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幽兰”几个字让我无限喜欢,每每看到这几个字就感觉心底生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也是因为喜欢这几个字,我在微信里加了好几个叫“空谷幽兰”的朋友,总感觉,我跟她们冥冥之间有着某种共鸣。
也正是因为喜欢这几个字,我认真地读完了美国作家比尔·波特写的书《空谷幽兰》一书,并准备再读一遍。
也曾写过几首关于幽兰的小诗,总之,幽兰,已是扎入我心海的一抹情愫,让我无法割舍。
今天读到林清玄的《野生兰花》,我抑制不住地兴奋,也明白了我喜欢的不仅仅是兰花,更是那种生长和开放在无人问津之处的幽兰,因为那样的幽兰别具意境和味道。
在深深的山谷里,在空旷的荒野上,有那么一株,两株或者数株悠然绽放,那是何等的潇洒自然。无需谁的欣赏和赞美。
林清玄说他从山地青年那里买来三五株兰花养在阳台上,可是,几个月后终究还是枯萎了,于是他想到大师郑板桥。
郑板桥以画兰竹驰名,有一次,郑板桥看到自己种在盆中的兰花长得憔悴,有“思归之色”,于是他打破花盆,把兰花移种在太湖石边。
第二年兰花“发箭数十挺”,果然长得十分茂盛,花开得比从前更多,香味比往昔坚厚,他不禁题诗道:兰花本是山中草/还向山中种此花/尘世纷纷植盆盎/不如留与伴烟霞!
我家阳台上也养了三盆兰花,一盆是弟弟从深山里找来的,我弟弟是一个挑剔的人,这几株幽兰是因为花质特别,香味独特被弟弟选中,后来弟弟看我特别喜欢,他便忍痛舍与我。
我特别珍爱地把她带回家供养起来。可能是因为受到全家的宠爱,这盆兰花长得特别好,而且年年开花。
每到开花的季节,我家里到处都充满着她的香气。
我总觉得一盆兰花过于孤单,于是去年回老家,我便邀上弟弟去山谷里寻找兰花,结果我真找到好多株。
回家迫不及待地养进花盆里,可能是这几珠兰花没有之前弟弟给的兰花娇贵,她居然也很快就长出了很多新枝,而且开花的时候不是几珠几朵,而是花团锦簇,密密挤挤地开了一大盆,让我甚是欣喜。
可是,今天读了林清玄先生的《野生兰花》后,我突然心生怜悯和担忧,我家那几盆长势良好的兰花会不会也有面临枯萎的一天?
虽然我为兰花的幽香和娇艳欣喜若狂,可是对兰花而言呢?因为我的自私,曾经自由的幽兰被囚禁在高楼,孤傲清高的她会不会孤单绝望?她会不会也忧郁而亡……
她会不会也如郑板桥一样感叹自己:春风春雨洗妙颜/一辞琼岛到人间/而今究竟无知己/打破乌盆更入山!
兰花被我移入高楼,沦为玩物,虽然现在的她还是依然性情高旷,玉洁冰清,也依然能在盆里吐放香气,但她也一定是怀着无限的悲情吧。
因为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知己,她或许宁愿活在巨石之缝,高山之顶,幽谷深处与烟霞作伴。
人亦如兰,生活中,总能听到很多人无助地感叹,感叹红尘喧嚣,感叹属于自己的太少太少……
一路走来,无数的红尘纷扰,我只愿做一枚素心淡雅的女子,弹落灵魂沾染的尘埃,携一抹淡淡的情怀,迎着清新的微风,坐在岁月的源头,看时光婆娑的舞步,让自己安静在时间的沙漏里,感受淡如清风,静若幽兰的唯美。
浅灯下,手捧一杯淡茶,沉醉在时光里,枕着岁月的臂弯,依着岁月的轻柔,感受淡淡的微风轻抚。
过往,苦痛酸涩亦或是甜美都已欣然,让一切的一切都凝聚成一朵兰花的淡雅,化作一句句美丽的诗行,宛若淡淡的幽兰之香,忘却尘世的烟雨愁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