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赤裸之身做为人界所可接受最败伦德行的底线。在我之上,从黑暗到光亮,人欲纵横,色相驰骋。在我之下,除了深渊,还是深渊。
高处的栏杆藏着摘星的谜语,掌灯夜路与海洋。如果我踮起脚尖拥抱月亮,风就会吹过栏杆,吹进我张开的双臂,栽进我身体里默默淌过的河流。
我沉默在灰色的水潭边,一切都在静止,我正无可救药地滑进那个虚无的黑洞里。如果这个时候水面忽然浮起涟漪,我就会开始思考,是有人投了石子,落了雨滴,或是水里的鱼吃了一片藻。
雨夜初霁,草木湿漉漉的,月色斟酌下笔,山间弥漫起雾气,林间偶有半星灯火,一点两点,转瞬被秋风折落。若有秋风为我而起,我愿成为那一小团乍起的火焰。
寻常也让人神往,蛾眉月的尖,竹篮里的玉兰,万木梢头的盈盈秋霜,湖面一泓水银似的倒影,美得不近人情。那些觊觎在日常背后临花照影的孤独,给人一种“我预见了所有悲伤,但依然愿意前往”的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