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和玫瑰的分手往事

去年摇滚圈最热新闻非枪花重组莫属,身形发福脸型走样还受了伤的Axl,坐在轮椅上的完成整场演出,戴着标志性高帽的Slash弹奏着那些熟悉的riff和solo,创始成员贝斯手Duff也在,可惜Izzy和Steven没有回归。

今年据传枪花要进行包括亚洲在内的全球巡演,有点小激动呢。

感慨这群老炮冰释前嫌重组演出的同时,我们再来一起回忆下当年这只全世界范围内炙手可热、风头一时无两的传奇乐队是怎么走向分崩离析的。

ps:背景情况参见之前法师整理的《那一年,枪炮和玫瑰还在一起》,本文将从枪花发表《Appetite for Destruction》并成功巡演后讲起。

1

1987年,《Appetite for Destruction》大卖,巡演极其成功,枪花彻底红了,哥几个在LA机场分手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Slash当时22岁,巡演收入和专辑版税,大概有1500万美元存款……注意是1987年,换算成现在应该有几个亿吧。

他本人物质欲并不是很强,但此时各路狐朋狗友全都凑过来了。他买了一栋房子,取名核桃房,并花了心思装修,养了一堆蛇、蜥蜴,后来他自己的乐队名(蛇穴乐队)也跟这有关。Steven和Duff也住在附近,彼时的Slash已全身心的投入到毒品的怀抱中。当然,他们的音乐创作并没有停。

这个阶段,乐队跟Axl没有什么联系,得到他们主唱的唯一途径是通过经纪人。

期间Slash酒驾出过严重的车祸,但上帝眷顾着这位年轻的天才,没有让他过早上去报道……

他们想重新开始排练、创作,Axl也出现了,他提议去芝加哥集中创作,其他人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最终还是顺从了Axl。

然后,他们到了芝加哥一个月之后,Axl才现身……

这次集中创作过程中,乐队成员间的矛盾开始显现,Axl拖延和极易暴怒的脾气,已经让创作进度大大延后,同时Izzy无法忍受Slash等人无限浪荡的生活方式,Axl则认为放浪形骸深陷毒品的Slash是乐队的毒瘤,Steven已经到了把毒品当饭吃的地步,逐渐跟乐队渐行渐远。

最严重的问题是,成员之间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没人当面把问题说清楚,最终的结果就是误会越来越深,而且本该作为乐队润滑剂的经纪人又毫无作为。他们都明白,如果乐队5个人没法在一起进行创作,是不会有好的作品出来的。

无论如何,这帮天才还是在极为有限的有效创作时间里完成了一些作品,比如:Bad Apples、Estranged、Garden of Eden。

2

乐队的创作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前那种默契十足的集体创作方式和氛围不复存在。

Slash对《Appetite for Destruction》时期的创作场景怀念不已:

“任何一个成员有了新动机,大家就围绕着它进行配合。Axl有非常NB的写词天份,而他对旋律天生的感觉加上Izzy的写作技巧,还有Duff和我,在一起写出吉他的部分很容易,我们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写出特别棒的歌。Axl和Izzy之间的化学反应从来都特别不可思议,Axl知道怎么让Izzy创作的歌曲框架转变成无论是旋律上还是歌词上都特别丰满的歌曲。很多时候我就从一段简单但是特别有味道的riff开始下手,Duff加入强有力的BASS,或者我顺藤摸瓜写出过渡和合唱,又激发了AXL填词的灵感,一首歌就完成了。”

Slash受不了乐队的压抑气氛,一个人离开了芝加哥,Axl对此怒不可遏,他们之间没有直接沟通,只通过经纪人传话。

这期间,枪花接到给滚石做暖场的演出邀请,Slash高兴坏了,但Axl不想接,理由是Slash和Steven深陷毒品,而Slash的逻辑是,我可以保证创作和演出质量,私下干嘛为什么要管我?但为了演出顺利进行,他做出了妥协,在一场演出中发表了一段似是而非的“道歉”。接下来乐队做出了几场非常牛的演出。

演出的成功激励了乐队,Slash和Steven甚至愿意配合戒毒。然而实际情况是,他们的毒瘾却越来越深,Slash已经开始出现幻觉,Steven则更严重,没人能救他了。

