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就记梦。梦醒夜半,不可睁目,慢慢坐起回忆静伏入睡,梦复续之。梦如前世生活,或行善,或凶杀,或作乐,或受苦,记其迹体验心境以察现实,以我观我而我自知,自知乃于嚣烦尘世则自立。
生命是孤独的旅程,人生因孤独而丰盛。——贾平凹
写在开头
那是一个滂沱大雨的夜晚,夜间炸醒,边抽泣边听着雨声,泪水落在玩偶七仔的毛发上,打湿了它头上的那着绿毛。夜半炸醒,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回忆梦中的事。
梦里,初中同学在酒店聚会,餐桌上我们觥筹交错。畅饮间,有一个瘦高的青年讲起了话:“这些年大家都过得好吗?都在哪里发财呢?” 于是接下来大家都开始互相交流起来。那个瘦高的青年缓缓地但步履坚定地向我走来。我眼睛转过去上下打量着他。依然穿着天蓝色的衬衣,小短发,显得清爽活泼又英俊。当他开口和我攀谈的时候,我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一个身着天蓝色衬衣,个子不高,短发,经常拿我寻开心,给我取代号的少年。他是谁呢?是谁呢?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我面带微笑的和他聊了起来。“Hi,这么多年来,我忘记了你的名字,你能再告诉我一次吗?刹那间他脸色变了,离开了座位,我感到餐桌上的气氛僵硬起来,尴尬起来。就在这时,梦醒了。我哭了,哭的好伤心,哭了好久。哭出了曾经的沧海难为水,也哭出了一段难以泯没的少年时光。
我多想再次进入梦中,告诉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自初中毕业一别,这么多年过去了,时光真的是白驹过隙,我们同学中的老朋友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或是已经各奔天涯各谋前程。我虽没有联系你,但是每当我不开心时,我都会回忆那段无忧快乐的时光。我很想念你,想念那段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光。梦醒的那一刻,我多想拿起电话联系你,可我翻遍了日记本,同学录,朋友圈,QQ空间,我都找不到你的信息,也找不到那曾经的老照片。。。
那是初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9月。我像只兔子一样,兴高采烈地和我村子里的玩伴眉一起跑着,来到了我们的初级中学。我们背着父母早已准备好的新书包,携带着好吃的零食来到了我们共有的那所初级中学。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分班级选班长、课代表、排座位和发新书。我都记不清了,初一你是怎么当上班长的。貌似因为是成绩优秀,性格开朗,被我们的班主任和同学们选成初一六班的班长。我现在都还记得我们的班主任那可是一个师范毕业的大学生,身材纤细,长发飘飘,英语课讲得很好的但管人很严的老师。从此我们初一六班同学就开始了只知英语课的初一生活。
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两个身材矮小的人就被班主任安排到了靠教师里面的三组和四组,刚开始你在第二排,我在第三排。我现在都还记得你的同桌也是挺瘦小的,不过眼睛挺大的,就是学习和我一样一般。后来学校流行什么一对一帮扶,每一个成绩好和成绩坏的坐同桌。于是我的玩伴眉做我隔壁,和你成为同桌,而我和一个个子不高,英语底子好又调皮爱说话的男孩成了同桌。同样都坐到了第三排。
刚开始对你的记忆也就是你是我们班的班长,经常帮老师给大家在黑板上抄英语题目。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开始关注我的,开始天天向我的玩伴 眉打听我的事的。放学后眉天天都把你的事告诉我。好像就是从那时起,我们的接触慢慢的多了起来,我开始关注你,我发现时长你都穿着天蓝色的衬衣,留着短发,显得青春有活力,但也很调皮,和我同桌一样超级上课爱说悄悄话。有时候还很风流。我们班有一个女孩子微胖大眼睛,英语学得很棒,喜欢周杰伦,歌唱的不错,走路很有气质。那时候也算是我们的班花吧,总之班级里有很多人喜欢他,当然我也听说你也喜欢她。有一次,班级里有个大男孩快步的跑过来,问你是不是喜欢她,你没回答,只是楞了一下。于是大家经常把你俩凑合在一起,让你们聊天,八卦着你们的故事 ,可我也没发现你们有什么眉目传情的动作,你照样爱开玩笑,努力学英语,上课传纸条。。。。。。
