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钱老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围城》历来备受关注,读者中有人对它大加赞赏,称其幽默的语言、对生活深刻的观察实在是出色;也有人觉得这本书写得太尖酸刻薄,是作者在卖弄文字。
不管怎么说,提到这本书,很多人脑海中浮现的可能是那句广为流传的句子:“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围城》的主人公叫方鸿渐。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27岁的方鸿渐结束在国外的留学生涯,乘坐着一条法国游船回到中国。
他之所以能外出留学,与他的未婚妻有关。
方鸿渐的父亲是前清举人,在小县城里当一名大绅士,算是一乡之望。上海“点金银行”的周经理有一年回乡祭祀时,曾前来拜访。
一来二去,二人成为了朋友,后来还成了亲家:方鸿渐在高中读书时,家里便做主给他订了婚,未婚妻正是周经理的女儿。
后来,方鸿渐前往北平上大学,看到校园里的男女同学一对对谈情说爱,很是艳羡,逐渐厌恶起了那位只读了一年高中便在家待嫁的未婚妻。
斗胆写信让父亲去解除婚约,却被痛骂一顿,从此不敢再提此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这位周小姐在方鸿渐大四时因病去世。鸿渐听从父亲的教导,向未过门丈人写了一封慰唁的长信。
周经理收到信后,觉得这孩子知书达礼、情词深挚,是个可造之材,于是便把陪嫁办喜事的钱,加上方家聘金为女儿做生意所得的利息,给方鸿渐作了毕业后的留学费。
虽说在欧洲游学四年,但方鸿渐并不是一位“学霸”。
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兴趣颇广,但心得全无、生活懒散的“学渣”,期间换了三所大学,去过伦敦、巴黎、柏林,但并没有获得学位。
一直到回国前,父亲和岳父双方都要求带学位证明回家时,他才知道“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自己没有文凭,好像精神上赤条条的,没有包裹。”
为此,方鸿渐只得向一位爱尔兰人购买了“克莱登大学”的学位证,以便回家交差。
谁能想到呢,一纸婚约换来的却是一张假文凭。
无论如何,往家中寄去自己到照相馆里拍摄的学位照后,方鸿渐总归是踏上了驶回祖国的邮船。
除了方鸿渐,邮船上还有其他归国的留学生。
其中一位是他的大学同学,叫苏文纨,家境阔绰,过去一直把自己的爱情看得太名贵,虽然已经在国外取得了博士文凭,但仍未婚嫁。
从前苏文纨并不觉得方鸿渐多好,现在看到他家世和人品都挺好,便芳心暗许,希望能有所发展。
其实,苏文纨的爱情观念放在现在也不过时。
很多人在年少时,把爱情看得太名贵了,不愿随意说爱、谈爱。但现实却是,那崇高的爱情往往会成为衣柜里舍不得穿的大衣,越珍惜,越好好收藏,越容易沾上腐朽的气息。
等到有一天终于拿出来时才发现,衣服的样式和花色早已过时了,心里亦满是怅然悔恨,不自觉中,就把爱情、婚姻的标准降低了。
但苏文纨没有想到,方鸿渐却被船上的另一位留学生——性感的鲍小姐勾搭走了。
鲍小姐早已订婚,但行为不检,时不时做一些出格的事儿。
她一句“方先生,你和我的未婚夫像极了”,就让方鸿渐心神荡漾,两个人在漫长的旅途中,勾着腰拉着手,偶尔还要抱在一起来一个长吻,缠绵恩爱,甚至还曾被服务生捡到两个人偷欢的证据,被讹了数回钱。
但邮船一到香港,鲍小姐就翻脸不认人了。当方鸿渐看到鲍小姐扑向一个半秃顶、戴大眼镜的黑胖子怀里时,才知道自己被玩弄了。
郁郁寡欢之际,苏文纨又来打趣他没人陪了,不知怎么地,方鸿渐答道:“要奉陪你,就怕没福气呀,没资格呀!”
