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秋

第17章

杨一禅毕恭毕敬地迎接着杨曦，并对楚无愁说：“您就是无愁姐姐？”

楚无愁有点不好意思，马上回答说：“我就是楚无愁。”

杨一禅非常会讲话，他笑着对他俩说：“既然是我姐姐的亲姐妹，那也就是我的亲姐姐，您就不客气了，直接叫我一禅就行了。”

杨曦眼睛都眯缝成一条小溪了一样。她很自豪对楚无愁说：“无愁，我们杨家将里无弱兵吧!”

双反落座后，杨一禅单刀直入地问说：“无愁姐姐，咱们从第一乐章说起，当时你写出这么多旋律的心情和背景是什么？”他期待着楚无愁的回答。

楚无愁一下子就给问住了，可能还是没有搞过创作，心里还是紧张。她显得有些局促。

杨曦马上接过话茬说：“一禅，这些都是我和无愁一起干的事情，你还怕不是真的是怎么着？”

杨一禅猛然感觉到自己的态度可能是有点太生硬了，就先缓了口气说：“姐，不是这样，但凡是创作，都是要讲当时的背景的，因为那样才能真实，如心泉外涌一样地流畅。”

杨曦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楚无愁很骄傲地说：“开车去欧洲这件事情是我和吴守墨想了许多年的事情了。当然要去就必须要带上你姐夫武进生，因为你姐夫和吴守墨谁也离不开谁，三十多年就是这样的，如果不带着你姐夫和你姐姐，我们也就不去了。但是在这之前从来没跟你姐姐和姐夫透漏过半点的消息，为的就是要给你姐姐和姐夫一个惊喜。所以在第一乐章里我想到的就是用小号当引乐曲，来展开我们激动的心情和多年的渴望。”

杨一禅听得非常的认真，并且在楚无愁的作曲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他对楚无愁说：“无愁姐姐，开始的心情用小号来表示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时候，首先不能用起床号或者集结号的乐谱来表现心情，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用欢快的心情，跳跃的心情来表示，然后用短促的节拍，形成迫不及待的心情。这样后面我们才能用圆号，变音号，把乐章推向高潮，再用弦乐把气氛过渡，那就是比较完美的乐章了。”说着他一边打着拍子一边用嘴吹着小号的声音，到高潮的时候，他又模仿着圆号和变音号的声音把节奏加快，又加上架子鼓使劲儿渲染了一下后，他平静下来，用舒缓的弦乐来过渡这个乐章，就好像是才能够高坡上俯冲下来那样，带着风，带着旋律，一下子就来到了你的眼前，让你猝不及防又欣喜若狂。

楚无愁和杨曦都已经被杨一禅的表演看傻了，这个时候，她们才真正地懂得了，专业的和业余的区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她捂着狂跳的心悄声说：“太震撼了，我就是想这样表现的，但是我写不出来那么多，我不懂配器。”

杨一禅也很满意，他对楚无愁说：“无愁姐姐，这样，我们就简单沟通了一下，也算我们在这个作品里先有了共识。我现在正在和一个电影导演合作。这个导演想拍一个音乐片子，用歌声来回忆他们走过的年代，但是光有歌声没有背景音乐，很难引起共鸣，所以他找到了我，想让我给写‘生命使诗’，现在我总算是找到了真佛了。无愁姐姐，你的这个乐谱我会全用的，也回全改的，我想跟你签个合同，合作也好，授权也行，总之您的这个乐谱我要用。”他说的很坚定，就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无费功夫。

杨曦抢着说：“一禅，那样的话，干脆连剧本也是我们给写得了，把稿费给我们就行，我们攒足了钱想办一个启蒙小学校，培养孩子正确的审美观念，你看怎么样？”她想得真挺美的，因为现在社会上办个什么班都像是一榔头要把家长的骨髓给敲出来似的，收钱上课，会不会，懂不懂，那是你孩子的基因问题，别找老师的毛病。所以她也像吴守墨想得那样，要为中华民族的未来着想。

