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五乙丑,清兵攻桂林,焦琏击走之;翌日又追,败之。清侦兵变,积雨城坏,猝薄城。环攻文昌门,式耜与琏分门婴守,用西洋铳击中胡骑。琏出城战,击杀数千人,自辰抵午不及餐。琏曰“枵号奈何!”式耜括署中米蒸饭分哺,士益乐用命。向晡,雨未息,收兵,明日复出战,清众弃甲仗而奔。式耜先令路将马之骥伏于隔江,清众从栗木岭遁。之骥疾驰渡江,运槊提鞭连毙三人,复追杀二十里而还。琏久驻桂,得桂人心。式耜国士遇琏,故得其死力。晋瞿式耜少师,兼太子太师,临桂世伯爵。上赐玺书褒嘉,式耜疏辞新命,复请苦自劾。
八月,二十三日,驾发奉天,传幸广西。督辅瞿式耜请繇古泥,道雒容,跸桂林。
冬十月戊辰朔,驾幸柳州,督师何腾蛟来朝。驾在沙泥潭,督师何腾蛟率滇兵来会,遂从驾至柳州,大学士严起恒亦从万屯来会。
督辅瞿式耜三疏请驾还桂林。时督师何腾蛟、严起恒及刘湘客咸在桂林。南安侯郝永忠兵骤至,疑主客不相安。式耜加礼抚慰,永忠信服,为之用。宜章伯卢鼎亦至自楚,式耜因疏请跸。极言“柳州僮、侗杂处,地瘠民贫,不可久驻。庆远壤邻黔粤,南宁地逼交夷,不可远幸。”又言“桂林可都”云。腾蛟与永忠、鼎、琏等俱分防汛会。
武岗之变,乘舆南粤纡道入苗蛮,朝官星散,不复存上下纲纪。式耜西望而泣,散布金钱,多遣壮士,间道迎求乘舆。适报驾抵柳城,乃益增发将吏,裹饣侯粮,备车马,表请上幸桂林:“臣躬扫行宫以待。”于是上敦谕相国:“西陲,朕根本地,先生竭力守此,待朕驻车,使朕不至颠沛。异日国家再造,先生功实多。”
十一月戊戌朔。 驾幸象州。官军捷于全州。土司覃裕春子鸣珂与龙文明构兵,惊移圣驾,次象州。式耜再疏迎请;与腾蛟、起恒筹画,调和主客;集永忠、琏誓于神,刻期出师。宜章伯卢鼎与滇镇赵印选各分路驻全,式耜输饷转运不绝。全州复大捷,获名马骆驼而还。诸帅连营而军,亘三百里,清众退出楚。
十二月丁卯朔,日有食之。己巳,驾幸桂林,辅臣瞿式耜郊迎。上念式耜功高赏薄,慰劳备至。进见上殿,赐坐,给赞元经体,不治细务,以比诸葛武侯、裴晋公。
二年戊子(1648)春正月丁酋朔,驾在桂林。
二月清广东提督李成栋以肇庆内附。成栋遣洪天擢、潘曾纬、李绮等赉奏请驾幸端州。
二十二日,驾发桂林。留守大学士瞿式耜次樟木港,檄各镇援桂林。清兵薄严关,驾复南幸。镇将败逃过省,撞塘呼号,屠烧邑屋,杀贼不辜。以无礼犯式耜,式耜端坐厅事不可动。清乘间来窥,突骑薄城门,式耜率典兵宿将,歃血定盟,申约束。昼则闭门固守,夜则衔枚袭杀,视丁亥春尤为奋勇,西省赖以复全。
三月丙辰朔,督辅瞿式耜入守桂林。时太常卿黄太玄毙于兵,式耜棺敛之。
二十二日,清攻桂林,薄北门,督师何腾蛟击走之,腾蛟师攻榕江。初,腾蛟自永宁至桂,滇镇胡一青亦统兵至桂。清人尚疑城虚,直抵桂北门。腾蛟督兵三面出,追杀三十里。清人北渡甘崇去。督师列营榕江,瞿式耜输饷百石,督师出关与留守相慰劳。
三年己丑(1649)春正月朔,驾在端州。
三月初七日,上曰:“俞惟留守式耜,作朕柱石。朕悉其才,是必能为朕任阃外,释北顾忧者。”于是赐式耜彤弓铁钺,特遣郎官一员捧诏,诏式耜,从此沅、湘、水宝、鄂、岳上下三军之在行间者,皆得生杀予夺惟命。式耜辞不获,乃戒期誓众,建元帅旗鼓,申号令,亲出入行间。令且环师全永,跳荡捷击,刻日可献俘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