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相爱 有的人夜里看海part2

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天灰蒙蒙的。爸妈按时出现在教室里,大包小包给我搬东西。

虽说心里没有什么波澜,但考完数学即刻就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错的题的酸楚涌上来,便呆呆地盯着爸妈说:“我应该能上H大吧?”

就算高考之前并不满意H大,但在命运面前谁都是无能为力的。

说到命运……

高考结束后一个周,同学聚会。我青涩的化妆手法硬生生把自己捣鼓成了夜店女郎,好友L一见我大吃一惊:“海亦,你这是要去蹦迪?” “蹦什么迪啊,化妆的时候光线不好,下手重了。”我自嘲道。

“嗨呀,你看邵秋洋换发型了。”好友L惊呼。

“我没戴眼镜看不清,吃饭吃饭。”我无语。

吃饱喝足后我盯着对桌上已经喝多的一对情侣发呆,看他们又哭又笑,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丝毫没有察觉邵秋洋时不时朝我这个方向望来。

同样,也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邵秋洋那天特意去做了个发型出现在我面前。

饭后我和好友L去逛街,在面包店里手机响了一下。是邵秋洋的消息。

我心想“好奇怪,平时也没什么交集,说hello做什么……”

草草聊了几句便将手机再次塞进包里。

正在KFC柜台付款的好友L说:“你脸怎么红了?”“胡说什么。”

接下来几日便无消息。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晚上,我吃完烧烤之后一个人去海边溜达。初夏傍晚的暖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身上的黑纱连衣短裙也被吹起褶皱。我心里很静,所能想到的就是报一所差不多的学校以及接下来平淡的人生。

可偏偏就像刚才说到的命运,以及那已经被吹皱了的、黑色的连衣裙。

出成绩第二天晚,我正在外面吃饭。

邵秋洋又来了消息。这一次,我和他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没人知道我为什么瞬间喜欢上他,我也不知道;又及,为什么两年后我还是没能如愿忘了当初的邵秋洋,无人知晓。

上高中之前,我谈过几次所谓“恋爱”,但也都草草了事。我曾经极度崇尚“十七八岁爱的人是你毕生所爱”,但也依旧坚信,我十七八岁不会遇到那个人。

然而,在2018年那个热得让人发狂的夏天,我17岁,邵秋洋18岁。

报完志愿后,我和好友L一起去G市旅游。也是在G市,一个祖国西南部的旅游城市,我和邵秋洋在一起了。

回家后,投档结果公布,我去了Q市,邵秋洋去了J市。

我查了查投档线,分数比S大低4分;倏然想起那道令我痛心疾首的数学选择题,5分。“啊,就差一道题我们就在一个城市了,不过没关系,还是很近的。”

   

360公里的距离,真的没关系吗?

八月下旬,H大新生报到。在出发的前两天,也是我生日的前一天,我和邵秋洋去了家门口的海边。

“你以后要多来Q市找我,我们一起去看海。”

时间过得很快,邵秋洋所在的J大开始社团纳新了,“海亦,我今晚要去WY部面试,你听听我唱的好不好。”

我点开他发来的一条视频,视频里邵秋洋穿着斑点衬衣,翘着二郎腿倚坐在他们宿舍新购入的沙发上。“当然好听,你唱歌怎么会不好听。”

我边打字回复心里边想:“他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中秋节,邵秋洋来Q市找我,不过这一次没有看海。不到两天时间,在Q市转了几个有点名气的地点,毕竟我也还没摸透这座城市。

他回J市之后,我发了条动态:

“你们赏天上的月亮,我赏我自己的月亮。”

国庆

从小就一直想要和喜欢的人去游乐场

时光悠悠流转,匆匆已是多年,我遗忘了很多事情,可是那次在游乐场里玩几次旋转飞椅就生理不适的邵秋洋和在鬼屋里攥紧邵秋洋手全程紧闭着眼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一年之后,我去D市的海底世界玩。其中有一个屋子像极了鬼屋,没人敢进,我拉着同伴“闯”了进去。

“邵秋洋,我敢睁眼进鬼屋了。”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边哭边吃饭的经历,我有。

国庆假期回H大后,因为焦虑见不到邵秋洋,便在食堂硬往嘴里塞饭,还以为只要饭塞得够多够快,眼泪就不会再流。

一起吃饭的室友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她对面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闷头吃菜。

期间每次闹小矛盾,我都拿“分手”当鸡毛令箭。

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他。

初冬,到了约定的见面日期,邵秋洋如约来Q市。

我们去了当地另一个有名的地点,那里能看到海。

在海边,头上掠过一架飞机,邵秋洋略带遗憾地说:“我很想去学民航,很想开飞机。”我不便多说,却也能从他望着那架飞机的眼神里读出点什么。

12月,冬至。因为我的臭脾气发作,邵秋洋为了在元旦前不吵架周末瞒着我来了Q市。我午睡刚醒就收到他发来的一张H大门口的照片,配文是:“我的大小姐,醒了吗?”

  我偷笑,下床换了身衣服就飞奔到楼下去见邵秋洋。

      时隔一年有余,每次看到那句“你来时冬至,但眉上风止,开口是 我来的稍稍迟。大抵知心有亭树,亭亭一如你风致。”再想起那年冬至的邵秋洋,便无比动容。

     

      元旦,我和邵秋洋同回Y市跨年。

吃火锅前,我揪出礼物之一,是一张打印出来的二维码。

“扫扫看”我挑眉道,那是一张我P出来的婚纱照。

邵秋洋盯着手机,我盯着他,照片出来的一瞬,他笑,我也笑。那是迄今为止我脑海里唯一挥之不去的笑容。

吃完2018年的最后一顿饭,我俩打车回家,到楼下后,我把那本写了三个月的书郑重交给邵秋洋,他说:“等你上楼我也有礼物给你”。

在18年的最后几小时,我们视频度过。

手机屏幕里是一边看书一边哭的邵秋洋,屏幕外是一边看他一边笑的我。

然后我收到了一段视频,是很多照片,久到17年元旦我们坐在高三的教室里举着橘子大笑(邵秋洋把它称之为我们的第一张合照),近到前几日才拍的牵手照片。

“背景音乐是谁唱的你听出来了吗?”视频那头传来声音。

“是你,很好听”。

或许是我忘记下载保存了,那段视频永远留在了2018。

后来我想点开看时,已经被清空了。再后来,连原文件也找不到了。

那天我问他

“邵秋洋,明年你还爱我吗?”

“爱,比去年多一点,比后年少一点。”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