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除夕
除夕夜晚上,我正跪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用一块破旧的毛巾给母亲擦拭嘴角的血沫。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屋外寒风呼啸,铁皮门被风吹得嘎吱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掀翻。我抬头看了看窗外,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洒进来,映在母亲苍白的脸上。
“妈,再坚持一下,我去给你煮点粥。”我轻声说,尽管我知道她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母亲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的手冰凉得像一块铁,握在我手心里,仿佛随时会滑落。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
我猛地回头,看见王亚均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根甩棍,棍身泛着冷冽的寒光。他身后跟着陈晨,踩着那双十厘米的Jimmy Choo,鞋跟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阳春面,脸上挂着那种我熟悉的、虚伪的笑容。
“听说柳大小姐今天生日?”陈晨用镶钻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声音甜得发腻,“这碗阳春面就当贺礼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手腕一翻,滚烫的面汤兜头浇下。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汤水顺着我的头发滴落,烫得皮肤火辣辣地疼。
王亚均冷笑一声,甩棍在手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母亲身上。他迈步走过来,鞋底碾过地上散落的速冻饺子,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你们……想干什么?”我挡在母亲面前,声音发抖,但眼神死死盯着他。
王亚均没说话,甩棍高高举起,狠狠砸向母亲的后背。我扑过去挡,但已经来不及了。甩棍砸在母亲身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脆响。
“妈!”我扑到母亲身边,她的身体已经软软地瘫在床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指尖微微颤动,似乎想抓住什么。
“菲菲……”母亲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的手抚上我的脸,指尖冰凉,“妈妈不疼……”
那只手倏然坠落,在霉斑遍布的床单上溅开暗红的花。
陈晨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她走到我身边,弯腰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去。我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眼前一阵发黑。
“你以为邵黎还会来救你?”陈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讥讽和得意,“那个乡巴佬三年前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突然划破夜空。
子弹穿透玻璃的瞬间,我看见了邵黎。
他站在门口,黑色风衣上全是血,右手握着的枪管还在冒烟。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眼神却冷得像冰。王亚均的太阳穴炸开一朵血花,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陈晨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第二颗子弹已经贯穿了她的心脏。
邵黎踉跄着走到母亲床前,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我从没见他哭过,哪怕是在我们最糟糕的时候。但此刻,他的肩膀微微颤抖,额头抵在母亲冰凉的手背上,暗红的血从他腹部不断渗出,染红了床单。
“市立医院……太平间……冷冻柜第三层……”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染血的手捧起我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烫伤的右颊,“你爸爸……我接回来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邵黎的瞳孔开始涣散,呼吸变得急促。我拼命按住他腹部的伤口,温热的血从指缝里不断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为什么……”我的眼泪砸在他苍白的唇上,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来……”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我熟悉的笑。那个笑容和当年婚礼上如出一辙。那时我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撕碎婚书,说他连交杯酒都不配喝。可他只是站在那里,默默承受着所有人的嘲笑和鄙夷。
此刻,他的指尖划过我无名指根,那里还留着他强行戴婚戒时被我咬出的疤。
“下辈子……”他的气息拂过我耳畔,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能不能……好好叫我一声……邵黎……”
冰凉的金属抵住太阳穴时,我听见自己嘶哑的笑声。扳机扣动的瞬间,陈晨手机里那张照片在眼前闪过——五年前那个暴雨夜,邵黎浑身是伤地倒在城中村巷道,手里紧紧攥着给我买的退烧药。
第二章 验孕棒陷阱
在我25岁生日宴的前夜,我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皮肤光洁,卷发蓬松,右手无名指上三克拉的钻戒闪着冷光。这是我25岁生日宴的前夜,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我的心情却莫名烦躁。
“菲菲?菲菲!”陈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急切。她踩着那双镶钻的高跟鞋,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刺得我头晕。
“怎么了?”我转过头,看见她手里捏着一根验孕棒,两道杠刺目得让人心慌。
“这种凤凰男留着过年吗?”陈晨把验孕棒塞到我手里,语气里满是鄙夷,“你看这验孕棒!邵黎和那个实习生搞出人命了!”
我盯着验孕棒,脑子里一片空白。前世就是今夜,陈晨拿着这根伪造的验孕棒,说邵黎和实习生有染。我信了她的话,冲进书房甩了邵黎一耳光,当着父亲的面把离婚协议拍在他脸上。
可现在,我重生了。
“这验孕棒……”我拈起那根刺目的两道杠,语气平静得让陈晨愣了一下,“哪来的?”