幸而Slash及时止住,Axl也不可思议的回到创作状态,他们聚在一起,《Use Your Illusion》双专辑中几乎一半的歌只有两个晚上就写完了,天才终归是天才……

遗憾的是,Steven基本没有参与这次的创作,他已经成为乐队的负担,这也为后来他的被开除埋下伏笔。随后的一场演出中,Steven因为吸毒过量,在跳上鼓台的时候摔倒,是那种一看就是身体出了问题的摔跤,随后他磕磕绊绊的完成了演出。

Steven有自己独特的节奏感,当这一点没有了的时候,乐队其他人也就丧失了自信,得靠猜拍子来演奏,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不换鼓手,枪花的音乐就要散了。

那次也是Steven最后一次作为枪花成员的演出。

1993年阿根廷演唱会November Rain,Axl的手真心美啊……

3

费了好大的劲,Slash和Duff终于给枪花找到了新的鼓手Matt。新专辑录音开工,Axl加了大量键盘和合成器,这一点Slash并不认同,他只想要最纯粹的三大件摇滚乐,但他也不得不为Axl对音乐制作独特的天赋和精益求精的态度所折服。

Axl在录音棚里做的事情非常复杂,他会连续花几十个小时调试各种参数和配置,让各种设备的效果刚刚好,经过Axl修饰的作品,无一例外都焕发出别样的精彩。

这个阶段,Axl逐渐显露出对掌控乐队一切的强烈欲望,对于专辑收益的详细计算和分配,多少让其他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新专辑的封面还是由Axl来定,他选了MARK KOSTABI的画,一个小孩摆着思考者的姿势,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作品。

新专辑不出意外的大卖,一个星期内,两张专辑就登上了销售榜的头两位,这是一个前无古人的记录。

然而,表面的光鲜掩盖不了乐队内部的矛盾,Axl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典型的分裂型人格。

Slash后来回忆道:

“  早期的时候,我们刚认识那会,有时候他会做出些事情让你大吃一惊。我们之间有共同语言,因为骨子里我们都是特别叛逆,不愿受约束的人,但我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叛逆到把自己都逼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我理解有些人对自己认准的事特别执着,这肯定会带来冲突。但是Axl的方式根本是在跟自己过不去,我无法理解。我花了很多时间想把他的性格揣摩透,最后我发现他的性格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可言。”


乐队成员一味得忍让,让Axl越来越飞扬跋扈,一旦有人反对他的观点,他就会大吵大闹,砸烂眼前一切东西,吵着要离队。Axl的这种看上去像躁郁症的性格,也是源自不幸的童年和动荡的少年生活,具体的资料大家可自行度娘,只说一条,据他自己的回忆说,他在两岁的时候遭到过亲生父亲的强奸……

没人知道怎么跟Axl进行沟通,而Axl本人除了经纪人、他的御用通灵师之外(Axl的很多决定是咨询通灵师的结果……),也基本不跟其他人说话。

4

随后开始的巡演,Axl开始越来越迟上台,有时要让几万观众等三四个小时,这也是Slash最不能忍受的一点。91年在圣路易斯的演出,Axl因为保安不去阻止观众摄像而中途罢演,经过一大番周折,最终才把他劝回台上完成了演出。

第二天一早,乐队创始成员,Axl的发小哥们儿Izzy再也无法忍受乐队这种状态,宣布巡演结束后就离队,这件事对Axl的打击非常大,Axl 原以为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他,十五年的发小Izzy也会永远支持他,但现在他失去了Izzy,一瞬间,他感到一无所有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彻底失态,泪流满面。

Axl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乐队成员只能在台上见到他;他拒绝调音,拒绝排练,拒绝一切业界规矩,把自己和团队割裂开来。一个人享有专门的化妆间和休息室,而其他的乐队成员则挤在另一间休息室里,平时除了女友和御用通灵师,谁也别想近他的身。

