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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馮總。都是做地產相關項目。都挺英俊，年少得志。一個在國企，一個在私企。一個溫文爾雅，一個假裝斯文。都迷戀傳統文化，喜歡看書。都曾運籌帷幄，無奈，運氣不佳。在自己的事業之路上，沉沉浮浮。我幾乎是先後在一年之內遇到兩位馮總，以至於有些迷信，覺得怎麼和姓馮的人有如此緣分，甚至想起之前公司的辦公室主任，也是姓馮的。
第一位馮總，是我從北青報的招聘廣告上撈來的。那是個地產公司，某著名國企的下屬公司，去了後才知道不過是掛羊頭而已。倒是公司的名字，比較特別，菩提心，透著清新的氣息。當時急著找個工作，就投了簡歷，很快被約去面試。在西邊一售樓處，一中年女人跟我約談，大致是HR總監之類的。印象並不好，那人挺裝的，言談舉止姿態都很作勢。不過她似乎對我印象不錯，很是熱情，邀我轉天去見老闆。
老闆在另一處辦公樓，是大國企的總部。是那種傳統老樓，昏暗的走廊，老舊的顏色。有個和善老者接待我，說是公司特聘顧問之類的。終於見到老闆，很年輕，有些焦慮。不記得聊了什麼，很快也就定下來。上班第一天，就趕上上級領導過來視察，男男女女一堆人，中午我們設宴招待。以前公司，都不用我參加這樣的應酬。一來我不喜歡，二來總有人護著我，在前面衝鋒陷陣。這次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我覺得躲著也不好，就硬著頭皮上了。宴會好像分了兩個包間，隱約覺得有同事還在隔壁陪另一撥人，老闆也在兩邊跑，於是這邊就主要是我和老顧問張羅了。老頭不善酒力，對方幾個大姐又很生猛，不覺中，我就高了。清楚記得那天喝的郎酒醬香型，很難喝。我都不太記得如何下的酒桌，好像是被同事扶著回了辦公室，一直趴在桌上，昏昏沉沉。恍惚聽見走廊裡財務大姐在張羅，送另一個女同事去醫院輸液，好像醉的厲害。間或有人推門進來，看看我怎樣了，我連頭都抬不起來。
總算熬到下午下班時間，有人進來扶我出門，上車，半靠到後座上，他們問我住在哪裡，要送我回家。好像是一男一女，他們閒聊著，說這新同事夠實在的。第一天上班，就犧牲了。迷迷糊糊我還想著，這倆人是誰呢？有些曖昧，好像是策劃部的。後來才知道，那女孩就是小喬，我們如此相識，開啟了多年不斷地閨蜜友誼。就像是之前公司的焰子，也成了我的密友，她們都是我最珍貴的，親人一般。後來冷風吹，我開始哇哇哇吐起來，大冬天的，我一路逆風狂吐。不知怎麼進了家門，他們走了，我昏睡過去。正趕上老公百年不遇滴出差，只能是妹妹過來照顧我。
整整一宿，我都在不停嘔吐，中間好像吃了什麼藥，也都吐了。胃裡翻江倒海死去活來。天亮了，才睡去。休息了一天，我才去上班，還有些不好意思，覺得真夠丟人的。倒是財務大姐和老顧問都過來問寒問暖，關切，他們竟然也覺得不好意思，入職第一天就讓老闆的助理喝掛了。而且，忙亂之中還找不到我的聯繫方式，都無法過來慰問。他們還說，老闆對我大加讚賞，已經批了要發我兩千塊獎金。呵呵，喝酒還是醉酒獎金？
可能因為第一印象還好，我跟這位馮總後來的相處也還好。他是很聰明的人，從底層奮鬥上來，確有過人之處。雖然文化不高，但是勤奮好學，記憶力驚人。每天除了各種應酬，還要安排幾個分公司的不同業務，才思敏捷，節奏迅速。我拿著個記錄本跟在後面，踉踉蹌蹌。從未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都是我從未接觸過的行業，需要盡快熟悉。那些地產術語，金融詞彙，網絡名詞，策劃思路，讓人目不暇接。不僅要記下來，還要去各部門溝通，跟蹤確認落實情況。不禁感慨，老闆的精力非常人可及。我吃力滴適應著新環境，尤其是老闆的高速。好在，幾個部門得同事都還不錯，除了小喬，還有老顧問財務大姐都對我不錯。其它幾個部門經理，包括黃大哥，老董，老李也都跟我成了哥們兒。大家中午一起工作餐，調侃八卦倒也樂呵。只是，這個老闆確實不好對付。
常常午飯吃了一半，他就來電叫我過去，討論他對某個業務新的思路。有時，還會拉上別的部門經理，一起頭腦風暴。馮總不僅有不斷湧現的宏觀思路，對於細節的看重也讓人驚歎。幾個老部下都誇我這個新助理，這麼快就能跟上老闆的思路，實在不簡單。只有我自己知道幾個月下來，加了多少班廢了多少功夫，才稍稍熟悉這些跨行業知識。現在想來那十個月時間，是多大的挑戰，也第一次經受如此考驗。業務之外，老闆們當然都是有自己的怪癖的。私下被同事稱為小馮的老闆也不例外。比如，他太喜歡加班了，自己單身狗，下班也不讓拖家帶口的經理們回家。
經常下班前，他才匆匆回到辦公室召集開會，大家苦不堪言，卻無人敢講。於是某次，我又犯二了。六一，他照例讓大家加班開會。快七點了，還沒有散場的意思，大家心猿意馬，偷偷看表交頭接耳。我注意到場內氣氛，猶豫了一下，沖小馮示意。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滔滔不絕，猛的看到我招手，就停下來問怎麼了？我說，馮總不知還要多久？今天兒童節，現場的父母都歸心似箭等著回家陪孩子呢！能不能稍稍簡短些，明天再繼續啊？咱公司不是以人為本嘛。。。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