“邵黎办公室抽屉啊!”陈晨凑过来,耳垂上的梵克雅宝四叶草晃得人眼晕,“我亲眼看见他和那个实习生……”
我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起眉头。上辈子直到死前我才知道,陈晨耳后有道月牙疤——那是王亚均醉酒时用烟头烫的。此刻那道疤在卷发下若隐若现,还泛着新愈的粉红。
“疼!菲菲你弄疼我了!”陈晨挣扎着想抽手,但我没松手,反而顺势扯开她的真丝衬衫。锁骨下方赫然印着暗红的吻痕,边缘还带着齿印。
满室死寂中,我听见自己轻笑出声。前世我真是蠢啊,这个说要为我两肋插刀的女人,原来早就和王亚均滚到了一张床上。
“晨晨。”我抚过她僵住的脸,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你上个月说在巴黎代购的包,发票日期怎么是上周?”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转身拉开梳妆台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YSL12号口红,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有这支YSL12号,专柜昨天才到的新色号,怎么你上周就送我了?”
陈晨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她跌坐在地上,高跟鞋歪在一边,露出脚踝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她为了讨好王亚均,自己用刀划的。
父亲推门进来时,陈晨正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我举起手机,监控画面里清晰显示:两小时前,陈晨从邵黎办公室出来,往我常用的爱马仕包里塞了支验孕棒。
“菲菲,这是……”父亲震惊地看着屏幕,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摘下钻戒,扔在梳妆台上,转身朝书房跑去。掌心贴在红木门上的瞬间,听见邵黎沙哑的声音:“张总,那批智能锁的专利真的有问题,他们在电路板……”
推门而入的刹那,邵黎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前世我以为他在打游戏,此刻才看清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正是陈晨往我包里塞东西的实时录像。
“你早就知道?”我声音发颤,眼眶有些发热。
他垂眸摘下金丝眼镜,左侧颧骨还留着上个月被我砸出的淤青。这个姿势我太熟悉了,每次挨打他都这样默默承受,像个没有痛觉的机器。
“监控……上周装的。”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说书房wifi信号差……”
我扑过去抱住他的瞬间,感觉他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前世我总嫌他身上有消毒水味,此刻才闻出淡淡的中药香——他每天给母亲煎药时沾上的。
“邵黎。”我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明天生日宴,和我跳开场舞吧。”
他在我发顶落下一个克制的吻,这个吻烫得我浑身发抖。上辈子直到他咽气那一刻,我才看懂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第三章 智能锁之局
邵黎的实验室藏在城中村旧仓库里。穿过挂满晾衣绳的巷道时,我踢到个锈迹斑斑的奶粉罐,惊起两只野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蹲在电磁炉前煎药,沸腾的砂锅咕嘟作响。
"你每天就吃这个?"我踢开堆满泡面箱的折叠桌,保温桶里的虫草鸡汤还冒着热气。
邵黎的睫毛在镜片上投下阴影:"智能锁的芯片需要重新封装,王家的专利陷阱比想象中深。"他调转电脑屏幕,三维建模图上布满红色标记,"他们在电路板埋了后门程序,只要温度超过40℃就会..."
"就会自动上传用户指纹数据。"我接住他的话,看着他瞳孔猛地收缩,"三天后亚均集团新品发布会,他们准备现场演示防火功能。"
邵黎手中的螺丝刀当啷落地。前世这场发布会让王家股价暴涨127%,父亲就是在看完直播后突发心梗。而现在,我指尖划过他研发日志上的日期——正是我前世逼他签离婚协议的日子。
"这是他们收买质检员的录音。"我把U盘推过去,"下周三的招标会,我需要真正的防火锁。"
邵黎忽然抓住我的手,医用胶布粗糙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他掀开我衣袖,那道被王亚均用烟头烫的伤疤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生日宴上被他强戴婚戒留下的齿痕。
"你最近...咳血吗?"他声音发紧,"上周三凌晨两点,你手机定位在第三人民医院。"
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哪怕我把他赶去睡仓库,依然每天查看我手机防盗定位。前世我至死不知,他偷偷给我换了三年抗癌药。
发布会当天,我戴着陈晨送的梵克雅宝项链走进会场。王亚均正在演示用喷枪灼烧智能锁,大屏幕显示内部温度攀升至300℃。
"我们的产品能在极端环境下..."他的解说戛然而止。锁体突然传出刺耳警报,所有参展商的手机同时收到推送——「亚均智能锁泄露百万用户生物信息」。
邵黎穿着快递员制服混进控制台时,我对着直播镜头举起检测报告:"温度感应模块连接着暗网服务器,各位可以查查自家系统有没有收到这段代码。"大屏应声切换成滚动的数据流,全场哗然。
王亚均扯断耳麦朝我冲来,陈晨的高跟鞋卡在电源线里。我故意露出锁骨处的红痕,那是今早邵黎给我戴项链时,被仓库野猫突然窜出惊到,项链勾破的伤口。
"你以为买通我的研发团队就能赢?"王亚均掐住我手腕的瞬间,邵黎的伸缩棍已经抵住他喉结。这个总被嘲笑吃软饭的男人,此刻单手卸掉对方胳膊的动作干净利落,白大褂下隐约露出腰间的军用绷带。
警察冲进来时,我对着镜头撕开项链坠子,微型摄像头正对王亚均扭曲的脸:"三年前城中村纵火案的真凶,要不要自己交代?"
