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收拾心情,继续找下山的路。弯弯绕绕向下,居然发现一小片空地,空地上一巨石上书写个鲜红的“道”字。秦知鱼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隐隐闻到一股香味从巨石后面传出来。
“里面有人?”蓝净芝悄声说。
三人正不想多管闲事,就此走掉,不曾想里面的人也发现了他们,已经走了出来,是汪道清和司马清歌。
“来都来了,里面请吧,白二少。”汪道清阴阳怪气地说。
“我如果不去呢。”白敬乞道。
“山下全都是秦墨庵的手下,你以为凭你们三个能走出去吗?”汪道清说。
“那凭你们两个人能留住我吗?”白敬乞冷哼。
“留不留得住,白二少进来看看就知道了。洞里面的香味难道二少爷不熟悉么?”
“香雪兰的味道。”白敬乞道,“那又如何?本少爷今天没空理会你们。”白敬乞欲转身离去。
“白二少自小酷爱香雪兰,可知道为什么吗?天生比别人少一魄,难道就不奇怪么?”汪道清大声道。
“有什么好奇怪,好狗不挡道,想拖延我们等秦墨庵的帮手来么?”秦知鱼不想听汪道清说太多,总感觉他说多就会有更多不好的事情发生。
“200多年前,贾庆府的白家有一个香满九州的香雪兰园,是当时的白家大少爷白悦礼亲手栽种,早年的他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气宇轩昂,人中龙凤,但是不知为何,竟然触犯家规,被削去家主继承人的资格,竟从此隐居在家,栽种起一种普通兰花来。”
“那又怎么样?”秦知鱼恼然,这个道士竟然查到了他的前世。
“白敬乞,那就是你的前前世,我们怀疑你在这一世惹上了香雪兰妖,导致你上一世跟这一世都陷入对香雪兰的痴恋中。”
白敬乞拉着秦知鱼说,“我们走,不需要理会他们。”
“你难道不想找回你的那一魄么,白敬乞?”汪道清大声喊道,“你本天纵奇才,甘愿默默此生吗?”
三人没有停步。后面哨声响起,林中脚步匆匆。十几把枪瞄准了三人。
“汪道清,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白敬乞转身怒视得意洋洋的道士。
“我只是想帮你,二少爷。”
“我不需要!”
“你得需要。”
白敬乞想揍扁他,但是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受伤。只得紧握拳头,走进了山洞里。山洞里,种满香雪兰,正优雅地绽放着,明丽动人。
“不可能,现在还没有入春,她们怎么会开得这么好?”蓝净芝看傻了眼。
“这是我们道家法术的博大之处,你这小女娃怎么能理解!”汪道清骄傲地说。
这个洞就是一个道场,充满法力。
“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白敬乞,难道真的只是想找回他失落的一魄?”秦知鱼不禁问道。
“哼,我不仅要救他,更要找到那只魅惑他的花妖,为我派祖师报仇!”汪道清道。
“报仇?!”秦知鱼看到安静的司马清歌。
“我不想听你们讲故事,要做法快点做,做完之后放我们回去!”白敬乞不耐烦地道。
“请白二少坐到圆石之上,我们开始起坛!”汪道清一声令下,枪手们全都站到门外,司马清歌竖起招魂幡,洞里竟然一下子黑了下来。蓝净芝惊叫着贴近秦知鱼。
白敬乞身边圆石周围灯火逐一点亮,他坐在中间,头无力地垂下。
“二少爷会不会有事?”蓝净芝忧心地问。
秦知鱼就那么看着,认真、仔细地看着,看着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人如此折磨的白敬乞;看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卖力地施展自己的道术;看着他的魂魄被撕扯,被人细细探寻。她胸口有一个地方钝痛,继而有一股恶气腾起。
这两个道士我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秦知鱼细看四周,周围全是岩石,但是在最里面,有一道暗门。她推开抓紧自己的蓝净芝,走到那处暗门,推门而入,满室锃亮的机枪大炮,晃人眼。
“啊——”蓝净芝跟在后面,轻声尖叫,但即时堵住了自己的嘴。“有这些东西我们可以逃出去。”她拿起一把勃朗宁。
“我们用匕首把那两个道士干倒,先救了白敬乞,然后一起杀出去!”秦知鱼道。
“好主意!”蓝净芝连连点头。
“啊!!!”室外传来白敬乞的吼叫!
“白敬乞七魄速速归位!”
秦知鱼感觉脑子一阵晕眩,四肢失去了力量,瘫倒在地。
白公馆白敬乞的屋内,一幅画浮在空中,燃起诡异的蓝色火焰,随即一道璀璨的七色光迅速滑过蔚蓝的天空。
秦知鱼吞下七色光,顿时所有力量全部回归!
蓝净芝恐惧地看着她,“你……你吃下了什么?”
秦知鱼的瞳孔变成明亮的黛色,白得透明的肌肤,海藻般乌黑长发倾斜至腰间,光洁的额头浮现兰花的印记。骨骼增长,身体拉长,身上不知何时换上洁白羽衣,整个人显得光彩夺目。
“你…你…”蓝净芝没吓晕过去,也算胆大了。
“想活就闭嘴!”秦知鱼利落道。
蓝净芝封住了嘴巴。
秦知鱼施法,瞬间让自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时司马清歌移步到屋里,细细地嗅着。
“师叔,这里有妖气!”
汪道清也跟了进来,看了四周,而后将目光定在两个女孩身上,问:“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了五光十色的妖精。”秦知鱼神秘地说。
蓝净芝低着头不说话。
“它在哪?”汪道清问。
“白敬乞怎么样了?”秦知鱼反问。
“他已经无碍了,只是需要时间恢复意识。”司马清歌说。
“妖精去哪了?”汪道清不依不挠地问。
“好好的人被你们折腾到失去了意识,你们到底怎么折磨他的?”秦知鱼问。
“我问你妖精逃哪去了,没听到吗?”汪道清不悦吼道。
“你那么急着找妖怪,就是为了报仇,没有其他目的?”秦知鱼不紧不慢,“罗玄道派,猎妖为奴,十年辉煌,昙花一现。”
“你……你怎么会知道?”司马清歌似乎感应到什么。
“我看你们不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报仇,只是急着找妖怪,练妖奴。是不是,汪道长?”秦知鱼道。
“你这臭丫头……”汪道清想过去抓住她,但是她不知怎的,瞬间换了位置。
“臭丫头?哈哈哈,愚蠢的人啊,你口口声声说要抓本座,奈何本座站在你面前,你竟然都不知道。”秦知鱼坐在箱子上,玩弄着手中的枪。
“是你,我的眼睛是被你烧瞎的?”司马清歌问得很平淡,似乎不是关于自己的事。
“900年前,有个道士不自量力,想要抓我,练我神丹,我便将计就计,释放三昧真火,毁了他肉身,练了他双目。以复我妖族之大仇。”
“那便是了,前世孽,今世受,怪不了谁!”司马清歌道。
“那你们还孜孜不倦地找我?”
“是我要找你,妖孽!”汪道清道,“清歌,今日我们师侄二人收了这妖孽,必定会名扬四海,重振罗玄道派!”
“900年前,司马乾猎妖无数,都折在她手里;今日,我们必定是拿不下她的。”司马清歌脑子到清醒。
“臭小子,你居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你还胆敢来找我!”
“我只是知道,妖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吧。”秦知鱼点燃手中的手枪,燃烧的黑烟飘向在场的三人,“你们将不会记得今日洞中之事,不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