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季节都有要做的事。在春天开始种花;夏天去见想见的人;秋天伏在窗前写诗;冬天把水烧开什么也不做。每个季节都在酝酿,都在为生命的成熟升温发酵。
十二月临至,我在多情的南国怀念北方的荒凉。想象枯槁的枝桠、单调的电线和干涩的马路。空气里掺和着尘埃,天空是浑黄一色。不同于成都的茶馆,北京的巷子是这方圆百里的象征。老街的巷口总卧着几只猫,夏天的话,穿白汗衫四角裤衩的大爷呼来几个旧友轻摇蒲扇在树荫下纳凉比弈。如今是冬天了,应是没有收音机滋滋响了。
可北方的冬天才算是冬天。若下雪,那可真叫长在南方的孩子羡慕。生于南方,喜笑厌离。
南方的雪总是转瞬即逝,是含在雨里的哗然降临,想没来过的样子,虽然也很好,但却是失了雪的风韵。北国的雪在初冬就不期而至。而后这雪便窝藏在北纬40度里歌唱了整个季度。当然是一尘不染的白,偶有行人迫不得已埋进风雪里,地上踩一行短暂的脚印。屋檐驮着寸寸白花,是冰凉的脊背,窗内炉火通明,做好晚餐的母亲守候着,炉火正旺,雪也变得温柔,扒在窗缝里,迎接不同人家里每年相同的等待。夜晚,地下车库里那位流浪汉的吉他给雪讲许多南方的故事,动情处是关于某位姑娘,雪也慢慢睡着。
想去一次北方,在冬天,在水烧开的时候,奔向门外,就躺在雪地上,等待还在下的雪将我埋葬。
文/病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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