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公安要抓王老五
王老五,就是我。老五是我的小名。我家和大伯家住房相邻,听我父亲说,在我父亲14岁时,我爷爷就去世了,是我大伯父把他拉扯成人,后来送他去镇上的商店去当学徒,这才有了解放后父亲在供销社参加工作并加入了党组织。他们老兄弟俩感情特别好,家里男孩子的名字是两家连在一起排行起的,大伯家和我家的男孩子按出生先后排序起名:大伯家的第一个男孩叫老大,第二个叫老二,我哥排老三,大伯家又生了个老四,我出生就是老五了,我还有个弟弟叫老六。大伯家有一个女儿是我大姐,我有一个妹妹是家里的老幺。我们家亲兄弟姐妹八个,虽说是堂兄弟姐妹,但和亲兄弟姐妹没区别,从来都是叫哥哥姐姐妹妹,即使是嫂子,也都叫姐姐,现在微信群的名字,也叫“一家亲”。
在农村老家,上学之前全叫小名,上学的时候才起个大名。但大名只在学校叫,回到家里边,还是叫小名。我长大后当兵回到生产队,大家还都说:“王老五回来了”。可能是父母亲不常在身边,管教少的原因,小时候的我特别淘气,经常打架、惹事生非,所以“王老五”从小就挺有“名气”。
我家住在铁路附近,早上上学,下午放学,同学们都得走铁路,男同学们(没有女同学,我们那里农村的女孩子基本上都不上学)从来不好好走路,不是你用道碴砸我,就是我用道碴砸你,别人是见道碴砸来了就躲,我是迎着上去用手接住道碴,反手再砸回去,一来二去的,同学们都不敢跟我玩用道碴砸人了,因为总是他们挨砸的时候多。几十年后去美国,见孩子们玩一种游戏,是用球砸对方,对方用戴着防护手套的手接住后又砸回去。老汉一高兴,狂了一句:“这有啥,接个球还用防护手套,我小时候是空手接道碴”。老伴乐了,说:”你那叫淘气,人家这是体育煅练”。
公安要抓我,确有其事。我家住在铁路边,直线距离100米左右,每天看着火车头冒着黑烟,鸣着汽笛,拉着十几节、几十节车厢,有时候是空的,有时候是满载的,拉着木材、煤炭、钢筋、水泥等等物资,一趟一趟往南拉,又一趟一趟往北去,这趟车把木材往南拉,那趟车又把木材往北运,搞不明白这些火车为什么天天这样南来北去的瞎折腾。火车一来,震的屋顶上电灯泡都颤动,特别是上学放学都要沿着铁路走(从小练出了走钢轨的本事,也没想到后来我的一生都与铁路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对火车头经常 “放气”(蒸气式火车头排出的白色气体)冲我们很是恼怒。九岁那年,小学二年级,和几个淘气的男同学一商量,决定“教训”一下火车司机,火车过来时,用铁路上的道碴砸火车司机。这本来是开玩笑的事,火车那么快,风驰电掣般通过,道碴哪能就打到司机的身上?可事情就是那么巧,一个道碴砸破了火车司机的头。当天晚上,铁路上一位姓陶的公安下来抓人,有同学“出卖”了我,说是我带的头。好在这个公安是我母亲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故意“走漏”了点风声,母亲让我远走亲戚家藏了起来,公安来家例行了一番公事也就走了。
在我闯的祸中,这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我把家里的房子给烧了,且看下一回:放火烧毁三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