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那天我一直在家哪里都没去”混杂的人群里普通百姓有的说着有的沉默着官吏边问边录着笔录,个子小小但略显英气还喜好男装像个小公子一般的木娴转悠到人群里听到,木娴一开始还是不太能理解父亲之前把国君说的如何如何不堪的,可后来父亲把自己从原籍接过来木娴就想通了,毕竟父亲居然还选择这个在父亲嘴里如此不堪的国君麾下做事,那父亲肯定不是糊涂国君应该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奇怪,木娴很爱四下闲逛也很喜欢观察与自己不同的人的生活习惯和言行举止,因了性情和父亲很像又识得字悟性又高看事通透,最重要的是木娴从来不依照别人的评判标准来定义一个人,因为她始终觉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她和父亲也是一样,她喜欢喝粥,父亲不喜欢便说粥清清水水的各种不好又不能管饱而且到时候还要不停的内急,所以她并不觉得国君真的那么不堪因为国君把先前百来年分封出去有独立自治权的封地全收回来了,毕竟那些封主还真挺讨厌的,动不动就边界派兵硬碰硬打起来,而且交界处争夺土地资源渔利的老是发生械斗,死了不知道多少普通老百姓,下游刚刚种个麦子,上游就开闸放水全给淹了,而且类似的事件比比皆是特别频繁,所以自己始终没有信那些传言,觉得并没有与之相处过;仅凭传闻可信亦不可信,边走边晃神的想着这些事“呀”
“哎,你这公子怎么不看路啊”被撞到的官吏不急不慢没有过多的情绪
“我我我.....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晃神了”木娴脸红尴尬的有点结巴
“走着路还晃神啊,把身牌拿出来,你是附近的百姓吗?”官吏开始询问起木娴了
“算是吧,给”木娴边从衣袖里拿出身牌一边回答着
“木娴,是木国尉家的公子吗?你你你这不对啊,你这身牌明明写的是女啊,但是你这打扮”官吏看着男装的木娴和身牌上的性别很是疑惑拎着脸结巴的问着
“国法又没规定女人就一定要穿女人的衣服”木娴看到他拎着脸困惑结巴的样子觉得好笑
“是的确也是没有规定,不过木姑娘,这边突然出现了流寇,还伤了两个百姓,你还是快回家吧,不然老国尉会担心你了”官吏轻松的笑了关心的提醒着木娴
“经常有流寇吗?我看你们问了好一会儿了,难道还没问出来啊?”木娴好奇的闪着眼睛转而又有点不解
“不是经常,还是比较少的,我们不是今天才来询问的我们询问了好几天了,这边的百姓和事发地点的周围的百姓我都问了,不过他们都说“不知道、没见过”官吏耐心的和木娴说着
“这样的啊,那你们要辛苦了,那边..那个怎么一回事啊?”木娴看到一个小孩和一个妇人远离人群独坐在廊下眼里包裹着眼泪参杂着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的情绪看着周围的百姓
“那个啊,他父亲被流寇刺中胸口不治而亡,就留这孤儿寡母的,附近的人都说不知道,我们这边询问几天了又没办法取证,所以也不能帮他们依法惩戒凶手,国府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发抚恤金”官吏有点无可奈何的说着
“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办公事了,我先回家了,不然我父亲又要骂我是投错了胎的女儿身男子”木娴边戏说着临走的时候思绪复杂的看了一眼那对母子和周围的百姓,
回到家父亲还没有回来,吩咐仆人煮了粥煮好叫她,自己钻到父亲书房看书去了,因为有当世大师新著,是木娴撒娇耍赖缠着父亲几道传书给这位大师征得大师同意在国君书房刻抄下来的,父亲那么晚不回家木娴并不担心因为父亲是公职,而且都城一直相对比较安全的,本来国君整日里事也多,听说每天都要批阅百斤以上的竹简,估计又拉着父亲说边防物资问题,虽然木娴并不想知道这些事因为她自己仔细问过父亲,每次父亲的安排都细于自己,木娴就觉得父亲那么专精自己就没必要瞎掺合,开心的做个小女子挺好的,抱着这种心态木娴倒也是过的很惬意,激动的开始翻阅起自己要来的新著,突然书房门被推开了,正在书案看书的木娴到也没有被惊到因为这是常事,只是立马抬头朝着门口看去,除了父亲还有一位身材高大伟岸面容硬朗英俊的男子,着装和父亲无二“父亲,这位公子好”木娴放好书简起身朝着喊了父亲再向男子一躬
“国尉啊这是你家小公子?”男子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巧清秀的男装木娴音色浑厚亲切的问道
“是的,就是啊这投错了胎,是个女儿身”木潦诙谐的拉长着声音,说完男子和木潦一齐笑了,木娴已经站到父亲身边了有些脸红结巴盯着父亲“父亲,你..这这这,哪有当着别人面说我的,我不要脸面的吗?”