杨一禅带着神秘的样子看着杨曦，然后慢慢地说：“姐，要真是有那么一天，我免费给孩子们上课行吗？另外您要是真的能写剧本，我就真的和导演商量去了，给多少钱是导演决定的事情。当然我也特别希望姐和姐夫能到剧组里来工作，哪怕是打个短工呢，省得在家里闷得慌。”他知道杨曦的脾气，一点也不敢和她顶着说。

杨曦不好再说什么了，杨一禅对她说的事情就不敢说个不字。她也觉得别太不给表弟面子了，就接着刚才的话茬说：“一禅，当时你无愁姐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要不是舌头挡着非跳出来不可。你知道姐，从小就有着冒险的精神呀！所以那天你守墨姐夫把房车开进院里的时候，那简直就比娶媳妇还隆重呀。招来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的来看呀。”她越说越没边了，就好像她要坐房车出游这件事情比外国总统要来访问还隆重一样。

杨一禅皱着眉头听着，也不敢打断，等她发现杨一禅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在听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杨一禅还能说什么呢？杨曦就是她的皇上。他带着歉意回答说：“姐，娶媳妇是世界上最美的事情，和坐房车出游是两回事情，不能把听众群和观众群给搞颠倒了，那样排出电影肯定就是败笔呀，没有卖座率。”

杨曦还想强词夺理被楚无愁拦下说：“杨曦，一禅弟弟说的是对的，那个导演拍电影不想有票房效应呀！另外娶媳妇那是用唢呐吹就行了，没有你说的那么天花乱坠。”她又对杨一禅说：“我们当时的心情就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的，激动，兴奋又不敢喊出来”

杨一禅眼前一亮，他点点头对楚无愁说：“无愁姐，我们要的就是你的这种感觉，因为坐房车出游是高兴的事情，但是谁会为前途的事情先知呢？所以这种担忧就是‘生命使诗’的重彩地方，以未知的事情更具有吸引力。在生命重彩的地方，使用双簧管儿就能将神秘的未知的东西表现出来，引得听众不得不跟着你的旋律往下走。无愁姐姐，你的音乐感很强烈，我先把这第一乐章写出来，然后让我们学校的学生乐团先演奏一遍，到时候请你和我姐一起旁听，您看怎么样？”他一口气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因为音乐知己就是知音呀。

楚无愁笑笑回答说：“杨曦真的能写剧本，她有这本事。”

杨一禅当然知道杨曦的本事了，但是他不你能把话说满了。她笑着对杨曦说：“姐，先写一章节，我拿给导演看看行吗？”

杨曦顺坡就驴地回答说：“行，那我们就先回去写去呀！我们也等你的信息呀。”

杨曦与楚无愁和杨一禅分手后，还愤愤不平地说：“这小子，几天不掴击他了，就跟我来这套，还给我出考题一样地让我考试呀！”

楚无愁很公道地接住话茬说：“杨曦，我觉得你表弟说的有道理。你瞧你把你表弟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杨曦得意地回答说：“对他还算是客气了，赶明儿你跟我回趟四川，你看看那几个表弟在我面前什么表情，我不让他们坐下，他们就不敢坐下。”

楚无愁不解地问：“您这是什么家规呀？”

杨曦得意无比地回答说：“杨家将！”说完她先笑了。她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她说：“无愁，我得到你们家去找守墨一趟去。”

楚无愁更加不解地问：“让吴守墨替你写？”

杨曦一晃脑袋说：“我让吴守墨先把你的心思画出来，我照着画就能写出来了。”

楚无愁皱着眉头问：“吴守墨怎么能知道我的心思呢？”

杨曦一想也是呀，吴守墨怎么能知道楚无愁的心思呢？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吴守墨肯定能知道你楚无愁的心思呀，因为你们两个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但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她只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说：“守墨肯定能知道你的所思所想的。”

吴守墨正在家里挥毫作画，看见楚无愁和杨曦兴高采烈地进来后，就顺嘴问说：“这是得了喜帖子了，嘴都快笑到后脑勺了。”

楚无愁只是笑，没有回答。她要把机会给杨曦。

杨曦来到了吴守墨的画案前，小声说：“守墨，停一下，有件事情和你商量。”她故意说的很神秘，就是要引起吴守墨的高度重视。

吴守墨想，既然来了二位女神，这画也是画不下去了，干脆就和他们鸟一样的聊会天吧。他放下笔说：“杨曦，别老搞得那么神秘，来个竹筒倒豆子的痛快。”

