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夏天的床上,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起身洗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T、牛仔裤、帆布鞋,这样去参加麦子的婚礼会被麦子嫌弃的,毕竟婚礼对于她来说是头等大事.要不要去买一套衣服?夏天想了一想还是算了,明天的飞机就回去.而且她今天起了个大早就是想去看看浩的奶奶.
下了公交车,沿着海边的小路一直走,或许是秋天的原因,满地的落叶让这条路失去了以往的生机,她蹲下来捡起了一片落叶,看的竟有些出神.夏天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她轻轻的闭上眼睛,眼泪却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没关系的夏天,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她用力呼吸一口气,收起自己所有的坏情绪,像村落走去.
她走了多久辰希就跟了他多久,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落肩的长发,他知道这些年她肯定过的不好,她一直那么骄傲、倔强,骄傲的让人无法靠近,倔强的让人心疼.
“夏天.”
微风吹动着树叶,那些原本失去生机的叶子跟随着风的方向飘落,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感,夏天微皱着眉头转身,看着站在落叶下的辰希,清秀的面容,仿佛就如她们初见一般.
“夏天,”辰希欲言又止.他走上前,笑着道:“走吧…”
他们并肩辰希道:“浩的奶奶情况不太好,开始有些阿兹海默症的初期症状了,我已经联系好了最好的疗养院,只是她老人家不愿意走,她说,她要留下来,守着这片地,这个宅子,她知道浩一定会回来,这么多年了奶奶经常念叨你.”辰希知道只有这些事情夏天才能听的进去.
夏天没有说话,她低下头,用脚尖不停的踢着落叶,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悲伤的表情.其实即使她不问不说,他也知道此刻的她需要的只是安静的陪伴,他了解她、懂她,只因这个懂她,却不知该如何待她.
“奶奶.”夏天轻生唤道,岁月是无情的他不会因你是谁而为你停留,它无情的摧残着你的青春,你的记忆.它不会因为你的不幸去怜悯你,它总是带走美好的事情,留下悲伤让你去肆意回忆,夏天又叫了声“奶奶,我是夏天.”这一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这是怎么了,五年了以为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以为自己的心早已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或喜或悲,可是从下飞机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心里防线都已经坍塌,她像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所有悲伤凶有澎湃的朝她袭来.
奶奶打量着夏天,露出慈祥的笑容“夏天,你终于来看奶奶了,奶奶每天盼着,盼着你回来,盼着浩回来,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你坐着,你最喜欢吃奶奶做的炒饭了,你等着奶奶去给你做.”说完奶奶擦了擦脸上的泪,向厨房走去.
夏天坐在堂屋的门栏上,以前她们总喜欢抢着坐,每次都是她和辰希坐着,夏沫和浩争吵不休,夏天托着下巴呆坐着,辰希顺势坐在了她身边,就像是回到了从前,辰希看了看夏天,又看了看阳光下他们的影子,不自觉嘴角上扬,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这种笑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么多年他不敢奢望她会留在他身边,更不敢奢望她会接受他的爱,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看着她,坐在她身边感受着她的气息辰希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爱情总是让人变的很卑微,就像辰希一样只要能看到她,他就像得到了全世界.那些所谓的奢望都变得不再重要.
“辰希,你可以帮浩照顾奶奶吗?”夏天望向他.
辰希立刻看向地面,觉得脸突然开始发烫,有点不知所措,就像犯错的孩子突然被抓了个正着“嗯,这么多年,我每天都会来看奶奶,我会照顾好她的,等浩回来,还给她一个健康的奶奶.”
“谢谢你,还有别再看了,我的脸都要被你眼神给容化了,”夏天笑了笑.
不知是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还是因为她脸上不曾出现的笑,辰希有些惊讶.
“辰希,曾经的执念和那些不肯放下的原谅都会被时间冲淡,我一直在逃避,逃避关于你们的一切,可是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我想我应该学会面对,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过去和现在的你.”她笑着望向他,“还有你曾经许下的承诺.”
夏天起身,“我要去看看奶奶,看她需要不需要帮忙.”说完向厨房走去.
“奶奶,奶奶…”听到夏天呼喊,辰希立刻冲了过去,此刻的夏天惊慌失措,被恐惧笼罩着,她想到了夏沫,遍体鳞伤的夏沫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她身体不停的发抖,坐在地上呢喃着,夏沫,夏沫,夏沫……辰希挂断电话,蹲下来抱着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夏天,没事了,没事了,”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一滴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