“那也可以算是公子”男子还是接着原来的话头,两人便说边朝着书案方向走去,这时仆人来找木娴问她刚刚的粥在哪儿吃
“粥吗?我能不能来一碗”
“公子也要喝啊?”
“嗯嗯,有的话我想喝一碗”
“有的,要不就端书房来好了,父亲要不要陪着我们也来一碗?”
“行吧”仆人听完利索的去厨房盛三碗粥端到了书房门口,木娴从门口接过端到了案前一人一碗摆在了各自面前,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看你没吃饭的样子,你今天是不是又把侍女忽悠住一个人出门闲逛了?才回家不久啊?”木潦看着女儿喝的有点急的样子便知道肯定是又跑出去了
“是的呀,今天逛到东巷那边看到很多人...对了父亲你还没介绍这位公子呢?”木娴刚刚要说今天干嘛去了突然闪着眼睛望着父亲,男子听得木娴询问木潦自己立马给了木潦一个眼神,木潦悠悠然不急不慢对着女儿:“你不最喜欢猜人了嘛,要不也猜猜”
“我哪儿是猜人啊,我向来不爱以片面之词或一面相貌揣测他人,我那都是有依据和具体事件之后才猜的,而且也是猜性格呀,怎么能猜出别人是谁啊”木娴有点小着急对着父亲撒着娇
“意思是小公子看人看事还喜欢以实事来评判呀”男子看得木娴对着木潦撒娇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追问
“那是自然啊,你不知道之前在宜阳封地的时候,我们那边的人对国君可是各种形容了,都不像个人了,我就在想啊,这些人根本没见过,就信以为真,既不以具体事件来揣测又不深入了解,就仅凭一面之词你不觉得可笑啊?”木娴很是认真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噫,你父亲的话你也是不信?”男子看着面前这个姑娘觉着这姑娘有几分意思啊,而且自己也听说过封地哪些骂国君虎狼暴戾丑陋的言辞,更重要的是木潦也说过,虽然自己知道木潦这样做的目的但是还是挺好奇的面前这个小姑娘会怎么回答便追问了一句
“父亲那个是因为他也只是听说,他直面告诉国君是因为他想看看国君的胸襟如何,如果只是流言蜚语都容不下,这样的人啊就不能与之相交,更不能做他的臣子,他听信流言说不定那天一个流言就飞来横祸把老夫亲给下狱处斩了,而且你有所不知,在宜阳那边封君听信谗言而疑心臣下最后导致臣下逃离封地或是直接受到迫害牵连妻儿子女和族人是常有的”木娴依旧是那个眨巴着眼睛认真的在说着自己的看法,男子听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啊立马眼光询问着木潦这些话是不是木潦告诉女儿的
“我什么都没和她说过,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她除了缠着我帮她要著作,别的事不让我操心,要说操心也是有,就是这女儿身却爱男装在外面跑,生怕她出点事情”木潦看着女儿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有甚担心的,我这好好的了,我们说了半天公子你也没说你是谁啊”木娴先是安慰这父亲一下又想起刚刚自己的问题
“今日得见小公子秦厉有幸啊”本来男子是想要从书案起身但聊的一会三人就像熟友聚餐,木娴虽是女子,却像是个男子一般洒脱快意起身相互行礼反而做作了,所以秦厉便目视木娴
