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赶集买菜时,发现一位卖杏儿的老大爷。不同于其他摊主长长的摊位上摆满圆润的大黄杏,一把复古的篓子中装着瘦瘦小小的红脸蛋杏儿,那么不起眼却偏偏把我的目光定住,思绪飘回那个托着篓子摘杏的孩童时代。
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一块高高的园地,这块不大的地里长着两棵杏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种在那里的,应该是比我年龄大了很多吧。
两棵杏树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我最喜欢那棵矮矮胖胖的杏树,看起来像一位年迈的长者,结的果子更红更甜,妈妈说这棵树是嫁接的,品种更好。那个时候也不懂嫁接是个啥,就知道这棵树矮矮的很容易爬上去,中间还有个横杈刚好能坐人。
每年从树上开始结小小的青杏,我就紧紧盯着这棵树,稍大一点酸酸的时候就摘着吃。果肉脆脆的、硬硬的,越小的时候越酸,我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口腔里就不自觉的溢满了口水。这时候杏核还不是很硬,我总喜欢咬开杏核捏里面嫩嫩软软的杏仁,直捏到清澈黏腻的苦苦的汁水溢出来,才恋恋不舍的扔掉已经发黄的杏仁皮。
暑假的时候天气很热,我便之间抱着作业蹲守在树下,乘着凉写作业,隔三差五摘个杏儿吃,真可谓是惬意无比。下面部分的杏儿被摘完了,我就爬上树坐在横杈上边摘边吃。有时候也拿根长棍子往下敲打,用篓子在树下接着,多收集一些吃起来更过瘾。
姐姐不像我那么爱吃酸,她想等杏儿成熟了吃甜的,但是在我全天候无死角的看守之下,这棵树上的杏儿很少有能坚持到成熟变黄的,除了那些高到用棍子都敲不下的幸运儿。所以差不多这棵矮树差不多就被我承包了,姐姐只能吃高树上的果实。
后来初高中住校了,不能天天去树下摘青杏,它们终于得以顺利长大、成熟。每到学校大休的周末,爸爸便会提前把熟透的杏儿摘到篓子里,我们回家就能吃到黄黄的红脸蛋杏儿。
杏儿长大了,我也长大了。后来工作结婚,离家越来越远,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成熟的杏儿被分给了邻居们,因为我不仅错过了青杏儿的成长,也赶不上黄杏儿的成熟,就像那些渐行渐远的童年玩伴。
近几年也常在市场上买杏儿吃,但大多都是那些黄黄嫩嫩的大甜杏儿,总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今天居然还能遇到装在篓子里的黄黄红脸蛋杏儿,亲切感扑面而来。
女儿吃了几个,嫌酸,说不如大甜杏儿好吃。是啊,长不大的青杏儿,和回不去的童年,都被时光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