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病房外,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除了排列着一间间洁白的病房,还有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
早上,是走廊最热闹的光景。五点多,先是保洁员推着清洁车尽量轻手轻脚的开始工作;随后,便有早起的陪护或患者陆续从病房出来,有不紧不慢来回溜达的,有伸伸胳膊动动腿做伸展运动的,有相熟的两个人找个角落压低声音私语的,有提个暖瓶去打开水的,有啥都不做只站在病房门口揉着惺忪睡眼张望的……
这个画面维持不长,随着送餐员推着餐车到来,大家便陆续拎着早餐回屋去吃饭去了。
短暂的安静后,七点半,护士交接班查房;八点,大夫查房;八点半,输液的小推车吱吱扭扭的从楼道一头的病房开始向另一头慢慢推进。于是,这医院繁忙而平常的一天隆重的拉开大幕。
“护士,一床没液了”;“美女,16床啥时候输液啊”;“嗨,你扎针能不能轻点啊,这是我的手,敢情您不疼”;“护士,这是我的住院手续”……
“2床家属,回病房戴口罩再出来”;“7床家属,住院部交押金”;“25床家属,今天可以办出院手续了”;“刚进来这位,您48小时内纸质核酸结果有吗”……
上午的走廊,如同一幕大剧正进行到高潮。
中午的走廊安静下来,随着那份安静,有饭菜的香,从一扇扇敞着门的病房里似有似无的飘出来,任那满目肃静的白和空气中微微可闻的来苏水的气味,都遮挡不住这一丝烟火气来的那么执拗那么温暖。这时,我的脚步,是轻柔而舒缓的,在这重门深锁的狭小的空间里,尽情感受那久违的俗世的气息。
静寂的夜晚,吱扭扭吱扭扭的手推车,从护士站到病房间往复的吟唱着那首单一的旋律。
就在我还写着这无用的闲话时,安静的楼道有忙乱的声音传来,站到门边,看到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奔跑着去往抢救室,据说, 被抢就的人,比我大不了几岁!
这楼道,如同一个永不散场的舞台,医与患,人与人,就这样,在这个舞台上认真出演着各自的角色。一幕幕,悲喜苦乐,一幕幕,本色出演……
2022年6月28日于静海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