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华秋皎洁,八月是桂花的季节。漫步校园,漾漾桂香泛在空中,幽芳满园,真是嗅觉的盛宴。
秋雨后,景色明媚如画,清风吹过,校园里落起繁密的黄金细雨。风收雨歇,如粟玉的桂蕊与枯叶败枝铺满一地。若是再来一阵秋雨,这“十分秋色为伊忙”的金桂会有怎样的结局呢,怕是污淖陷渠沟了吧。我没有林妹妹“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的闲适情怀,但心中也升起花落人不知的哀情。诶,与其让他们随风飘落,化为一抔黑泥,不如摘回宿舍,留得满室清香也好。
起了采桂心思,便对桂花更为起来,才发现校园里真的栽了好多的桂树呀。一片一片的桂树林,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带来一园芬芳,又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花落香衰。
东、西花园牡丹园旁边的桂树林开得最茂盛,枝叶繁密,垂得很低,最适合采摘。如粟米般的桂花簇成玻璃珠大小,黏在桂枝上。一朵桂花有四片瓣,最成熟的呈丹橘色,短细的花瓣儿腰肢都要弯到了花梗处,轻轻一碰,它们便簌簌飘落。半成熟的是金黄色,呈十字,如细碎金子点缀在树林中。刚开的桂花则是白色,紧闭的花苞形状像倭瓜。
摘下一朵桂花,将花蕊迫近鼻子,唔,香气好淡,也是,那么小的一株花,又能香到哪里去呢!越是成熟的桂花香味越浓,可惜丹橘色的桂花生长在更高的树枝上,不易采摘,而且大多已飘落。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采摘那些十字形的金黄色桂花。
一手轻轻稳住树枝,一手将粘在碧枝上的花朵儿轻轻刮落到手心。花蕊太细,且它们也很容易从手心滚落下去,实在是难摘得很。还好,我实在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清香盈衣袖,使我心情更怡悦。好事难成,去烦扰桂花的不易得是不应该的事情。
牡丹园幽径不时有人走过,也有人会驻足观望一番,对我的行为有些不解。不过他们那点轻微的不解并不促使他们非解开心中那点子好奇不可,稍作留步又行远而去。也有人惊喜地发现原来还有这种操作,自我宣言要跟随我的行为。还有人伫立在小叶青贞栽成的篱笆前,惊叹道:“这是桂花吗?难怪学校里这么香,原来桂花这么小的呀!”不过无论他们心中有何想法,都是他们想他们的,我继续我的劳作。
清风拂过,胳膊上立起一层鸡皮疙瘩,我打个寒战。抬头一望,原来太阳已经下山了,薄暮中的林木变得黑黢黢的。我抖一抖摘下的桂花,将袋子提起来,不知不觉也采下半袋子了。
我走出绿林,林外池中的月亮渐渐从东边升起,校园里的路灯也都亮了起来。我抬起胳膊,贪婪地嗅着身上的清香,真舒服呢!
回到宿舍,将桂花装入纱袋里,东坡先生也说:“愿公采撷纫幽佩,莫遣孤芳老涧边。”我能多留它们一阵芬芳,它们大概也是要感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