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看了看门外阿眉一家三口正聊的开心,也就关上门,跟上外甥,看他放下行李箱,正准备打开,上前拍了下他的后背,挤眉弄眼地揶揄:“旅行感觉怎么样?话说我是不是要抱小娃娃了?对面你张阿姨因为仙仙怀孕,天天跟我这炫耀,安泽,你也老大不小了,加把劲啊!”
霍安泽一边把衣服一件件从箱子里拿出来,按照颜色深浅排列整齐的放进衣柜,一边颇为无奈地看了眼有些为老不尊的姥姥,没等他开口,就听姜老太太说:
“要不要姥姥给你熬点十全大补汤?”
听着姥姥说的越来越过,饶是厚脸皮的霍安泽都觉得脸颊发烫,忍不住大声道:“姥姥!”
姜老太太也看出来外甥不好意思了,轻笑了一声,说:“有啥不好意思的,姥姥是过来人了,人科学家都说,岁数大了生孩子会影响下一代智商的。”
霍安泽不知道是哪个不靠谱的科学家散布了这些不科学的东西,他还年轻好嘛,不过急于结束这个话题也只得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姥姥,你还有别的事儿吗?我收拾完东西还得做饭去呢!”
姜老太太这才想到另一件事儿,于是严肃了神情,说了句霍安泽始料未及的事情:“北京你爸那边来话了,说想来参加下你的婚礼,我不好拦着,你自己下决定吧!”
说完,便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出门了。
霍安泽看着姥姥离去的身影,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感觉,恨吗?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人为了所谓的权势,差不多逼死了一哭二闹的柔弱母亲、抛弃了稚嫩无依的自己,让自己的整个童年黯淡无光,甚至厌恶女性,若不是阿眉的出现,可能自己注定一生悲苦、孤独终老,他凭什么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这时,蒋眉推门而入,原来姜老太太说完这话,还是不大放心,便让她来看看。
第一次,霍安泽像一个受伤的小兽牢牢抱住了阿眉,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迫不及待的与她合二为一,就似溺水的人急切想要抓住眼前的浮木,唯一的救赎。
阿眉皱了皱眉,感觉有些疼痛,想要推开,看看他的表情,不成想却被拥抱的更紧,只得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这个受伤的男人。
良久,霍安泽才放开她,说起了缘由,阿眉显然更为理智,她倒是支持让那位未曾谋面的“公公”,来见证他们的幸福,当然更多的,她更想让霍安泽借机走出过去的阴霾,毕竟他们人生还很长,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他们去发现,甚至创造,活在过去的阴影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平白浪费了大好光阴?
得了媳妇儿的开解,霍安泽到底心里宽松了不少,接下来的日子,一边忙着西餐厅的服务整顿、菜品革新,然后一边抽时间定婚庆公司拍婚纱照等琐碎事宜。
阿眉因着父母也来了上海,没了后顾之忧,工作室培养的两名助手业务越加熟练,应对顾客要求也更加得心应手。因此阿眉倒是专心做起了婚纱和礼服。她可是打算穿着自己设计的礼服走上红毯嫁给霍先生的。
终于在紧张和期待中,婚礼来临,因为避嫌,阿眉和父母前三天就搬到了酒店去住,早上也是在酒店化妆,等着新郎来迎亲。
阿眉的三个大学好友也来了上海,换上了伴娘服,应着风俗堵着门口不让进,又是要求新郎唱情歌,又是塞红包,好在作为伴郎团的卷毛虎子一众都是不怕事儿多的,一一满足不说,了解到伴娘还单身,更是直接叛变组织,吵着闹着要新郎即兴表演,惹得饶是一向稳重的霍安泽,都不禁指着他们这群见色忘义之流,气的说不出话。
好在紧赶慢赶还是在吉时前到了婚礼场地,主持人为了延迟时间,安抚席下等待良久,已经稍显不耐烦的宾客,不得不掏出了十八般武艺,直说的吐沫横飞、嗓子冒烟,看见他们过来,简直感动的要哭了。
一段铺垫之后,霍先生终于从蒋爸的手里接过来自己媳妇儿的手,摸着有点凉,还情不自禁的给搓了搓,俩人虽说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成亲,不过一来见了胡大胖跟张仙仙的婚礼;二来又围观了宋谨烽跟孟怡的婚闹;三来嘛,俩人昨天偷偷摸摸自己彩排过了一回,因此一切也算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在主持人的提示下一步步完成了婚礼。
不过话说,建党之后还有建国,面对席下的叔叔舅舅和大爷,同学同事跟邻居,新晋霍先生霍太太就敬酒一事达成了求同存异的一致意见,白水兑白酒的霍先生带着葡萄汁代替红酒的霍太太一圈敬酒、一路厮杀,终于撕出一条活路,把剩下的酒席宾客全权委托给伴郎,夫妻俩装醉跑路了。
对于伴郎卷毛先生义正言辞提问的:“哥,你要点脸不?你结婚的大喜日子让兄弟们出去挡酒?不能这样对待有尊严的单身狗!”