“摁...父亲秦厉不是国君的名字吗?,他是......”木娴听得秦厉一下有点木纳的把头转向父亲
“对的,就是国君”木潦悠悠然不急不慢
“啊...这个...国君,君上那个...刚刚父亲那个刚刚那个...”木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眼珠转不停的看着自己父亲和秦厉脸红结巴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刚刚我们就闲聊而已,坐下吧”秦厉看着刚刚还自称公子泰然自若的目下却是尴尬脸红结巴的模样觉得原来女儿家还挺可爱,自己身为国君既要处理政务又要巡视边疆少有这样的闲暇看得这样自然的女儿态,而且还有一点自己母亲的事情让自己对女人没有太过于多的想去了解的心思还有些抵触感,而且自己确实也没时间去做过多的了解
“君上;父亲你们应该有事要谈才对,我们在这儿闲话了那么久,我把碗收了,别搁着儿挡着你们谈事,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木娴突然想起君上来了肯定不是来闲话家常的毕竟这个国君每天都要批百斤以上的竹简所以利索的把三人喝粥的碗收起来抱着便走
“等等,我倒是自报名号了,小公子还没有呢”看着木娴那个窘迫样秦厉觉得有点好玩
“君上,臣女单名一个娴字”木娴起身抱着碗听得秦厉问她名号便转身说完行了个礼便走了
“君上......”木潦正要说话秦厉招了招手“无碍无碍,无关根本,目下大事要紧,既然小公子也喜欢在外跑这次出巡也把她带上吧,免得她一个人出去你也不放心,不过你这女儿还真挺了解你的,可惜是个姑娘要是个男儿呀,我真想留在我身边给她个职务什么的,君臣二人笑了笑便商议起了边防事务和远方民众对法治的认知程度与国家宣教,里面全是细务,因为国土面积大出之前好几倍边关太远,任何消息与大事定策传到远方来回最少得要一个月,多的得两个月,中间件件都是细事,供应物资这些倒是可以就近倒也无碍但是全由当地直接处理政事事务久而久之容易变成自治那么战士浴血奋战为统一作出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缺乏监管百姓识得字的本来就少不明白法治的意思难保不会出现奸佞之人曲解法律一手遮天苦的最后是百姓,别的事务到也可应对,但是宣教却是不同,为了宣教才有了接下来的出巡计划,两人商议到天都亮了,木娴起的很早,从来都是男装打扮头发全部梳起扎成高高的马尾,偶有人见过所以传闻总是说木潦家有个公子,木娴也不让解释,所以就慢慢都以为木娴是个公子
“姑娘还是穿女装的好”
“你女装就够了呀,我女装干嘛?”
“可姑娘是女的就应该是女子的衣服,整日里都男子打扮穿男子衣服不太像样子”
“你哪儿来的迂腐气啊,衣服规定了必须要男子或是女子穿吗?穿着遮羞方便不就行了吗?再多就是干净整洁了,知不知道胡服骑射啊”
“姑娘和大人说的一样,投错胎的公子”
“啊....你胆子很大呀,没事就拿父亲那句话来说我,下次我会带你出门带你去逛绿楼让你当一回投错胎的公子,再带你去走个几十里路累死你哼,话说有没有煮粥啊,哎呀,对了我看父亲书房灯一直亮着了,我动静小点去看看,你别跟着我”
没等侍女说话木娴就轻步走到书房廊下听的里面还有声响,便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敲了一下门“君上;父亲你们还在议事吗?”
