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勒市到若羌县,400多公里的距离,只有一条G218国道。长途自驾,要么选择走高速,要么选择走省道,高速公路用时短速度快,收费高,每公里四毛钱左右;国道、省道不收费,限速40到70不等,碰到修路或者路况差,坑坑洼洼的路面和搓衣板类似。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哪条路都不会让你爽。这不,218国道路况颇佳,无奈限速60只能像乌龟一样往前爬。本想八个多小时车程可能会很无聊,结果这一段国道再次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最美的风景在路上。
国道地处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属于沙漠地区,但又不只是沙漠。十月底的南疆正是看胡杨林的好季节,十天前在伊吾淖毛湖看胡杨林,胡杨树的叶子大多已经掉落,颇为遗憾,每年十月初应该是那里最美的季节。而218国道沿途的胡杨林此时正是最好看的季节,道路两旁的沙漠里生长着胡杨树,看造型大多属于野生的胡杨树,叶子已经被秋霜染黄,但并未掉落。长期和肆虐着的风沙做抗争,塑造出那种孤傲沧桑的感觉。
随机找地方停下车,看看沙丘再看看沙丘上生长的植被,拍拍照片也是一种享受。远处沙丘上有两户人家带着小孩子玩耍,所有人都脱了鞋赤着脚,从沙丘高处滑下就算是玩滑沙了吧?成人最多只是赞叹风景的优美宜人,而孩子则全身心融入到自然中去。
走走停停,经过尉犁县后在地图上看到一座水库,名叫卡拉水库,可以用别有洞天来形容,水天原本相连,当中却隔了一丝陆地,矮矮的沙丘上生长着不高的植物。天空和湖水是同样的蔚蓝,湖水像是天空镜子,此时仿佛置身于沙漠里的世外桃源,忘记自己身处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有一种澄明的感觉涌上心头,又像是忘了自身的存在,此刻拍照片,任何一个人的出现都会显得格外多余。
新疆的地名有特色,看不到什么村或镇之类,指示牌写着距离23团、24团、25团的公里数......想来这里以前并于人烟,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到来赋予了军事化的名称。
在218国道行进了一半的路程后,塔里木河怕我们旅途孤单,一直相伴左右不离不弃,使我们有机会目睹生长在水边的胡杨林,颇类在图片上看到额济纳胡杨林的风格。
阳光的照射下胡杨树叶子呈现金黄色,近处的天空湛蓝,随着天空向远处延伸,那种蓝色不再显得那样深,慢慢变淡了,显得温暖而通透。不需要再有任何修饰,就静静看着内心仿佛已经受到了洗礼。
一颗沙枣树完全被淹没在塔里木河水中,我在陆地和枣树间架起来一段枯木,站在枯木上摘了一些沙枣,虽然沙枣的味道一般,据说营养价值高。沙枣已经在枣树上被风干,轻轻一摇就有无数沙枣掉落在水中。
有些胡杨树的叶子已经掉落,脚踩树叶,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搭配着塔里木河潺潺流水声,不觉想起来围炉夜话所写,“淡中交耐久,静里寿延长。”静静欣赏着自然的美景就好,暂且放下一切凡尘琐事。
走近胡杨树看并没有远观那般绚烂,叶子上的灰尘和虫卵都清晰可见。低头看树,不经意间好像看到了柳树,抬起头来又好像看到了银杏树,仔细一看就只有胡杨树。经过千百万年的进化,胡杨树为了适应环境需要,居然一棵树上的叶子可以差别极大。
在路上,以黄色为主色调,同时还会有灰色、橙色、褐色交织,只是在路上就足够壮美。正值壮年的胡杨树,他们的叶子还未掉落许多,而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的胡杨树,他们的叶子纷纷飘落,树底下累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不觉想起在伊吾看到六千年的胡杨树,六千年的胡杨是无声的,他们的生命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造型奇绝的枝干。草木枯荣自有时,万物从容皆自得,树的一生和人的一生又有多大分别,大家不过同为自然选择的结果?
夕阳西下,在戈壁荒漠目送着那团炙热的火球去照耀地球另外一端的人类,挥挥手,在轮回中去寻找永恒,在黑夜中等待天明的到来,夜黑没有给我黑色的眼睛,黑夜让我看到了希望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