霍先生在兄弟和美色之间,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后者,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抹了把脸,做了个扔下的动作,搂着媳妇上车前不忘回复:
“哥这脸,今儿就不要了,兄弟,明儿哥来给你收尸,顶住啊!”
卷毛来不及唾弃,眼见虎子已经倒下了,不得不杀回了酒席,拦住了那几个想要跟上闹洞房的:“来来来,哥几个走一个,走一个,今儿都吃好喝好啊,咱不醉不归啊……”
在车上阿眉内心有点小愧疚的开口道:“咱们就这么跑了没事吗?我还是有点担心,过意不去。”
霍先生用余光看了眼眉头紧皱的阿眉,回应道:“放心吧,咱俩走了,他们就闹不起来了。”
不过阿眉看着窗外,犹疑的问:“咱们去哪儿?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霍安泽神秘一笑,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电梯停在了12楼,“叮”的一声,门开了,依照霍先生要求的,阿眉闭着眼睛,跟他进了门,直到门关上,才被允许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欧式风格的吊灯,大大的落地窗户,阿眉转头看向霍安泽,得到他应许的点头之后,迫不及待的观察起了房间。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霍安泽早已经买好了新房,并细心装修成了阿眉梦寐以求的样子,阿眉终于感动的无以复加,流着泪抱住了霍安泽。
一边把眼泪鼻涕抹到了霍先生的衣服上,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安泽,怎么办?我好像更爱你了!”
霍先生无奈的捧起她哭花妆容的脸,酝酿再三,就在霍太太一心以为他要深情表白的时候,才开口说:“老婆,答应我,先去洗个脸好吗?你这样子,我真心下不去嘴。”
说完,不意外得到了霍太太的天马流星拳,抱怨:“什么嘛,人家正在感动的时候……”
不过还是依言走到了洗手间,这才发现自己假睫毛掉了一只,因为刚才的泪水冲刷,眼影眼线糊成了一团,就连唇膏也是混乱一片,她不禁抚额低叹:新婚之夜啊,洞房花烛啊,我的形象啊!
然后认命的洗漱起来。
等她洗完澡出来,霍安泽已经穿着浴袍躺在床上了,见她过来,拍了拍身侧,阿眉过去才发现,他的头发微湿,胸膛半裸,好一张美男出浴图,一副色诱自己的模样。
阿眉缓步过去,本想矜持的慢慢坐下,不成想,霍安泽一手拉过她,抱在怀里,感受着身后男人温热的体温,缓而有力的心跳,阿眉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禁乱了心神,急促了呼吸。
霍安泽却是提起了另一件事:“眉眉,我今天看见他了。”
好像并没有期待得到回应,他自顾自的说:“跟我印象中差了很多,拄起了拐杖,两鬓微霜,甚至连面色都斑驳了皱纹,苍老了许多,没了小时候疾言厉色的威严模样,他终究也是会老的。”
阿眉这才明白,原来他说的,是自己的生父,婚礼上还见到他坐在下面,敬酒时却已经不见踪影了,她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抚,只能转过身,抱住霍安泽说:“都过去了,你有我了。”
霍安泽低头看了看她,乖巧的窝在自己的怀里,小小的一只,像是猫一样,他满足的叹息一声,才伸出手,让她的脸面对着自己,深情地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慢慢向下探索,而阿眉虽然止不住地羞涩,却还是打开了身体,包容眼前这个与自己结成契约,共度一生的男人。
月朗星稀的冬夜,室内温度却持续升高,炙热的情感随着一连串的动作喷薄而出,昏黄暧昧的灯光,投影在薄纱材质的窗帘上,映射出两人缠绵的影子,空气中都仿佛感染了幸福的气息,不时听闻女人的娇喘呻吟的求饶和男人的低沉沙哑的安抚,仿佛谱成了爱的恋曲,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等一切平息之后,霍安泽仍依依不舍地爱抚着阿眉的一只脚,问:“眉眉,你想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阿眉有气无力的说:“什么时候?”
霍安泽靠近她的耳朵,低声笑答:“你崴脚那次……我送你去医院……看见你的脚……”
阿眉已经困的迷迷糊糊,觉得耳朵有些痒,回了他软绵绵的一巴掌,道:“我什么时候崴脚了?好困哦,要睡了。”
霍安泽再次把她抱进怀里,情不自禁的亲吻着她的头发,说:“你忘记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明天,我带你去我妈的墓前看看,让她知道,自己也有儿媳妇了!”
等不到回应,霍安泽低头去看,才发现爱人已经睡着了,不禁爱怜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又亲了亲她的小手,才环住她,面带笑意的睡去了。
第一次尝试写的都市言情文,就此完结了,算是个happy ending吧,欢迎大家阅读评论,写下您宝贵的意见,我会积极听取并加以改正,总之,我会继续努力哒,提前祝大家圣诞快乐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