“没呢,进来吧我们已经说完了”
“哦,君上父亲你们应该也饿了吧,刚刚好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不止有粥哦,还有饼牛肉馅的”
“好,反正也饿了”
“那我们就直接在书房吃吧,我让她们盛好送来”木娴个子本来就小存储量也小所以只能喝得一个小碗的粥吃得半个饼,秦厉和木潦却是实实在在一人一盘饼和一大碗粥,吃完秦厉便告辞出门去了,本来木潦想送被秦厉制止了,木潦便让木娴送秦厉出门,两人在门口秦厉正要上车突然转头面向木娴摸了摸她的头来了一句小公子木娴还没换过神来秦厉已经登车去了
“我刚刚听君上唤木娴叫小公子,这木娴是个女子”
“我说倚禾,你怎么知道她叫木娴还知道她是个女子?”
“你昨天让我在东巷查问目击者尽快为那个案子结案,我见到她了,我也以为是个公子,她又在附近所以我就查了一下她的身牌,就知道她是个女子叫木娴”
“这样的啊,看来木潦说的没错啊他这女儿老爱到处跑”
“国尉还真了解他女儿,不过君上怎么知道的”
“昨晚看到她,以为是个公子就想考考他,结果是个姑娘,这姑娘让我觉得女子原来还是很可爱的”
“那君上可以问问国尉愿不愿把木娴留在君上身边”
“你在瞎说什么啊,留在身边干嘛?我还有事要做呢,不过这次出巡可以带上她,反正她也爱到处跑,国尉又担心她到处跑一个女儿家,所以我就打算把她带上”
“还是君上厉害,这就名正言顺的带上了”
“我...这什么厉害啊...真是”
“我说君上体恤臣下”
“这次出巡时间行程我和木潦都已经商议好了,各项人事人力安排,我只要100骑士护卫让胡杨领队就行,别的你看一下怎么处理,人不要太多,太多了累赘影响行程,只要各安其事就没什么要紧的,要紧急务从直道快马加急给我,要说要紧便是东巷突然撞出来的流寇,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居然就不见了,更可笑的是周遭的人一个都没看到,真是神异哉,想想我就来气”两人没说话,到了宫门倚禾叫醒了已经在车里鼾声大起的秦厉,秦厉到了大殿书房批完昨晚半夜呈送来的竹简便回国君寝室休息去了。
“姑娘我觉得你应该这辈子都这模样了吧”
“不要叫我姑娘,我现在是公子,而且我们现在在大街上,还有我这辈子这模样你也管不着呀”
“好好好,公子公子没有想过嫁人什么的吗?”
“既然是公子还嫁什么人啊,你也是问的奇怪,我就不该带你出门,你在这儿唧唧歪歪也没个正经,听着我就烦”
“姑.公子你看那边好些人啊,要不我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没啥好看的,就是那个流寇的事情”
“公子,什么流寇啊?”
“前段时间那边那户人家,哎呀还在门口就是那个门口那个有个小孩那户他父亲被流寇刺杀了,到现在都没找到目击者,上次我就看到了,上次我跑出来到现在都五天了,瞧这模样啊恐怕估计还没问出来,这些官吏也是够细心要我早就发火了”木娴和那个父亲专门挑给她的侍女莫如在那个东巷边走边比划着,最后找了个凉茶铺坐下来喝凉茶
“公子,那这找不到目击者就不能结案吗?”
“当然不能那,因为法治是后发制人讲究证据,现在流寇逃走了,连提供线索追踪流寇的方向都没有,也不知道长什么样还怎么找啊?”