杨曦索性坐在了他的前面说：“守墨，我表弟答应把无愁写的乐谱给改成交响乐，而且过几天还让我们去试听。我想跟你说的就是你能不能按着我们的音乐把图画出来，将来我们要真的是拍成了音乐剧，就拿你的图做剧本怎么样？”拉拢和诱惑有的时候也是谈话的技巧。

吴守墨抿着嘴看着杨曦慢慢地说：“怎么这么好的事情，都让你们两个赶上了，就因为你们两个是半老徐娘？”尽管他还处在半信半疑地地步，但是他也不愿意扫兴，所以略加一点点的玩笑色彩，就能升华谈话的情趣。

杨曦瞪着眼睛说：“守墨，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媳妇的话，你总得相信吧？不信你问无愁？”

吴守墨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真的了，但是如果就这样直白地相信了楚无愁所说的事情，那么杨曦的心里面一定会起小小的波澜。干脆玩笑开到底吧。他很幽默地说：“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三个人哈哈地一笑而过。

楚无愁也来到了桌子前，小声说：“守墨，是真的。杨曦的表弟是音乐学院教作曲的，一看见我们的音乐日记，就迫不及待地把我们叫了回去。”然后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地都说出来了，她知道吴守墨是必须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才能动手画的。

吴守墨笑着，弯下腰，从画案的底下掏出了一张纸后，慢慢地在她俩的面前展开，他始终朝着她俩在微笑，笑意中就是对她俩刚才所说事情的祝福。

画面展现在楚无愁和杨曦面前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先是惊呆了，后是捂住了自己的脸，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幅画面她俩能不熟悉吗？就像是从她俩心中流出的墨彩喷绘而成一样。她俩激动着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画面右下角出是一蓄势待发的房车，用黑白灰构成了房车的立体形象和逼真度。画面的正前方是穿着红色短袖衬衫的杨曦喜气洋洋地往房车上拿着行李，然后是穿着天蓝色短袖衬衫的楚无愁拿着果蔬也朝着房车走，紧接着是吴守墨和武进生充满信心地从画面的左下角走了进来。画面的上方是用淡墨，用小写意的方式勾勒出了欧洲歌德建筑的外形，又用淡绿色和粉红色分别画上了圆形的房顶和尖顶。提款写着：中秋欲灿烂。这是一幅整张四尺的横画面，整个画面给你清新，无年龄界限的感觉，让看画的人马上就能感应出这幅画就是挑战自我，挑战年龄的上品佳作。画面还告诉人们，诗和远方不是挂在嘴边上说说而已的事情，诗和远方是内心文化的积淀和修养的积累，才能促使你踏上征途，去欣赏那些你心目中向往了许久的事情。世界那么大，你是看不过来的。但是你的心胸要是博大的，世界就是你能看得过来的。

楚无愁看着画，实在是太激动了，似乎忘记了杨曦还在。她绕过画案，一把将吴守墨拦在了怀里说：“你他妈的怎么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

杨曦轻轻咳嗽一声。打趣地说：“我早就跟你说了，守墨肯定知道你的所思所想。”

杨曦被杨一禅通知去参加试听会。她异常激动，给楚无愁打电话说：“无楚还是我穿红色的衣服，你穿天蓝色的衣服，咱俩保持着当时的气氛。”

楚无愁也很激动。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音乐基因还是很强烈的，看来心里有什么才能在实际行动上表现出来什么。她这样想着又想起了吴守墨的话，吴守墨说过，现在社会上给孩子们办的那些辅导班差不多快给孩子们心灵中的东西给毁灭了，我将来要是能办所希望小学的话，我一定先从做人的最基本知识教起。美术是什么，美术是人们心中对色彩对造型的认知程度，这是外在的美。内在的美是什么？是人们对自然所存在人的形体与自然相互结合的美，只有这样才能让孩子们幼小的心灵中懂得美。而且美的前提是民族的美。这么想着，她的心里更加敬佩吴守墨了。吴守墨那就是她这大半生中精心呵护的一件艺术珍品，金山都不可能换的，就别提银山了。他笑着想，得开杨曦一个玩笑了。他轻轻地笑着说：“杨曦，当时还有坐骨神经疼呢！”

