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嵊泗列岛的这趟旅途是充满留恋的,就像是一个漫长的旅途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同行的大多都是其他庭室的同事,不必担心是否会和自己平时的定位有反差,这既是一种放松。同时,一路上看着比自己大很多的同事都带着小孩,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跟着妈妈到处玩,在一堆大人里肆无忌惮的“童言无忌”,常常把一车的人逗乐,那还是个无论做什么都能被原谅的年纪,一转眼,自己也成了那群谨言慎行,只能在孩子的言语中寻找欢乐的大人了。
别着急,我们最后都会变成小心翼翼的人。
在岛上短短的一天便留下无限欢乐,从清晨窗外的海浪声开始。想到七堇年说过,“在新西兰南岛时,清晨六点,被阵阵浪潮声吵醒,拉开帐篷的一瞬间,赫然望见粉红色的朝霞涂满了海平线,湿润的海风迎面袭来,清凉如洗…”想着昨晚小吕还嚷着要去看日出,因我们是在西面而只能作罢,我突然想起把这段文字念给她听。
迎着海风走在堤坝上,看着潮涨潮落,我突然想到了多年来一直困扰我的一个问题:一望无际的大海究竟有什么魅力? —因为它有生命的力量。
白天的海边行不胜累举,最让我舒心的还是晚上的海边夜宵。得空出来,就我和小吕两人,在海边的夜宵摊里,点了一些小菜和应景的啤酒,就着夜晚越来越近的海浪直抒胸臆。都是这个世界上两个渺小的人,勤勤勉勉的上着班,领着越来越与工作强度不相匹配的薪水,心里也揣着各自的梦想。只是这个梦想,此时在这小岛上显得无限大,但在对面的大陆上又会被淹没的无限小。
突然又有种感时伤怀的忧伤,不仅是为眼前人,更是为自己。不知自己的前路身在何处,也不知此时一别将来再聚首时又会是何种光景。但好歹还是有希望的。
在嵊泗回家的途中还是哭了,最近已经养成一年必放声痛哭一次的习惯。从一个温暖的地方离开,还是需要很大的决绝的。“森林里分出了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那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只是今夜的场景,将永远隽刻于我脑海里。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