“那如果没人说是不是那个小孩的父亲就这样死了也找不到凶手没办法报仇;国法也没有办法起到任何作用?”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吧,尤其是这种逃遁了的没有目击者和明明是知情人的百姓不说出来,那么官府也没有办法帮助百姓”
“那么那个小孩岂不是很可怜,那么小就没有了父亲”
“是的呀,所以不说话是另一种极为深刻但又无形的犯罪”
“这个小公子你说的到轻松,你不知道说出来会遭报复吗?”一个路人听得木娴那样说,觉得木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啊,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就是你们明明有人看见了,却说自己没看见是吗?”木娴听出那人的不悦与嘲讽,但并不生气,只是轻描淡写的自顾自说着
“谁...你说谁看见了,你这是诬陷”路人一下很着急生气像是自己惹事一样的对着木娴吼到
“我没说你,我只说这个道理而已”木娴依旧那般轻描淡写
“大人大人这个公子诬陷我们,他说我们明明看见了不说,可我们明明没看见,她在这里妖言惑众,诬陷我们”那个路人更急了叫着把询问的官吏叫了过来,走过来的官员就是倚禾,但是木娴并不认识倚禾,倚禾看了一眼木娴心知是误会,但还是每一步流程到位的查了木娴的身牌登记了姓名做了询问,就因了木娴确实说了那句“你们明明有人看见了,却说自己没看见是吗?”就被茶铺里好几个百姓都作证,木娴也承认是自己说的,倚禾当场便以传谣罪让木娴自带干粮去王族太庙打杂做帮工三天,木娴只认罪没多说,倚禾便让记得木娴明早去太庙登记,木娴就拉着莫如走了
“姑娘这不行啊,要不我们回家告诉大人让大人出面,这些人也太可恶了,我看他们就是心里有鬼被你戳穿了”
“这需要惊动父亲吗?反正我白天去晚上回父亲也不会知道的,而且很少人见过我,不打紧,我到希望这些人这样,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说出来”
“姑娘你这个不一样,要是大人知道你受罚了,肯定怪我没有看好你,而且你还是个女子,受罚了大人脸上挂不住”
“父亲脸上挂不住,哈哈哈,父亲脸上早就没挂了,哈哈哈,你这样说父亲父亲才要罚你呢”
“姑娘就知道瞎说,谁人不要面子的”
“面子只是面子而已,里子才重要,傻不傻呀”
“姑娘总是像个男子老爱说些根本听不懂的话”
木娴被莫如很怂的样子逗的乐不可支一路竟也没有因为被罚而不开心,木娴不怕是因为父亲说要敢做敢当,所以木娴从来不怕因为自己做错事并承担后果而受到父亲的责骂,不过父亲说要分清对错和底线,木娴每次要让父亲帮忙问要书的时候都拿这个说事说要分清对错和底线也想窥得大师思想一二,说完父亲就只能不管熟与不熟都只能厚着脸皮帮这个女儿问要书
两个姑娘一进家门便看到了今天遇到的那个惩罚木娴的官吏,木娴倒也没什么,莫如有些害怕,觉得哪个官吏肯定是来告状的,生怕大人骂她或是责罚她
“娴儿呀,你今天又出去惹事了”
“没有啊,我那不叫惹事”
“还不叫惹事啊”
“不叫,我确实说了,既然说了就认呗,一句话而已,我不过是打杂三天,那个小孩和那个妇人的丈夫和父亲却是永远的失去了,还不能将行凶者绳之以法,要是他们不畏报复也能把他们听到的看到的说出来,我一直留在太庙都没关系”
“果然是有投错胎的公子之名”倚禾早就听闻过这个小公子之名了,上次在路上听君上讲起和这次自己亲眼所见闻,知道这个木娴是个洒脱诙谐的男子性格,但并不想太过于的夸赞她,便说出了她这个公子之名
“你不是今天那个官吏吗?,后面我走了有人说出来吗?”
“姑娘走了之后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们不是沉默着不说话,就是说我不知道,公子这三天打杂眼见是要白打了,我亦怕国尉责骂你,便来了,明天去的时候不用自带干粮,我听君上说你食量小,国君的食物分列比较多根本也吃不完,所以你就不要带了,吃饭的时候来吃便是”
“这样的啊,我还以为你要让我不用去,哈哈哈,我吃国君的他会不会不高兴”
“去是要去的,公子都应了,不过在公子眼里国君就那么小气吗?吃点他的食物他也不高兴?”
“我知道,我就说说哈哈,我还在想明天带什么吃的,看来是不用了,不过吃饭的时候跑来会不会不太好”
“这有什么关系,本来也有一个休息时间的呀,不是让你一直在哪儿守着干活,而且你个子小小,能搬动什么,无非有只能让你做点细活,打扫打扫什么的”
“好的,你来就为了这个事情啊?没有别的事和父亲说吗?”
