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刮目相看机关兵
“报告连长、王立武前来报到。”
记不清准确的日子了,那是一个金色的秋天,是北京怀柔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我和战友阮国太,就是和我一起到修理连来指导演唱组的那个小阮,还有我们宣传队的队长赵志同志,一共三个人,从团部宣传队来到修理连报到来了。想想哈,除了我和小阮是到修理连来帮助工作,被张连长要到修理连的外,只有队长一个人被安排到修理连,由此可见,能分到修理连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其它宣传队的战友们,全部分到了施工连队。
张连长乐呵呵地问我:“王立武你想学什么?”“我想学着修理拖拉机”我回答。我为什么要学习修理拖拉机呢?在生产队劳动时,我记得有几个师傅挺牛的,他们是管电的和管修拖机的,到哪个生产队都是非常客气地招待他们。我想,我是最后一个年龄来当兵的,提干基本没有什么希望,好好学门技术,回去就是手艺。
张连长同意了我的个人选择,把我分到了一班,一班是内燃机钳工班,这个词有点儿硬哈,实际上就是柴油发动机修理班,施工现场的压风机、发电机,当然还有拖拉机什么的,只要是柴油发动机的,都归我们班修,汽车的发动机是汽油发动机,由六班负责修理。
我们一班在连队营房的西头第一间,与门口呈直角位置的右手边就是连部。班长是江苏人,叫许其杰,副班长甘肃人,叫张求歹,全是心肠特别好的像大哥哥一样的老兵。全班11名战友,最老的兵是69年的,我们77年的有3人。从我进入一班的第一天起,就感觉到这个班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都如同兄弟一般,可能是来的晚的原因,大家对我特别照顾。
在我之后,每个年度都有新兵补充进来,现在还能想得起名字的新兵有:山东的乔炳河、浙江的戚启丁、吉林的梁德发等等。
来到修理连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有点小意思: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军事考核,第三天全连进行实弹射击,而且这个实弹射击的成绩是要进入连队考评档案的,对我这个从机关来的新兵能不能打好,连长心里没谱,于是他反复几次问我行不行,不行就不参加这次实弹射击。一年才一次,我哪能轻易放弃啊,我非常自信地向连长保证:“连长放心,保证没问题!”
我可不是为了过打枪的瘾瞎吹牛,我是有谱的。在家我就是武装民兵,每年都有实弹射击的,而且成绩不差。新兵训练,我的射击成绩也是优秀,所以我敢拍这个胸脯。
但是没想到,这次的实弹射击跟我想像得还是不一样,过去我只打过卧姿,就是趴着打枪。这次是站姿、跪姿、卧姿三个姿势都有, 先200米趴着打三发子弹,再150米跪着打三发,最后100米站着打三发。这有点难度哈,不过既然答应了连长说没问题,那就不能掉链子。静下心,调整呼吸,站、跪、立,三个姿势下来,9枪82环,还好,总算没给连长丢人。“这个机关兵不错呀”,边上有人议论。
机关兵,这是我到修理连后,老兵们送给我的外号,他们动不动就开我玩笑,叫我机关兵,意思我是从机关下来的,外表看上去又比较清秀,肯定比较娇气。特别是连队的文书张仁,这位比我早当8个月兵的仁兄最喜欢拿我开玩笑了,我干什么,他都说我是“舞台动作”,我打蓝球,他说我“你打球的舞台动作真好看”,我晒白菜,他也说我:“搬个白菜都是舞台动作。”其实,张仁老兄对我是非常关照的,连队出黑板报,他总是让我撰写点小文章,或者是用粉笔抄到墙壁的黑板上去,我明白,这是在培养我,给我机会。
越说我“机关兵”,我就越要争口气,我要让大家看看,我是什么样的机关兵。大小劳动积极主动,那是必须的,得有硬活才行。来到修理连不久,就到了冬天了。严冬的早晨,寒气逼人,天还没完全亮,我悄无声息地起床,把连队厕所的大粪坑掏得那叫一个干净(大家天天掏,存货不多),有的冻住了,要使劲儿掏才行,然后用粪桶运到我们班的地边堆起来用土盖上,为明年的副业生产打好基础。要是起的晚,大粪就没了,早被别的班的同志抢了先。但很少有人能抢得过我,他们不知道我在家都干过什么活,这点活对我来说,太小菜了,不就是臭点儿嘛,那有什么呀。
慢慢地,没人再叫我“机关兵”了。
三个月后,也就是1978年春节后没几天,连长叫我到他办公室,告诉我说:“连里考虑让你一班的当副班长。”
“啊?让我当副班长,我们班里可是还有69年有老兵呢,我怎么能管的了他们?”我心里直打鼓,一点儿底都没有。
连长说:“你别考虑那么多,让你干你就大胆地干,有困难可以找班长、排长,当然,也可以找我。”
且看下一回:如鱼得水修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