第四章 股市暗战
邵黎在深交所对面租了间安全屋。二十台显示器组成的光墙下,他正往我咖啡里加川贝粉:"王家的做空合约已经埋到七层,陈晨今早抵押了所有奢侈品。"
我划动平板电脑,监控画面里陈晨正在典当行擦眼泪,脖子上却戴着最新款卡地亚项链——那是用我给的副卡买的。前世她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走母亲最后的翡翠镯子。
"开始吧。"我按下无线耳麦。
三公里外的操盘室,父亲的老部下同时启动账户。大盘跳动的数字映在邵黎镜片上,他手背凸起的青筋贴着我的腰线。当亚均集团股价升到48.7元时,我咬破了他的下唇。
"就是现在!"
数百份质检报告突然全网疯传,某音直播间正在拆解王家智能锁的暗门芯片。股价断崖式下跌的瞬间,我们埋下的做空合约开始鲸吞,邵黎的算法每分钟生成300套对冲方案。
王亚均打来第17通电话时,我正把脚搁在邵黎大腿上涂指甲油。背景音里是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混合着陈晨歇斯底里的尖叫:"你说好要带我移民的!"
"柳菲菲!"王亚均的咆哮震得手机发颤,"立刻停手!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
邵黎突然夺过手机:"否则你要公开2015年7月14日的行车记录仪?"他按下播放键,暴雨声夹杂着撞击声从扬声器传出,"你父亲当年怎么伪造车祸骗保的,需要我教税务局查账吗?"
我指尖的丹蔻抹在他喉结,感受着他吞咽时的震动。这个男人背着我调查了这么多,却在前世默默咽下所有冤屈。当王亚均开始崩溃交代贿赂名单时,我关掉了录音功能。
"游戏才刚开始呢。"我对着忙音轻笑,转身跨坐在邵黎腿上,"邵总监,该收网了哦?"
他扶着我腰肢的手骤然收紧,另一只手敲下回车键。华尔街日报突然弹窗快讯:亚均集团实际控制人王某被带走调查。沪深两市瞬间炸开无数绿色闪电,我们持有的做空合约正在疯狂收割。
第五章 致命账本
陈晨约我在城中村见面时,我特意喷了她送的香水。发霉的筒子楼里,她握着水果刀抵住小腹:"放亚均哥一条生路,否则我带着你孩子一起死!"
我慢条斯理地翻开孕检报告,B超照片上的胎儿已经成型。前世她就是用这招骗我去黑诊所,导致我永久失去生育能力。而现在,我当着她的面把报告撕成碎片。
"王亚均结扎三年了,你这孩子是跟门口保安怀的?"我按下遥控器,楼道里突然播放他们密谋的录音。陈晨的刀尖开始发抖,她不知道这栋楼里住的都是邵黎安排的退伍兵。
当警察破门而入时,我摘下她耳环里的微型窃听器。这个梵克雅宝四叶草还是我送的生日礼物,此刻正闪着诡异的红光。邵黎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拎着王亚均的保险箱。
"你父亲藏的黑账。"他输入我的生日打开密码锁,"足够让王家三代把牢底坐穿。"
庆功宴设在父亲新收购的科技大厦,我却独自来到城郊墓地。邵黎的黑色风衣裹住我单薄的肩膀,他墓碑前摆着的茉莉花沾满晨露。前世他在这里躺了三年,现在换我每天来送花。
"你早知道我是被拐卖的。"我摩挲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为什么不告诉我?"
