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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踏入军校,本以为会过得平淡无奇,却不曾料想,刚刚入校的那个下午,却成了割草拾草的劳役。
九月的艳阳依然没有褪去夏日的炎热,从未干过农活的我竟然要在这炙热的午后拿着镰刀在杂草遍地上的路面上割草。和我一起的,还有七个一起入校的少年。从未拿过镰刀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灵活地运用镰刀割草,以至于我们割草时只能半割半拔地一遍遍处理着,毫无头绪可言。杂草锋利的芒刺得我们的手辛辣而疼痛,但我们明白军校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这不过是军校生活的第一课。
那一晚,劳累了一下午的八个从未离开家的少年开始有些想家了,班长看着泪眼朦胧的我们,只说了一句话:“兵,就要有个兵样。从今天起,你们八个就是战友,就是兄弟。”
看着眼前陌生而又有些亲切的七个少年,“我的兄弟?这些就是我的兄弟吗?今后的三个月,我都要和他们一起度过吗?”
也许是上天的冥冥注定,我们八个人的命运就这样被绑在一起。
新训的生活是乏味而疲惫的。统一的作息时间,统一的训练内容,统一的生活模式,每一天都是不停的重复。八个少年过着这千篇一律的生活,难免会产生一些摩擦。
小A喜欢清净,但小B却喜欢闹腾。因此小A与小B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小C和小Z都想睡下铺,但谁都不肯让给谁。
……
八个来自五湖四海的少年,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性,要在短时间内适应彼此,又谈何容易。大家不会谦让,不会关心,能做的不过是做好自己的事。
但中秋节的那个晚上,却让有隔阂的我们连成了一条线。
中秋节,我们第一次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儿啊,那边的生活过的好吗,吃的好吗,住的好吗?”
母亲一连串的询问让我不知所措,望着消瘦了不少的自己,我不知怎么回答。
“儿,咋不说话呢?”
“妈,这里挺好的,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也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我知道我不能让远在家乡的母亲担心啊!
“儿,妈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母亲略显沙哑的声音瞬间让我的泪腺崩溃。我挂断了电话,哭得泣不成声。
“妈,我也想你啊,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想再多听您说说话,想……”
我有无数多的想望,但我不能向您说啊,远在天边的游子,怎能让您久久牵挂呢?
我扑在床上,哭得泪流满面,却怎么也无法抑制内心涌动的情感……
当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眼时,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班长带着七个少年端着一个巨大的蛋糕来到我身边,“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当兵的就注定要离多聚少,来,没有家人,咱们也可以过中秋。”
我看了看站在班长边上的七个少年,发现在他们的脸上,也有着淡淡的泪痕,想必刚刚也和家里通过电话吧!
是啊,离开家的我们,怎能不思念父母呢?怎能不想念那个呵护我们,给我们温暖的港湾呢?
那个晚上,九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开吃,九个人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着看着,我们都哭了……
也许是因为有着相同的遭遇,也许是因为当时我们的心灵有了共同的感触,我们围成一圈,胳膊搭着胳膊,我们紧紧地相拥,用晶莹的泪花祭奠这永久的时刻,后来,我们又笑了,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有你们在,真好!今后的生活还有你们陪,真好!
那天晚上,我们在皎洁的月光下相拥而坐,肩靠着肩,背靠着背,唱着相同的歌:
无论在今后 多悲伤多难受
我们也要用手牵着手 永不泪流
我的好兄弟 就算前方的路艰辛
我们也说好了要一起抗
我的好兄弟 面对迷茫的梦境
我们也说好了要一起闯
那一刻,我知道,这是我的兄弟,这真的是兄弟啊!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亲兄弟啊!
新训依旧在持续,但兄弟的情谊却在这场磨练中越来越浓。
跑五公里时,能跑的小Z总会拉着体能不行的小A。
练习擒敌,身体协调的小C总能耐心地教着肢体不协调的小B。
有人过生日时,大家总会在你没有注意时为你捧上个大蛋糕。
……
似乎在我们八个人中间,已形成了一种默契,那默契,有时是无私的关怀,有时是细心的呵护,那默契,让我们无时无刻不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这份情谊在不断地升温,直到班长要离开的那一天,我们才懂得这是多么珍重的一份情。
离别的那一天,班长给我们点了最后一次名。
“今天是我最后为你们点名,明天我就要走了,但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我的兵,是我的兄弟!”
“小A!”
“到!”
“你做事毛毛躁躁,以后要更加小心。”
“小B!”
“到!”
“你是个话唠,以后要少说多做。”
……
班长没有点完所有人的名,当点到第五个人的名字时,班长哭了,是号啕大哭,像个小孩似的泪流满面。
我们也哭了,紧紧地抱住班长,“班长,我们是你的兵,永远都是;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
离别前的那个晚上,班长给我们听了一首歌,那首歌是这样唱的:
曾经的日子闪亮又明媚
你我一起分享了青春的美味
曾经的日子伤感又苦涩
你我一起承受了痴心的疲惫
……
兄弟干杯 是水一起趟 是火一起闯
生也相依死也相随相依相随
凯旋的日子不醉不归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只知道贴切的歌词让我们时时想起以前的日子。
班长终究是走了,看着那带着班长的车子愈行愈远,我们八个人像疯子一样在偌大的操场上一边追赶着车一边喊道“班长,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
后来我知道了那首歌的名字——叫《永远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