“没呢,就为了你这个事,顺便提醒你不要带吃的,我也要先走了,国君哪里还有事,这个事情国君也很关心,所以专门把我派出来这几天审查询问的,今天是最后一天,结果还是让人难过的没有人说话或者是我不知道”说完告辞去了,木潦把倚禾送到门口倚禾登车去了,木潦转身进了大厅便对着女儿笑了一下“你这丫头呀,哎,吃饭没啊?”
“没呢,莫如被自己吓到了,生怕父亲大人你责罚她,我看她那个害怕的模样被逗笑了一路上都没买个小东西吃”
“莫如那么怕受罚啊,那得罚,罚你去把那一盘饼和粥端过来和娴儿一起吃了,反正你们俩得吃完,不能有剩”
“大人就就...这个啊,哎呀,我马上去”说完利索的去厨房把饼和粥端了过来,和木娴一起吃了起来,木潦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儿开心也不开心,开心的是这个女儿的性格品性自己都很是喜欢,不开心的是,倚禾居然专门来提醒女儿不要自带干粮还是国君告诉倚禾木娴饭量很小,还让木娴和国君一起吃饭,他想过女儿要嫁人,也想过女儿如果不想嫁人便为她多着想一些,他对自己的女儿很了解木娴很爱自由她是不会愿意被困在宫中的,没有自由的女儿一定不会开心了吧那样再也看不到她开心的样子了,想到这里木潦居然不自觉老泪纵横了,木娴转头看着父亲吓坏了因为父亲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过眼泪,父亲永远都是满面春风的,木娴立马朝父亲面前一跪哭着问“父亲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因为今天的事情吗?,我下次不这样就是了,我一个女子确是不应该惹事最后落得别人说父亲教子无方一个女儿家也如此没有教养似得还受罚...”
“傻姑娘,哪里的话,我只是看着娴儿长大了而已,突然想到以后娴儿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开心的笑了感到失落”
“我怎么会不开心了,要说不开心我看到父亲这样就不开心,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落泪呀,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父亲真的不是因为我今天做的事情吗?”
“傻孩子吃完啊,吃完了才能睡觉”说完就起身回房去了木潦不敢把自己想到的告诉女儿因为这还是未知的,但是他自己很明白这个君主离得太近看的太清你就会崇拜他敬仰他,而男女关系自己也不太说的明白也不好说的明白,毕竟木娴幼年丧母,从小就当男孩子养大的,有些事情还真不那么好说,自己一个父亲真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只能这样解释并转移话题走掉
“父亲你真的没事吗?”木娴还是有点担心再三向父亲确认
“当然没事,快吃吧,明天还要去受罚了”木潦自顾自的边走边说
“知道了,哎呀我不会错过时间的,我自己应下来的事情”木娴也没在多说还是只吃了一点点,把别的留给莫如自己洗漱睡觉去了
回到王城的倚禾一下车便往书房跑去
“君上臣来晚了”
“没事,是不是询问到目击者了?”
“没有,结果还是一样,这十天耗费人力和时间始终还是没有人说话,就算说了也是不知道”
“呵...哎...存档吗?我......我真的很想以连坐制判刑杀了那些人,让他们不说话,以后也不会有人为他们说话,那一对孤儿寡母,某一天也会应验在那群不说话的某一个人里,对了你既然没问到怎么那么晚才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秦厉很是愤怒,喘了几口粗气慢慢压下火气,倚禾把遇到木娴和去木娴家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丫头倒是有心,可惜啊,还是唤不醒这些人,祸及他们的时候他们便知道指证了,算了那丫头明早会来是吗?