那时候,距离学校很远的孩子们,一般都是骑自行车上学的,中午不回家,带点干粮和零食或者用零花钱去外面买点大饼或泡面,中午午餐就搞定了。我的口袋向来钱不多,所以只能去买饼吃,最多的就是孜然馍,或者土豆片夹馍。每次那个孜然馍里里外外都涂了一层厚厚的辣椒和花椒粉,看起来非常的鲜红。爱吃辣椒的孩子一看见准会流出口水来。而我看到那个孜然馍时眼睛都呆了,吃辣椒也是从那时开始的,本来就有点高原红的脸蛋在大冬天的冷风里一经吹,回来再吃完孜然馍,一热一冷,血液和体内的暖流瞬间流动加快,就显得愈加的通红,红的就像一只熟透了的大红苹果。你总是不经意的瞅我,看的我都害羞起来,急忙躲开你的视线。现在我想起来,都心里面打颤,当时怎么敢吃这么辣。中午吃完饭,教室里仅有我们几个,边写作业边玩耍边瞎聊。我们家没有电视,我很少参与明星、动画片、电视剧之类话题的聊天,只是在一旁听着,偷偷的乐着。可你总找一些在我看来都是废话的话与我聊。我不说话,不想听,你就说给眉听。我们初一六班,那在全校可都是出了名的英语全级第一,数学倒数的班级。我现在都还记得我们不管是早读,自习、班会课,体育课,还是课间休息,我们大家大部分人都在写没完没了的英语作业。我们的作业很简单,大部分都是课文抄写两遍,短语抄写三遍,单词抄写五遍。辅导书练习题,试卷,老师抄的题目做完,第二天上课班主任就开始默写单词,抽大家背诵课文。每一次上英语课都是心惊肉跳,开始着我们私底下的互帮互助。这也造就了我们班级大部分人英语底子都不差的事实。
我们玩过了初一,来到了初二。这时我和曾经流传你喜欢的那位同学分到了初二一班,而你和我的玩伴分到了二班。我们仅是一墙之隔。我们班在最里面,你们班靠近楼道。每次下楼必经过你和眉的班级。幸运的事我们都是同一个老师代课,只是班主任不同。上了初二的你显得更加的活泼,十几年后的我还是记得那么清楚,你依然时长穿着天蓝色的衬衣,你总是在教室的门前门后大喊着你给我取的让我心生厌烦的代号,搞得我们两个班没有人不知道我原来有这样一个被你天天叫着的代号;总是会把我的水杯或者书籍,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的藏在你们教室里,害得我一番苦找,找不着就找你理论对着你凶;总是每次下楼打水回来,你都把我拦在我们的楼道上,说着我哪会看起来无趣的话;总是每次我去找眉的时候,总说“是不是找我的”,没事找事找我说话;总是在快要下课的时候,趴在我们班窗户上偷看,我不知道你在偷看谁?总是一看到我,就面红耳赤。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你那会心里想什么?我告诉眉说“我讨厌你给我取代号,讨厌你天天有事没事来烦我。”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你终究还是一直烦着我。
烦过了初二,来到了初三。我们三个被分进了不同的班级,从此我在学校的最东边,你在学校的最西边。初三第一学期的时候,学业还不是很紧张。我时长还在学校里遇见那个突如其来的你,你总会偶遇我,总会看见我的时候一如不变的脸红,对我笑,说着无趣的话。但是不在喊那个讨人厌的代号了。慢慢的我的心里变化了,我从一开始对你的无动于衷,到讨厌你,再到我怕遇见你的心跳加速又怕看不到你身影的焦躁不安。记得有一次雷雨后,经常回家走的路出现了严重积水。于是,放学后我们选择走你经常走的那条路回家,我们推着自行车聊着天漫步回家,突然横冲直撞踩着单车的你,差点撞到了我,我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当我扶起自行车的时候,抬头才看到让我气愤又震惊的人,正要准备提起嗓子喊:“你是怎么骑车的”时候, 看到的竟是你,那会暖色的夕阳照在你那活力四射又笑着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迷人和快乐。最后我没有责怪你,只是很生气的告诫你,“以后可小心点”,可你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日子真的是朱自清先生描述的那样,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
飞逝的时间来到了初三,每个人都紧张的学习,我与你见面越来越少,后来还是听说了你的一些风流韵事,听说你喜欢上了你们班里面的一个插班女生。不知是真是假,还真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就这样,我们初中毕业了,毕业的时候没有毕业照,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我没有见你最后一面,没有与你做郑重的道别。
中考成绩出来后,我听说你考了第一重点中学,我为你感到骄傲自豪的同时也深感自己不够上进。向来要强的我,那天哭得稀里糊涂的,哭着闹着告诉我的父母我要复读。不过第二年,我考进了市第二重点中学。后来我听眉告诉我,说你因为压力很大,整日的去网吧打游戏上网。最终考了个大专。你知道吗,我好生气,你比我优秀,更应该一直做我的榜样,愈挫愈勇,勇往直前,而不应该自暴自弃。
只可惜,那会的我们已是分隔东西。 再后来我就再也没听见你的消息。从此海角天涯,各自珍重,各自安好。
这一刻,我落泪了。
如果生命是一段旅途,每个遇见的人都只是生命旅途中的那一站,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不过会有一个人,因为会在终点站等你。但终归生命是孤独的,是一粒孤沙,万千个孤独的沙粒形成了浩瀚的沙漠。是一片绿叶,万千的绿叶形成了成片的绿荫。是一滴水,亿万个水滴才汇成了河流,奔流到海不复回。但不管是沙粒还是绿叶还是滴水都是短暂的。
我们能做的只是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