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大儿锄豆,中儿织鸡笼,小儿剥莲蓬”……这是儿子语文课本中曾经读过的一首朗朗上口的古诗。

  每次当儿子背不出课文时就会拿来一张白纸,与之一起将文字转化成图画。当画到这幅时,儿子看到的是一幅有小溪,溪岸铺泄而下的青草在被溪水冲刷下柔然飘逸。院中墙角菜地若干垄,院前鸡群主人般的闲适悠闲的啄食着散落一地的谷粒。小溪应该是从茅草屋的门前这样的视角缠绕而蜿蜒,形成了天然的院子屏障。

  孩子眼中有活,农活像是娱乐,却又是生活的常态。可能是拿起锄头去除菜地的杂草,可能是将破损了的鸡笼编补一下,也有可能是将邻里刚赠的莲蓬剥离入今日的吃食。更有可能是挎个竹蔑萝摘取豆角,跑去鸡笼捡出几个鸡蛋……门前的小溪的溪水在雨后水滴和冰晶的结合下泛起一层薄薄的轻雾。

  刚在田间劳作完的男人扛着锄头,推开院门而入,烟囱里冉冉升起炊烟……温馨的农家生活的画面处处突显平淡而又朴实的人间烟火气。

  这是古人笔下的村居生活。

  暑假,将日子置换成在农村五日城市两日的模式,自从去杭工作,也从未有过这般长时间的村居体验。平日里的一两日农村生活往往演绎的是将后备箱装满吃食运去城市的形式。而如今农村五日居住可以让人缓缓地感受村居生活的朴实无华。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农居代入的往往是归隐的概念,也是安静性格的归属。

  晚饭后牵上黄狗,拽起孩子们,拉上平时独自一个人时不愿去走路的老母。一行人狗五六,沿岛一小圈微锻炼。

  一路女儿讲着在学校的种种经历,儿子一路不是揪两根狗尾巴草,就是顺从的帮姐姐提着狗子路上要用到的一应水壶物件。母亲经过田野时总会唠叨这块火龙果地是张三家的,那块葡萄地是李四家的……没有被晒干的水沟里,许多大小不一的螃蟹肆意妄为地横行霸道。夜间的田野燃烧堆肥更像是烽火连三月的战火,惹得儿子兴奋至极……一切都非常的自然,似乎是彼时此刻应该的模样。

  时逢二四六,如果早晨五六点自然醒了,便换上球鞋,沿岛一小圈刚好五六公里。沿途,早晨的村落在鸡鸣长啼的破晓中醒来,白杨树在清新凉爽的晨风中相互碰触摩擦,树叶在扑簌声中低喃细语,成群结队的白鹭已在水田中踩着细长的长腿觅食。有时跑过会经不住嬉弄一番,在怪叫一声后,鹭群就四散飞起。有的落在不远处的水潭,有的奔往草丛,也有往天空方向逃亡的直接停落在树枝上。只是不一会功夫,周边环境又恢复到恬淡平静的状态。

  路过自家的自留地,忍不住会跑下塘路,这个季节地里不止是菜,老爸还为小外孙们特意种了各种瓜果。西瓜地已经没将在杂草丛生之中。在怀疑老爸每次抱回的一个个大西瓜从哪里来时,便看到一堆堆被晒干了的杂草,扒开来杂草的下面竟是一个个的大胖西瓜,像是西瓜被戴上了一顶顶防暑帽。用篱笆隔离了的葡萄地已被上了锁,透过篱笆往里望,葡萄已是红红绿绿一大片,在鳞次栉比中规律地悬挂在葡萄架下,应是不出半月就能入口。往年的甘蔗地已经移动到靠近塘路的一边,感觉馋嘴的小孩掰开篱笆就能够得到。十七八颗近几年刚流行栽种的甜柿未挂果。爬藤架上的葫芦藤蔓一边结着果子一边热烈地开着花,一朵朵白色绒花般的葫芦花纯洁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跑过老宅旧址,儿时在老宅生活的画面便会涌现眼前。踏在村中小道上,似乎能看到几十年前的自己和一众小孩背着书包在上学路上奔跑,在放学路上相互追逐。

  最喜雨后,随便出去走一圈,便能在村道上捡到各种水果。那是各家门前的各种果树,蟠桃、苹果、布林……哪怕不是捡,想要摘取一两个也是非常随意的。

  村居最大的好处是吃的都是自己种植和圈养的,岛上的沙质土非常适合各种蔬菜的种植。面感的土豆、糯几几的玉米、随便投上几颗盐煮出来的花生都是极好吃的。客人边吃会边称赞这里的蔬果确实好口感,每次回杭州时也会受朋友之托捎上岛上的各种蔬果。

  有喜欢垂钓的邻居会钓上来富春江的野鱼,在村民群里吆喝,就便时常能吃到江鲜。偶尔老爸会杀只鸡给孩子们补一补身体。

  此村居当然非彼村居。此村居还是一碟落花生陪老爸喝一杯,也是在老妈的缝纫机声里沉沉地发呆……更是喋喋不休地和女儿的说教中争执,还是和儿子斗智斗勇地盘旋在增加了的作业量中拉扯……

  村居的时日,日复一日,突然接受了日子本来就是这样重复着的现实。似乎少了什么,却丝毫什么也没少。

  安于现状,过好当下,吃饱穿暖,小酒一杯也是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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