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诗人孟浪及活着的我们
一个诗人走了
寒冷的冬季,天上没下一片雪
没有一朵浪花,在冰下
发出声音
没有一个人抬起头,看一眼
太阳是否减少了她的光亮
走了一个诗人
欢庆的音乐没有半秒的卡顿
嘹亮的歌声没有一丝的哀伤
举着酒杯的手
毫不迟延冲向另一只酒杯
街上值守的路灯
照例擦洗着黑夜的影子
一个没被闪光灯照耀的人
没被麦克风亲吻过的人
没被掌声,浮着走的人
算得了什么人类的赤子
——什么揺响灵魂叫醒别人的人
白天举着火把狂奔,夜晚敲金报时
和落魄的疯狗
有什么两样
就算千百个诗人走了
那又能怎样?
还能让讲三个问题的会议
我们只须听两个?
还能让白菜摈弃它的低贱
让猪肉放下它的的高贵?
诗人,你就是住在寺庙里
妄言人世的人,就是这个世界
被化外了的人
一个诗人走了
就算上帝降下整个冬天的雪
我也拿不出,一朵干净的花
为你送行
就算江河崩溃,声震四野
我也捡不出一句,为你
唱诵挽词的声音
走吧,孟浪兄,走吧!
在我们的心里走的干干净净
我们还需要勇气,继续在这个世界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