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时,谢常说中国人应该过自己的情人节,于是他的玫瑰总是在七夕送的。而我反驳我是教外语的,所以还得过2.14的情人节,他拗不过我,于是在2.14那天常常会给我送点小礼物,其中当然免不了女孩子都喜欢的巧克力。
其实我一向把物质看得很淡,只是觉得偶尔的任性,偶尔的撒娇,偶尔的放纵能够给平淡的生活增添点乐趣。
结婚前那一年的2.14那天晚上他带我去逛超市时,我看见了柜台上有一只漂亮的大金猪,样子憨憨的,傻傻的,煞是可爱,当时喜欢得不得了。但看看价格,觉得有点奢侈,于是不敢开口。谢看到了我的表情,也明白了我内心的想法,笑着买下了……
回家的路上有点冷,我双手抱着金猪,他轻轻地拥着我;迎面来了一个孕妇,她也是老公半拥半抱着出来散步的。我微笑地看着那对甜蜜的小夫妻,问谢:“你说要是明年的此时我也像她一样,那你会怎样啊?”他笑着脱口而出:“那我再买一只小金猪。”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浪漫而缠美。回家后我把金猪放在我的房间里,此后每过一天我就在金猪的肚子里放入一枚一元的硬币。在某个因为想念他而失眠的夜里,我会把金猪里的硬币全都倒出来一枚一枚的数着……细细的数着和他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温馨而甜蜜的日子。别人失眠是数的是羊,我失眠是数的是钱……
妈妈知道我对金猪爱不释手,在我出嫁时她笑着说把金猪也搁在放嫁妆的担子里让姨妈一起挑过去吧。我摇了摇头,生怕粗心的人儿弄坏了它。决定第二天再回娘家拿。
没想到当我第二天把金猪带到婆家时居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谢的那些兄弟都争先恐后的跑来欣赏,之后每家每户又都去超市抱了金猪。每家人的金猪大小都不一,颜色也不太一样,但我和谢始终觉得自家的金猪最漂亮,毕竟是第一批货,毕竟猪养久了有了一定的感情。
怀孕初期那可怕的妊娠反应让我连死的心都有,于是再也没有心情去喂猪了。只是习惯把买东西找来的一元硬币投放到金猪里。慢慢地,日子在不经意中一天天地流逝……
08年的夏天由于工资关系在移交,我有两个月没有工资可领,当时每月工资只有1000元,而谢要从工资里扣将近400元来按揭。在所有的积蓄都花光,而工资又迟迟未来之时,夫妻俩一咬牙决定把金猪里的硬币拿出来花。硬币从金猪身下倒出来的那哗啦啦的刺耳的响声似乎在诉说着房奴的艰辛与无奈……
谢数了后很意外居然有700多元。我把钱打包后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我明天就上银行,咱一不偷,二不抢,不丢人。”
其实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痛,我之前一直思考着用一元的硬币把那金猪给喂饱得多少,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没事可做时,可以坐下来一起数一数我们走过的日子,就像我当年失眠的夜里一样……
也许是我的忧伤感动了上苍,第二天意外地发现工资来了,而且我三个月的工资一并到齐了。
“怎么办?”谢指着我已经打包好的硬币问道。
“留着给女儿当嫁妆!”我笑了!
2011年8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