杨曦在电话里拉长了生意使劲地‘呸’了一声说：“真是一丘之貉，占了便宜还卖乖。”

她俩来到了音乐学院的排练教室，一下子又震撼了，还真的没有近距离地看过交响乐队这样地排练。她俩在心里感叹着，你看看人家这小姑娘，个顶个的都像是盛开的鲜花一样光鲜和明亮。

杨一禅右手拿着指挥棒对杨曦和楚无愁说：“姐姐，你俩做到我的后面去，让演奏员能看见你俩，你俩就算是观众了。我们今天是第一次合练，中间打断的时候，你们别出声就行了。”说着他回到了指挥台上。

杨一禅抬起双手，用指挥棒在空中划了一下。

演奏员全部把乐器拿起来，并且准备好演奏的姿势。值个时候，杨一禅左手一握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就见前排第二个拉小提琴的学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麦克风前，轻轻地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人们收获了天地的精华，人生收获了生命的五彩缤纷。秋天让人们的心归于宁静，又让人们的心升起了向往。所以秋天是我们盼望着天涯同此时的美好时光，我们将给您们描绘秋天的美丽和人生的又一个历程。”她坐下后，等待着杨一禅的指挥。

杨一禅环视了一下整个乐队后，突然将指挥棒指向了后面的架子鼓，然后就双手开合开始指挥。

架子鼓先是用号角般的鼓点，轻轻地打着羊皮鼓，在持续了半分钟以后，又突然用大镲震撼了两下，紧接是演奏员用手捂住了大檫，让檫发出的声音袅袅般的回响着。这个时候杨一禅激昂地用指挥棒指向了小号，变音号，圆号的演奏员。

三个号种的演奏员同时站起来，用小号领奏，变音号加塞，圆号定位的演奏方法，一下子就将乐章感情激发出来，盖叫天一样地要出征。

杨曦激动的双腿直颤抖，她激动地对楚无愁说：“无愁，我想上厕所。”

楚无愁也在极力地忍着，简直就是震撼，就好像他们重新开着房车又要到欧洲去一趟似的。她趴在她的耳边说：“忍着点吧，我已经湿了点了，回家换去吧。”

紧接着弦乐开始演奏，从刚才的大气磅礴，到现在的雨丝抽打窗户般的浪漫，让人对即将来到的旅行开始遐想起来。人们会随着悠扬的琴声想到，前面就是花海一样的浪漫之旅。

杨曦和楚无愁如痴如醉地听着，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一样。

音乐停止了，杨一禅用指挥棒敲击着前面的护栏，像是要吼一样地说着：“小号，变音号能不能鼓足了气吹出来，不是光吹出来声音就行，要有气势，才能让后面的弦乐有深沉感。我再说一遍，如果下次号声再这样的有气无力的样子，就换声部。再来一遍。”说着他又举起手来开始了又一次的演练。

楚无愁沉寝在深深的回忆之中，旅行真的是太好了，激发出人多少的激情呀。她看着杨曦说：“杨曦，真没想到，你表弟在乐团里这么厉害呀。”

杨曦笑了一下，回答说：“知道杨家将了吧，就没有怂包蛋。”

杨一禅结束了合练，来到了她俩的面前说：“姐，这样的表演还能代表当时的心情吧？”

杨曦不说话，示意楚无愁来回答。

楚无愁说：“我觉得特别的震撼，简直就跟我们当时出发时候的情景一样。出发时候的画面一下子就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杨曦赶紧插话说：“一禅，你无愁姐的爱人，还把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关节都配上了水墨画了，也特别形象。”

杨一禅很冷静地看着楚无愁，悄声说：“无愁姐，您能带来两张给我看看吗？”

楚无愁想了想说：“我先回家给照了相，再传给你，你要是觉得还行，我就给你带过来。”

杨曦打断了她的话说：“一禅，你今天不是没事了吗，和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去，回头让你姐夫再送你回来不就行了吗？”

杨一禅想了想后回答说：“行，那咱们现在就回去看看，如果好，我就把守墨姐夫介绍给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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