一句冒昧话,却让苏文纨脸颊浮起红晕。两人互相打趣着,一块下船,到岸上理发、吃饭、看电影去了。
方鸿渐陪着苏文纨在香港玩了两天,体会到了苏小姐是最理想的女友:有头脑、有身份、相貌不错、大家闺秀,能给男人足够的面子。但他并不打算和苏小姐有所发展,更不用说是结婚。
但苏文纨不这么觉得。她给方鸿渐洗手帕、钉纽扣、补袜子,每一件都是太太为丈夫做的事。这让方鸿渐内心惶惑不安,好像苏小姐每钉一个纽扣或补一个洞,自己良心上就增一分向她求婚的责任。
好在邮船从香港到上海并不遥远,船到上海时,苏文纨把地址给方鸿渐,两人便分了手。
回到上海,岳父岳母盛情款待了方鸿渐,岳父还让职业尚无着落的他到点金银行做事。
吃饭时,方鸿渐才知道自己寄回来的照片被岳父印到了报纸上——《沪报》教育消息栏里,不仅有他,还有苏文纨的照片、学历、毕业大学,此外还有诸多溢美之词。
他羞愤得脸、脖子、脚跟都红了。
上岸时的兴奋都蒸发了,他只觉得自己懦弱、渺小,一切都像是大肥皂泡,看起来五光十色,却经不住一戳。
但是,当第二天方鸿渐回到家乡县城,被地方日报记者围着喊“方博士”、左邻右舍送来求亲庚帖、还有本地高中校长邀请他去给全校学生做演讲时,他的身心又不免膨胀起来。
可被众人围捧的方鸿渐,腹中并没有多少知识,为了做好演讲,他下了一番苦功,翻出三五本历史教科书,凑满一千多字的讲稿,不想第二天错穿了兄弟的衣服,讲稿放在另一件衣服里,最终只能“脱稿演讲”。
站在讲台上,方鸿渐强作笑容,却无话可说,因为讲稿的内容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只能把前一天闲看父亲的杂书时所看到的鸦片、梅毒等内容说了出来。
讲台下的学生们听后一脸惊骇,尴尬的校长多次咳嗽制止无效,最后只能出面终止了这次演讲。
坏事总是传千里,方家留洋回来的博士儿子公开提倡抽烟狎妓,这则坏消息还是很快就传遍了县城。
没过多久,淞沪战事的消息传来,方鸿渐闹的笑话再没有人提起了。局势渐紧,方鸿渐应岳父的提议回到了上海,阴历年底时,一家人也从县城来到了租界,找了房子住下,只是家底眼看着越见稀薄。
方鸿渐看自己家里人多房子小,便仍住在周家。
他也曾应亲人的要求相了回亲,但并没有结果,因为女方家长嫌他小家子气,太计较打麻将时赢的三百块钱。
他自己倒并不在意这桩亲事能不能成。
故事刚开始,钱钟书就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语句,也揭露了当时甚至是现在也仍然存在的问题。
譬如对文凭、学历证明的比喻,譬如对披着留学外衣、实际灯红酒绿的留学生的讽刺,譬如对男婚女嫁现实的讽刺。
不管是在当时还是在当下,都有许多长辈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些人眼里,念了几句书的女人最难驾驭。
正如方鸿渐的父亲认为,男人需要比女人高一层,才能和她平等匹配,声称“嫁女必须胜吾家,娶妇必须不若吾家”。例如,大学毕业生应该娶中学女生,留学生娶大学女生,女博士只有洋人才敢娶。
鸿渐相亲对象的父母张先生夫妇还认为,女孩子到了20岁就已经老了,过了20岁还没有结婚,“只能进古物陈列所供人凭吊了”。
从本书前两章来看,方鸿渐虽然纨绔、不思进取又虚荣,闹了那么多荒唐的笑话,但他至少有一个想法是对的。
当父亲和母亲为了他的婚事点评各家小姐的家世时,他在心里暗想道:“许多人谈婚姻,语气仿佛是同性恋爱,不是看中女孩子本人,是羡慕她的父亲或哥哥(的社会地位)。”
诚然,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可一旦在挑选陪伴一生的伴侣时加上了过多对物质、地位的欲望,彼此间衡量算计得太精,这很容易使婚姻这件本该美好的事情,成为一种“交易”
钱老的文字是幽默、讽刺的,但他并不刻薄。深刻的描绘出了。爱情在利益面前的脆弱。这是文章的开始。但也能够窥探主人公的结局。这里我用权力的游戏中。美女野人对琼恩.雪诺说。你什么也不懂。在快要到来的长夜该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