“是的,应该不会晚到吧”
“这丫头要喝粥,记得让厨房煮一点,不知道喜欢不喜欢吃鱼,算了厨房有的都做一点吧,虽然吃不了多少,但是个子就那么一点点,不过能因为样式多吃一点也还不错,那样可以快点长大”
“君上,我那天看身牌的时候发现她年纪并不小,二十了都”
“那...那.个子就像个小孩,一点点大,我一看她我就觉着是个小孩子”
“君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你这样身高八尺六的,而且木娴就一个女子,已经成形了,高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阿,我就上次看到她,我现在一想到她就总觉得她是个小孩”
“君上还想她啊”
“我..我你.你你赶紧把竹简理好让内侍他们抬进来吧,不然又要很晚才能睡”对于秦厉来说这样的批折子夜晚不稀奇,他也并不觉得很累因为自己生在了帝王家这是自己的责任也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更是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他没有抱怨过只是尽心尽力的在做而已。
“姑娘要不你今天女装吧,那样官吏看着你一个弱女子也好让你做点轻松一点的活”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啊,我不管男装女装个子就那么一点点,能让我干什么特别重的活呀”
“对了,你要见到国君你就不想稍事打扮一下”
“我是去太庙,太庙明白吧,太庙是个非常庄重严肃的地方,我打扮一下花枝招展的干嘛,而且我是去受罚的不是去选秀的,你赶紧把我头发梳好,我打算自己走路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大人的车送你去啊?”
“我坐着父亲的车去受罚,才是丢父亲的脸了”
洗漱收拾好木娴喝了碗粥便自己一个人去宫门报道登记,小吏把她领到太庙令看她个子小小定是不能肩挑背扛搬动重物的了,便给了一个木桶一块抹布让她把太庙地板擦干净,木娴便领着自己的工具按部就班去了,太庙人少走动的人更少,只是有些许灰尘,木娴并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滴滴的大小姐,而且父亲书房都是自己打扫的,父亲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书,仆人中好些都不识得字也怕他们不按类与喜好摆放,自己还得到处找,费时不说立马要想看的书找不到父亲会生气,自己也和父亲一样,所以父亲的书房从来但是自己打扫的,所以倒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到了中午小吏便让她休息一个时辰自行安排去,木娴把工具放好,出得太庙远远便看到了朝太庙走来的倚禾,木娴也轻快的朝着倚禾走去两人相对简洁一礼
“木姑娘,跟我走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瞧着君上像是要等你一起吃饭的样子,所以我便过来了”
“这样啊,好的,我们快走吧,不然我还得拖累着君上和我一起挨饿”木娴本来便有这公子之名,父亲也是一个桀骜不驯极为洒脱之人所以并不爱过度推让,总是一副该当便当繁复推请甚是做作的心态,便应了和倚禾两人轻快的朝着国君书房方向走去,木娴没有来过凉城宫里,小时候在宜阳虽然去过封君宫殿里面都极为铺张华丽,木娴并不是特别喜欢,但是木娴不爱说这些因为个人喜好无可厚非,今日到得国君书房却是不一样里面并没有太多铺排更没有耀眼华丽的装饰,除了比父亲书房更大书更多,书案更大,右边还挂了一副统一之后的地图找不出特别的;木娴居然觉得这和太庙差不多一样的庄严肃穆忍不住咧嘴笑了
“小公子很开心啊”
“见过君上”
“进来吧,远远的就看见你在傻笑”
“那个..我”
“饿了是吗?”