邵黎将怀表放进我掌心,表盖内侧嵌着张泛黄的照片。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茉莉花丛中,背后是王家老宅的门匾。当法槌落下宣告王亚均死刑时,我终于在旁听席哭出声。
后来财经杂志专访,问我们如何绝地翻盘。邵黎在镜头前握住我的手,露出婚戒内侧刻的字母:LY。不是柳叶也不是黎阳,是那年城中村火灾里,他把我推出火场时喊的"柳莹"。
我笑着按下智能锁的防火测试键,300℃高温中系统自动启动屏蔽程序。大屏幕开始轮播王家罪证时,邵黎突然俯身在我烫伤的右颊印下一吻。
这场燎原大火,终于烧穿了轮回的谎言。
(全文完)
番外:邵黎的独白
我第一次见到柳菲菲,是在大学的图书馆。
那天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她低头看书的侧脸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耳边的碎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她手里捧着一本《百年孤独》,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站在书架后面,手里拿着一本《电路设计原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她的睫毛很长,像一把小扇子,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她的手指修长白皙,翻书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大概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但我没有上前搭讪。我知道自己是谁——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学生,靠着助学贷款和打工勉强维持生活。而她,是省城首富的独生女,是无数人仰望的明珠。
我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比地球到月球还要远。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学校的实验室。
那天晚上,我正在调试一台老旧的示波器,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抬头,看见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块烧焦的电路板。
“同学,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吗?”她的声音有些焦急,但依然清脆得像风铃。
我接过电路板,发现是她的毕业设计——一个智能家居控制系统。她的设计思路很新颖,但电路布局有些问题,导致短路烧毁了。
我花了两个小时帮她重新设计电路,她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偶尔问几个问题。她的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好奇和求知的光芒。
“你真厉害。”她笑着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低下头,耳朵有些发烫。她的夸奖让我心跳加速,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把修好的电路板递给她。
“谢谢你!”她接过电路板,转身跑出实验室,但跑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下,回头冲我挥了挥手,“对了,我叫柳菲菲!”
“邵黎。”我轻声说,但她已经跑远了。
第三次见到她,是在学校的操场上。
那天晚上,我正坐在看台上看书,突然听到一阵哭声。我抬头,看见她蹲在跑道边,手里拿着一只摔碎的手机,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怎么了?”我走过去,轻声问。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我的手机摔坏了,里面有我妈妈的照片……”她的声音哽咽,听得我心里一紧。
我蹲下来,接过她的手机,发现只是屏幕碎了,数据应该还能恢复。我告诉她,我可以帮她修好。
“真的吗?”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星星一样。
我点点头,带她去了实验室。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待到凌晨。修好手机后,她开心得像个孩子,拉着我去学校后门的小吃摊吃夜宵。
“你真是个好人。”她咬着一串烤鱿鱼,含糊不清地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我想告诉她,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哭。
后来,我们渐渐熟悉起来。
她经常来找我,问我一些电路设计的问题,或者让我帮她修东西。每次她来,我都会提前把实验室收拾得干干净净,生怕她觉得这里太乱。
有一次,她突然问我:“邵黎,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她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像在开玩笑,又像在认真。
我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螺丝刀差点掉在地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下头,假装专注地修理手里的电路板。
她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突然笑了。“算了,不逗你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见!”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其实我想说,我觉得她很好,好得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那天晚上,她突然跑到实验室,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她的脸有些红,像是跑得太急,又像是害羞。
“邵黎,我喜欢你。”她把花塞到我手里,声音有些颤抖,“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愣住了,手里的玫瑰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像她的笑容一样甜美。我想说“好”,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她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眼眶突然红了。“你……不喜欢我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得我心里一疼。
“不是……”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只是……怕我配不上你。”
她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傻瓜。”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我的嘴角,“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婚后,我们的生活很平淡,但也很甜蜜。
她喜欢赖床,每天早上都要我哄她起床。我会煮一碗她最爱的皮蛋瘦肉粥,然后轻轻捏她的鼻子,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再睡五分钟……”她总是这样撒娇,声音软软的,像只小猫。
我无奈地笑笑,把粥端到她床边,一口一口喂她吃。她闭着眼睛,乖乖地张嘴,偶尔还会嘟囔一句“好吃”。
她喜欢逛街,但总是买一堆用不上的东西。每次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家,我都会假装生气地瞪她一眼,然后默默地把东西收拾好。
“邵黎,你看这个包包好看吗?”她举着一个粉色的手提包,眼睛亮晶晶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这个月的开销。虽然我们并不缺钱,但我还是习惯性地精打细算。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突然放下包包,扑过来抱住我。“对不起,我又乱花钱了。”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声音闷闷的。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她抬起头,眼睛有些湿润。“邵黎,你真好。”
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我想告诉她,她才是那个最好的人。
后来,我们有了孩子。
她怀孕的时候,总是吐得厉害。我每天早起给她煮姜汤,然后陪她去公园散步。她的肚子渐渐大起来,走路有些吃力,但她总是笑着说:“没事,我能行。”
孩子出生那天,我在产房外等了整整六个小时。当她抱着孩子出来时,我几乎认不出她了——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你看,他像你。”她虚弱地笑了笑,把孩子递给我。
我接过孩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的眼睛很大,像她;鼻子很挺,像我。
“辛苦了。”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有些哽咽。
她摇摇头,靠在我肩膀上,轻声说:“有你在,我不怕。”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她。
现在,我们已经结婚十年了。
她依然喜欢赖床,依然喜欢逛街,依然喜欢撒娇。而我,依然每天早起给她煮粥,依然陪她逛街,依然宠着她。
有时候,她会突然问我:“邵黎,你后悔娶我吗?”
我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这辈子,我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