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一个月时间都将要在家闲着了。平日里我最是怕闲,短短一个月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再加之疫情影响,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父亲怕我太累,便不让我再去工作,只让我在家帮帮小忙即可。
今日一大早母亲出门前便吩咐父亲去菜园摘菜,则由我去完成给姥姥送菜的艰巨任务。由于昨晚睡得并不早,今日起床后精神便不太对头,软绵绵的吃完早饭,便被父亲稀里糊涂的塞进了电动车,一路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姥姥家。
都言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姥姥已收拾好行装准备出门了,若晚来一分钟我便见不到她了。姥姥拿着她的小马扎,拄着小拐杖已走出家门了近百米,前往她的目的地——村口的小树林。小树林里全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夏日里是再好不过的避暑胜地,老人们聚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好不自在悠闲。
姥姥看到我后,两步并三步朝我赶来,边走边说:“我嘞儿,你咋来了,知道馁妈忙……”我忙停下车子,跑着去接她,她今年已九十多岁,走起路来也是费事不少,但她身子却硬朗的很。她把拐杖和马扎放在门的一侧,便开始打开那扇只有她自己才能打开的小门,那扇门的锁让她自己设计的“机关重重”。
姥姥小院的大门很是可爱,由铁网做成的简易小门,门的两侧爬满了丝瓜秧,丝瓜花在晨光里开的灿烂而安详,底下的马齿苋花为这一片金黄增添了一抹彩色的点点繁星。
以前姥姥的小院并没有大门和院墙,只是隔壁的傻大个子天天去偷她的东西,也偷不多,毕竟姥姥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今天拿她个盆,明天偷她个碗,整日气的姥姥不行,大舅和二舅这才给垒了堵墙并手工制作了一扇铁门,从此她不再丢东西,每次出门前总会认真的锁上她的小门。
中午并不会在她家吃饭,按照惯例,接下来我要变成一个无感情的聆听机器。姥姥家里每来一个人,她总会询问家里的每一个人的近况,先从我开始,接着是母亲和父亲,最后是弟弟。接着便开始介绍自己的近况,小到今日早饭吃了什么,这几日在哪里玩,大到近几日有谁来看望过她,接着再操心一下我那些未婚表姊妹的婚姻大事……每说着一件事的时候,她的腿是闲不住的,会翻箱倒柜给我找吃的,会让你看看谁这次看望她给她带了些什么,以及平日里吃的几种药是什么,姥姥记性已不太好,刚让我看完她的药后,一会儿又忘了,然后接着拿出来,再重新把每种药细数一遍,我能做的就是仔细听着她这些碎碎念,每应和一声,她便能继续兴致勃勃说个不停。
等到她无话可说时,时间也已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这时便是我要回家的时间了。就算她家里已没什么东西可送,她也总能找到些东西让我带走,有时是她腌制的咸鸭蛋,有时是她咬不动的水果,她总是挂念着母亲,总会让我为母亲带走点什么。
姥姥总会目送着我离开,待我走了一段路后,我扭头往姥姥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仍拄着拐杖站在路边望着我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