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竹节草”开始登陆上海,我反倒是喜欢这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下班后接到哥哥的电话,前几天因为跟先生闹矛盾,极度压抑下我跟哥哥电话抱怨,这通电话给了我心理上一个极大的支持和勇气。今天这个算是“回访电话”,今天我们又聊了很久,很受用,非常感恩。
我与哥哥的人生,好像不太熟。他大我五岁,在那个严格执行计划生育的年代,我的哥哥,一名光荣的独生子女,用一次事故中受伤的眼睛,为父母换取了“再来一个”的机会,于是我出生了。
我的出生和成长过程,用我哥的话说,就是在父母的宠溺中进行的,虽然我从当事人的角度感受,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在这个问题上,我也问过我的父母,得到的答案模棱两可,或许很多的情境下,父母虽然无意地去做偏向性的决定,但是呈现出来的结果可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在我成长过程中我确实从没有过作为女儿不被重视的体验,所以从某个角度上讲,哥哥作为那个“被分享了父母的爱”的小孩,可能感受更敏锐,也可能有失偏颇。
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小哥哥给我的感受就是,我知道他在那儿,也知道我爱他,他爱我,但是我没有佐证。
写到这儿,我停下笔仔细梳理了从小到大能记住的与他的相处时刻,想要证明一下他的隐藏的爱意。其中有一个记忆片段,是我在高中时候地暑假,晚上我们约好了去剪头发。其实我们很少一起单独相处,有一种很含蓄的尴尬。那天理发师搭讪说你们两个长得好像,是兄妹吧?这话让我有些惊讶,我的印象里,我们并不像,也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回应的了。在走回家的路上,哥哥搂着我的肩膀,那是我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我们的亲昵。
还有一个片段,是在我结婚的时候。按照老家的习俗,新娘子出门脚不沾地,是需要新郎背上花车的。我家在一条深深的胡同里面,车子进去了,再出来就是要走“回头路”,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最终决定,车停在路上,由新郎来背我上车。那是一段不算长的路,大概有两三百米,我当时为了婚礼瘦了很多,大概是我成年以后体重的最低谷。在临出门的时候,我老公想尝试着背上我,但是被一群来接亲的“群众”阻拦,理由是新郎子不能够伤到腰。我印象中当时混乱中自己是决心要自己走到车上,毕竟这种习俗的东西我也不并不是很介意,而且父亲年纪大了,绝不能让他来背我。就在这时候,我哥说,我来背。那一路上,我第一次趴在我哥的背上,新婚的喜悦并没有让我过多的感受到哥哥汹涌的爱意和不舍,我哽咽地跟他说,哥,照顾好爸妈。哥哥说,好。
结婚后,我们分隔两地,奔波于生活,鲜少联系。过年见面也是客客气气,含蓄而内敛。就像一直我们都是,我爱他,他爱我,但是我想不到更多的佐证。
这回跟老公的矛盾,好像是一扇帷幕,轻轻拉开一角,我看向里面,验证了我的很多猜想,也给了我更多的真相和打击,但也意外地,感受到了亲情中浓烈的爱意和支持。
这就是手足的意义吧。我永远知道我有一个无条件爱我的人,他爱我,我也爱他,总有些我看不见地证据藏在幕后,我无需知道验证,因为我相信我需要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