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善心狠的乡绅张静斋:读《儒林外史》第四回

范母狂喜而死

范进中了秀才,虽然欢喜,依然穷得揭不开锅,范母饿得眼睛看不见东西,等到范进中了举人,立刻有人送银子送房产,两三个月间,丫鬟奴仆应有尽有。

范母得知一切东西不是借用,而是全部属于自己,喜得哈哈大笑,然后跌倒晕死过去,医生来看病,已经中了心脏,无药可医了。

范母死后,丧事非常隆重,全城有头脸的人都来吊孝,范进丈人胡老爹上不得台盘,只得在厨房里乱窜,帮着量布,称肉。

范进取出银子托丈人请集上和尚来做法事,到了和尚处,胡老爹满脸给自己贴金,吹嘘城里的乡绅对自己有多客气。

张乡绅设计夺人田产

胡老爹吹嘘完毕,说起请和尚做法事,和尚喜得立刻热情招待,又请僧官慧敏去约其他和尚一起去。

僧官慧敏回去的路上,遇到自己的佃户何美之。何美之热情地约田主人慧老爷去自己家坐坐。

慧敏说不去了,城里的张乡绅一直想打他的这块田主意,又不肯出价钱,自己最近一直躲着张乡绅和他的佃户,省得遇到了纠缠不清。

何美之还是劝慧敏去自己家吃酒,并且说家里半只火腿已经煮熟了,酿的酒也熟了,正好一起去吃了它。慧敏是个酒肉和尚,一听有酒有肉,跟着佃户去他家吃饭了。

饭桌上,慧敏和尚谈起给范进家做法事,何美之的老婆酸溜溜地说,往日范进的老婆,一双红边眼睛,一窝子黄发,整天歪腿烂脚的丑样子,如今做了举人夫人,弄了好衣服穿起来,好不神气!你们说说!

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何美之去开门,原来是一群佃户,不由分说,把和尚和美之的老婆一根绳子捆了,送到衙门去报官,说两个人光天化日下调戏。

慧敏和尚心里明白是张乡绅搞得鬼来作弄他,连忙跟何美之说了,让他去求范老爷。范进因为母亲去世要和尚做法事,和尚却被人捆了,忙写了帖子给县官。

县官看了范举人的帖子,要拿生事的佃户问罪,张乡绅又忙写帖子去求人情,县官扯了个淡,骂了几句,把案子打发了。和尚和佃户白白在衙门口花了几十两银子。

张乡绅带范进打秋风

范母的丧事过七七后,张乡绅过来拜见范进,范进拜谢张乡绅丧事期间的帮忙,两人喝茶,谈起范进母亲去世,要三年守丧,不能去参加来年的会试,又提起母亲入祖坟各项事还要几百两银子的花费。

张乡绅替范进算了一会,悄悄地说要带他去隔壁县打秋风。范进踌躇,这样做大礼上可使得?张乡绅说,可以权变一下,不妨事。

张、范两位举人到了隔壁高要县,县官有事不在,两人正在衙门旁的关帝庙里歇息,立刻有隔壁的严贡生闻知,送来酒菜,谈笑聊天。

严贡生吹嘘汤县官如何对自己青眼有加,又吹嘘自己不占别人半丝半粟的便宜。说话间就有严家小厮请严老爷回去,说家里关了隔壁王家的一口猪,王家人来讨要不休。严贡生正待给两位老爷解释,汤县官回来了,严贡生赶忙回避。

汤县官设宴招待范、张两位举人,席面上摆了银筷,范进不肯动筷子,汤县官正奇怪,张举人解释说范进母亲去世,他在守制丁忧。汤县官这才明白,急忙让人换了象牙筷,范进还是不肯动筷子,县官又让人找了竹筷,范进这才举起筷子。

汤县官心里想,他这样守礼,我这只有荤酒,他要不吃,又不曾准备斋饭,如何好呢?正想着,看范进拣了一个大虾元子送到嘴里,县官放了心。

张乡绅馊主意酷刑出人命

三人正在吃饭,有门子找汤县官有事商量。汤县官出去一会,回来对范,张二人说起回民送牛肉的事,问两位该如何决断?

原来朝廷下令禁止宰杀耕牛,回民们准备了50斤牛肉,请一位老师傅代表,求汤县令“瞒上不瞒下”,执行政策松一些,给他们一碗饭吃。

张乡绅立刻说,使不得!我们眼里只有朝廷,哪里能有回民?把这个回民代表用枷锁锁了,他送的牛肉堆上面,给众人看看,也给上面的人看看,这正是立功的求升迁的好机会。

汤县官还在犹豫,张乡绅又说起本朝旧事:当初,太祖的谋士刘基还在朝廷做官时,江南的张士诚送了一坛腌菜给他,恰巧被太祖私访碰到了,当面打开坛子,却是一坛瓜子金,后面刘老先生就被贬官,后来又被摆杀了。

汤县官一听如此说,得了主意。第二天升堂,就按张乡绅说得,把送礼的回民代表打了三十大板,用枷锁锁的紧紧的,把牛肉堆上面示众,结果天热,肉生蛆,不到三天人就受不了,呜呼死了。

这下回民都不干了,聚众到衙门口来讨说法:我们不该送礼求情,但也不至于死罪,要把出这个馊主意的张静斋交出来打死,一命偿一命!

汤县官听了大吃一惊,关起门来审问,得知事门子走漏了风声,连忙派人从后城门拴牢绳子,给范张两位换了奴仆的衣服,悄悄地送走了两位。

整理心得

这一回写了很多人,兴奋过度而死的范母,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胡屠户,酒肉和尚慧敏,不顾大节只扣小事的范进,不过笔墨最多的是张乡绅,上一回张乡绅在范进中举之后,立刻上门来拜访,送上50两雪花银子和一栋三进的房子,亲切备至。

本回写乡绅表面和气谦恭,暗里却凶狠无情,想要僧官的田产,不愿出价钱,反而要设计陷害送入官府。倘若僧官不是给范举人家做法事可以去求范进,可真的就着了这位乡绅的陷阱了。

张乡绅表面替范进算账,引诱范进去打秋风,其实另有目的,原来他经常去打秋风,人家已经不待见他了,这次他带着范进上门,汤县令不得不见他。

张乡绅最可怕的地方是他翻翻嘴皮子,不顾别人死活,只求出政绩,能够升迁。结果闹出人命,被人围攻,只得灰头土脸地狼狈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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