Izzy离队后,还是Slash来擦屁股,他费劲周折,找到了合适的替代吉他手Gilby。

专辑继续大卖,媒体把枪花捧上了天,但乐队本身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随后枪花跟Metallica一同巡演,演出本身非常精彩,但Axl的迟到问题始终是笼罩在乐队头上的阴影,最后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蒙特利尔的演出,Metallica主唱James Hetfield意外烧伤,需要枪花提前上场,还要多演些歌来补上时间,但是Axl根本找不到人,全场歌迷干等了四个小时后,他们终于上台了,原本2小时的演出90分钟结束,再也无法忍受愤怒的观众爆发了骚乱,体育馆周围的一切都被摧毁……

这是当时媒体报道这次巡演的视频,里面有那次暴乱的影像资料……

然后,巡演过程中Slash因为吸毒过量休克了8分钟,差点见了上帝,而Axl的一句话像是给他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这回真吓着我们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我还以为我又得去找个新的吉他手了。”

注意,Axl是认真的,并不是亲密朋友间的玩笑话,他不会开玩笑。

随后他们又进行了南美巡演,完成了摇滚史上最长的巡演,27个国家,192场演出,7百万人次观众。

1991年里约,枪花的巅峰演出之一,Slash实在是太酷了,这样的吉他手,年轻人根本没有抵抗力啊

5

巡演结束后,Axl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解雇了Slash辛苦找来的除了Izzy外最适合枪花风格的节奏吉他手Gilby,然后找来他的朋友Paul Huge来顶替,Slash则完全没法跟这个新乐手合作,称Paul是他见过的最乏味、最无聊的吉他手。Slash对枪花的创作逐渐失去了兴趣,开始搞自己的蛇穴乐队。

同时,Axl要求乐队成员签合同,如果枪花解散的话,乐队名字的法律归属权归Axl,任何人违反了合同中规定的“行为准则”都会被解雇,用slash的话说:“乐队的其他成员成了他的劳工,而如果被解雇就等于乐队解散,那么乐队就归了Axl。说白了,他就是乐队的大老板,别人都是给他打杂的。”这个合同让乐队成员心凉了一大截,但他们已经习惯迁就Axl,睁一眼闭一眼的签了合同。


大厦将倾,导火索终于来了。

1994年,枪花为电影《夜访吸血鬼》录一首翻唱歌曲《Sympathy for the Devil》,Slash接这个活时就不太情愿,录好自己的音轨后,Axl通过经纪人通知Slash,要把solo录得更像原版,这种要求,对于一个有很强个性的吉他手、而且是世界著名及史上最富激情的吉他手来说,简直是最重的侮辱,而且这个通知消息连发三次。

Slash当然急眼了,当即拒绝,Axl的回复是:你不重录,我就不唱。最后,还是像往常一样,Slash再次妥协,重录了solo,那首歌被他评价为:“如果真有那么一首我再也不想听到的枪花的歌,那就是它了。”

这不算完,更糟的在后面。这首歌的最终版本拿给slash时,他发现,自己的solo部分被另一轨吉他叠加了,那是Axl让Paul Huge照搬了Slash的solo。

Slash彻底怒了,即使对一个普通的吉他手,这样做也像是被人骑在头上拉屎,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一声不响离开了乐队,后来他们也曾试图重新在一起,但都失败了,正如Slash所说:“在正式退出前我已经离开很久了。”

对于枪花,Axl和Slash缺一不可,Slash的退出,也意味着我们熟知的那个枪花已经不复存在了。

6

1995年,乐队组建10周年的时候,枪花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了Slash,没有了Steven,没有了Izzy,Duff是唯一没有变化的原始乐手。

Slash走后不到一年,Duff也离开,顶替Steven的Matt也被解雇。

1998年的时候,这只所谓的“枪花”,创始成员只剩了Axl……

这一段唏嘘的往事就说到这里,不管怎样,我们希望看到他们的重组,并且真的看到了。

虽然他们不再年轻,身型走样,嗓音不再,但我们仍然怀念这只伟大的乐队,同时感谢老天爷,能把这些充满个性、横溢的才华和各种体液同时迸发、不世出的天才,在他们最好的年纪凑到一起,碰撞出那些NB的音乐,这是一种多大的幸运!

枪花虽然如流星一样的短暂,但已足够照亮一片天空,并永远被这片天空下的人们记住!

先到这里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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