤了,膝盖逢了针,医生说要好好养着,再弄伤就会留疤了,结果一天被妹妹一瓶打伤口上,留疤了,很大一块疤。妹妹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还是吵架了妹妹也不记得了。

再后来,哥哥上学了,成了学校里的小明星,老师们都很喜欢哥哥,长的帅帅的,嘴巴叽哩呱啦和每一个同学都聊得来,喜欢唱歌,喜欢打篮球,喜欢看金庸古龙,心中怀着一个江湖大侠梦。但是和同学吵架时,因为妈妈说过不准和那种赖皮的人打架,不能还手,就被打的一身青肿,事后虽然爸爸去找那同学家长了,但是伤却是哥哥受,我总想,哥哥没有按江湖的规矩来,亏大发了。

等我上学了,有哥哥罩着却也有个别嚣张的男同学招惹我,我就从来不怕和他们打架,虽然是个女孩子,是弱势的一方,因为不管如何我都要叫哥哥来修理他们一顿。现在想想,因为有哥哥,我整个童年都特别嚣张,可以和不顺着我的同学一路吵到家,可以打架鼻子出点血就叫哥哥把人家鼻子也打出血我才罢休。 有一段时间特别迷画画,因为哥哥画的梨树很好,我就天天盯着那棵树却怎么也画不好,有段时间盯着树叶看,因为哥哥告诉我,要主动培养自己的洞察力,虽然至今我仍然不清楚自己的洞察力怎么样,而门前那棵桃树却从那之后和梨树一样深深留在脑海里。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各种时髦的名字,学着哥哥写小说,只是为了把那些好听的名字写进去,把自己的公主梦写进去。被哥哥打击了,哥哥说,那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写的,你要去经历之后才会写出好的东西,后来我就不再写了。而我却没敢问哥哥你的江湖呢怎么说写就写出来了,因为我是偷偷看的,怕问了之后哥哥把他写的故事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了。

有段时间特别爱学习,总想和哥哥比个高低,一直祈祷着哥哥的班主任也来教我们班,后来愿望实现了,我就拼命的学语文学写作文,就想那老师说不愧是他的妹妹,兄妹俩都好优秀啊。后来哥哥上来初中,我不知道老师们都怎么夸他了,但我知道他依旧是那个我崇拜着的哥哥,学习好,唱歌好,口才好。总盼望着哥哥两个星期回家一次,听他讲城镇上学的事情,听他唱周杰伦,唱羽泉,也特别想去初中,感觉那是个奇妙的地方,想和哥哥一个学校念书,他仍然罩着我,一起回家,可是因为读书晚,哥哥初中毕业我才会上初中,所以梦破碎了一样。后来哥哥好像是叛逆了就是不读书,最后降了一级,而我却特别开心,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和哥哥一所学校读一年了。可是哥哥转学了,去了另一个镇的中学。在这期间我感觉好久好久没有和哥哥做一样的事情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就是按部就班的读书。后来初二的时候不守信用的班主任因为学费的事情在班级上说爸妈是小人,爱财取之无道,我气的牙痒痒,故意哭了一节课,告诉爸妈我要转学。因为成绩好于是我转学到了哥哥的学校,可是不记得为什么还是没有和哥哥一起放假回过家。后来哥哥又转学了。之后我不再看武侠小说了,青春小说也不看了,很专注的读书。考过第一,考过满分,解出过老师解不出的题目,吓蒙过很多人。只是我不喜欢语文了,不用心写作文了,也不在乎自己嘴巴不会说话了。就那样我读完了初中,但是仍然去了哥哥就读过的城里的中学上高中,一直是以好成绩,似乎是记恨着哥哥不好好学习,他学不好的我要学好一样。

记忆中,总觉得哥哥的灰色是从初中开始的,也许是叛逆轻狂,也许是爱玩,初中高中的他不再是各个老师都夸的孩子,他会和老师吵架,会和同学打架,会出去网吧打游戏。被老师打过,被爸爸修理过,被同学打过,总觉得那是他的一个江湖,他混迹在里面,只是他不是大侠,那也不是他的江湖梦。那时候总是每次回家都听妈妈说哥哥被打了,我恨的牙痒痒,想打打过哥哥的人(包括爸爸)换我罩着哥哥,但也想打哥哥,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做那个明媚的少年。