“摁,是的,听说君上也没吃了”
“倚禾不用分两案了,我和小公子之前在国尉就座的一案”
“这不太好吧”
“没甚不好的,国君也是要吃饭的,分两案,不知道你要吃什么,要你喜欢吃的给你分少了怕你不够吃,分多了你吃不完又浪费了”
“也是哈,还是君上想的周到”两人落座,倚禾去书房隔间吃了,留的秦厉和木娴在书房对坐,木娴对面前这个国君很是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早在宜阳就听闻过国君的种种事迹和风言风语了,父亲接她来凉城的时候他也听过,凉城的百姓和宜阳的百姓的传闻差距还是很大,凉城的百姓很是敬爱这位君主,而宜阳封地很是憎恶这位君主,凉城的百姓敬爱他是因为凉城的百姓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实惠,而宜阳的百姓是由封君管辖的消息的传播途径是非常单一且可控的,很多时候都是由宜阳封主有个人偏向避开自己的问题而放大他人的行为的传播,但是这些人基本都没见过面前这位国君,所以木娴便抛开那些口口相传不知对错的传闻单从国君事迹来判断国君为人,木娴始终觉得一个人能站在一个位置那么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陌生的是自己并没有和这位君主有过多的接触,只是上次在父亲书房见过,就性情来说还是很亲和的,所以木娴不那么害怕而且就木娴的性格木娴也不会害怕
“不喜欢吃啊”
“啊,没有啊”
“那你盯着我拿着那个勺在那个粥里打转了好一会了,不喜欢的话可以换别的吃”
“我我..我没有我刚刚晃了一下神”
“吃个饭你也能晃神啊?小公子,是不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不妨说来我也听听,好和小公子一起晃个神”
“君上知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吗?”
“知道啊”
“那君上觉得是南北的土地有错还是橘有错或者是说的人有错?”
“你这个问题倒是新奇,我倒想听听看你觉得是谁有错”
“我觉得地和橘都为物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没有错,人也不过是听闻并未见过;他们只以他们原有和他们自己所能看到的事物去看待评论任何事物,不去多思深思,也算不得错只能算是无知,而且去理论这些问题本身于普通务农百姓也无益,既不能开心一笑又不能增加粮食收成,多半他们也不会在意更不用说多思深思了,所以我觉得都没错”
“哈哈哈,小公子果然和老父一样,话说上次在我这里刻抄的新著是刻抄给你的吧”
“对的,可是父亲是征得大师同意才来刻抄的”
“我知道,但我这里还有一些别家的大师著作你要不要看啊,这些已经不能再去征得他们的同意了,只能在我这里看”
“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只能来我书房看不能带回去”
“行,不过过两天不是要出巡吗?回来在看也行,新著君上是不是也看?那个不是还算残本没完结吗?”
“对的,我看了,出巡的时候我们半道歇脚的地方你可以来拿书找我,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好的,行的,我吃好了,时间也快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嗯嗯,去吧”秦厉说完木娴起身向秦厉一礼出门和候在门外的倚禾走了,秦厉唤来两个侍女把吃食收走了,他自顾自的想着木娴的话,那段话明明是说因环境变了事物的性质就变了,她却想到是人与对错还有认知还有人关注的东西,这更为透彻想一想的傻愣愣不自觉的念叨“女儿身的公子”
“君上...”
“啊,怎么了”
“你发了一会儿呆了,听得你念叨女儿身的公子,我觉着应该不是想的大事,便叫了你”
“有吗?你肯定听错了,对了你备一块令牌,我们出巡回来的时候交到木娴手里,那样她便可以自由进出宫门了”
“好记下了,君上没事我便出去侯着”
“哎,这个,有个私事,这个木娴可有婚配啊”
“不曾听国尉说过,不过传闻都以为是个公子,国尉也不理会也不解释,有一则是木娴没让国尉推脱媒人真的以公子身份去相过女子,那女子说她俊俏倒是俊俏就是瘦弱了些,以后没什么用处不能肩挑背扛也不能上阵杀敌,木娴也不客气直接来了个我还看不上你呢便走了,之后便没人敢去替她作媒了”
“嗯嗯那便好”秦厉往常不爱听这些闲言碎语,他觉得这些都是口水,说的人说过就忘了,这次可能觉着和木娴有关便也耐心的听了,心下大概明白了,本来国尉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又只有一个女儿,自己亲眼也见过,多半就是随着木娴的性子,不随着木娴木娴定然是不会开心的,不开心国尉作为父亲也不会好过,干脆点就随着木娴,毕竟国尉名士风骨愿为知己者死,难道就不想木娴也得遇一知己者做自己的选择吗?心念及此觉着木娴多半是没婚配,但下次有机会还是得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