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精神境界想要上个层次,仅仅往外求,即通过各种各样生活方式的改变来逼自己改变,不是根本性的方法。
根本性的方法,是对外人变得更加通达,是内心的容量变得充分放大,每一个在人生当中感受到境界提升的人,我觉得他都有类似的经历。曾国藩也一样。
不给人难堪的逻辑。
这件事背后的逻辑是什么?曾国藩自己写道:“我有美名,则人必有受不美之名与虽美而远不能及己名者,相形之际,盖难为情。”就是说,我喜欢美名,别人也喜欢。如果我一味地图自己的美名,那不美之名就归于他人。我不吃肉,我清廉,别人吃完肉吧唧嘴的时候,就会很难堪。如果让他人承担了这样的名声就不好了,不能让他人难为情。
圣贤和君子固然非常值得尊敬,但是他们与周围人的关系未必好。因为他的道德标准已经高到了那个样子,光芒万丈,所有周围的普通人、俗人在这种光芒的照耀下都自惭形秽,他们就会离你远远的。曾国藩所实践的,恰恰是儒家一个更高的人生境界,就是内圣外王。就是用儒家的道德、君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让自己在内心里成为一个圣贤。但这还不够,这种人生还没有登顶,真正的登顶是要向外去做一番事业的。
一个人做事的时候,关键不取决于你自己有多牛、多能干,关键取决于你能调动多少资源来帮助你。这个时候技巧就出现了,如果你不仅要追逐内圣,而且要追逐外王,那就不仅要当一个君子,还要有能力调动一切能够帮助你的力量,来帮助你做成这一番事业。
只有搞清楚了这个逻辑,你才能明白曾国藩一生当中最令人费解的转变是怎么发生的。曾国藩在当京官的时候,喜欢跟什么人搞在一起?就是后来典型的顽固派,比如说像倭仁这样的人就觉得自己是理学家、道学家,一辈子不要跟洋鬼子搞在一起,因为他承袭的是孔孟的道统。
回到《曾国藩的正面和侧面》这本书,在序言当中,有一段话让我印象非常深,说曾国藩这个人给我们呈现出了两样东西。
第一样东西:“曾国藩全面展示了传统文化的正面价值,证明了中国文化有活力、有弹性、有容纳力的一面。”
第二样东西:“一个资质平平的人,在意志力的推动下,可以达到什么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