后来哥哥辍了学还犯了错,但是觉得那之后在上学的我不愿意和哥哥交流了,因为那时的我任凭怎么想象我也想不出哥哥还可以怎么明媚起来,从那之后我不再幻想哥哥罩着我了。而是想我怎么罩着哥哥,但是每每想起总是无力感很强。后来便不想了。 在这样短暂的青春中,哥哥的青春是灰色的,而我的青春却是苍白无力的。灰白的世界也是一种色彩,只是我至今没发现它的魅力,就像没觉得灰白搭配的服装是传说中的经典一样。

辉色的童年,灰色的青春,以后呢,谁知道。看命运吧我知道哥哥会这样说,而我想说,走着吧,管它呢。人生本就是一条不断前进的路,无论你遇到的事和人是糟糕还是悲伤,时间的车轮依然轰然前行,你依然要抬起脚最好故作春风。

在这条路上我周围出现过很多梦一样的人物,他们像烟火一样短暂却绚烂。

说到烟火,想起了一个叫严火的朋友,某个时侯。

严火有双大眼睛,巨大。很多熟悉他的人说那像牛卵一样。

曾经我听一个医生说,眼睛大的人心脏大,而心脏大的人一般心胸宽广,为人豪迈。所以他成了我的朋友。

严火喜欢吹牛,认识不认识的都吹,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只要他一开口,大家无一例外的走开,,留下一脸落寞的他感慨,现在的人,太无知了。他经常说自己能很快能融入不管什么圈子。我说那也得懂吧。他说现在这世道,一分知识,九分在装。就说那交响乐,真有几个能听懂,但大部分人都说那东西高雅,弄不懂的都含糊其词。我说你不能自己不懂就误以为别人不懂,这才是无知。他说你懂个屁,贾平凹说过,人可以无知,不要无趣就行。我说我无语。他说无语就对了,说明你无知。

严火小学毕业,最怕别人说他没文化。他常说:别以为就教育部印刷那几本破书叫文化,真这样的话,那你就是个笑话。他认为那些各式各样的毕业证只是张纸而已。我说别人读过的教科书都比你这辈子见过的书还多,你这样别人笑话你的。他说你看现在好多中学生,看了几本书就文思泉涌,脑洞乱开,提笔就想写书,整天腻腻歪歪叽叽喳喳整些无病呻吟的烂文,毛都还没长全,开口闭口就是生活,精神,感情。都还没见过社会,你哪来的生活。感情更是让人好笑,都还刚或未成年,就我爱你,你爱我,知道什么是爱吗?就说自己已经死去活来的爱了。有点小成绩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淋了点雨说自己被雷劈侥幸捡了一命。我说你这太偏激了,就算别人真像你所说一样,但偏就有人喜欢,别人就比你强,你咬死他啊!

他固执的认为有文化就要写得一手好字,这是基础,而且这个社会离开文化就要全面瘫痪。我们已经就这个话题争过无数次,只要他谈起此话题,我们总默契的走开。留下他拿着笔在那孜孜不倦的练字。所谓世上无难事,严火在消耗了两年的闲余时间后,钢笔字突飞猛进,得到大家一致好评。拿他的话说是几可乱庞中华的真。他更加坚信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走寻常路。之后只要有机会,他都要一展身手,郑重其事下笔,还不忘说句字如其人啊!

在一次看过【黄色的树林分出两条路,可我不能同时去涉足………】之后,严火迷上了现代诗歌。他认为诗歌是文化的精髓,短短几行就能表达作者的思绪,高,非常高!而和我厮混在一起的洋芋 说那就是在装神弄鬼。我认为现代诗歌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为什么一句没说完整的话非得另起一行,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美就美,不美就不美,一句话能说清楚的非得长篇赘述?洋芋却说那就是艺术,懂你就不这样说!

严火常在半夜背负双手,仰望星空,啊啊之声起起伏伏,不绝于耳,说是寻找作诗的灵感。白天大睡特睡,养足精神晚上继续寻找刺激。常把起夜的洋芋吓得半死。

在刺激半月之后,终于作诗一首。诗曰《夜》。内容如下:

真美

你真美

真的好美

像个黑寡妇

让我欲罢不能

欣欣然心驰神往

冒冒失失入你怀抱

却无法抱紧你的娇躯

于是我开始往后退

不断的在往后退

退到荒芜之地

到了无人烟

再看着你

看着你

看你

洋芋听完大呼好,我问好在哪?洋芋说不知道。

严火说此诗表达了他对黑暗的夜这个让他……………

洋芋说是不是不能自已的青春。

严火说沾到点边,但不全面。

我说别整那些虚的,其实你就是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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