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午后,也是无数个午后,总是这样,风吹动着树叶,天空被幻成了雪亮的灰白色,暗蓝色,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故事,所有的感觉只是在一种恍惚间,似有似无,忽明忽暗,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音像,又像是我们的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好多年前的午后,恍惚,恍惚,只有恍惚。
其实所有恍惚的瞬间,都在清晰地提醒你,生命还在摇曳中,摇好了,继续摇。摇不好,就摇到了天堂的外婆桥。出生就埋下了死亡的伏笔,只是,我们故意读不懂这有限的篇章而已。
这几天突然关心起死亡的话题来。相比从前的恐怖和逃避,我觉得我坦然了。活着也没有太多牵肠挂肚的东西,那么彼世界就成了最神秘的远方。如果真如有人所说,已走的亲人都在那边,那么你有什么好恐惧的呢?你不想念他们吗?
我看到八九十的老人离去,其实很合理……因为他大部分的亲人已在另一个世界了,而眼下这个世界,只有后辈,他们把你当老人,当可有可无的人,他们的生活重心早已不在八九十岁的老人身上……一想到此,我不仅哑然失笑,该走,必须走,说不定那边更好一点。
如果到了那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会对你身边的人说什么?你最后一句话会说什么?我想好了。我不想我身边的人悲伤,大凡他们露出一点点不舍,我都会说,别!请尊重生命的规律,彼世界再见!
当然,如果给我这个场景,如果我还能有力气说的话,一定是这样。如果突然离去,那么以上这段文字,就是我临终的话,以此为据,很有喜感是不是?
这世界上的生生死死不需要也无所谓用哭哭啼啼来表达。真正的悲伤没有声音。有通透的生死观,不用悲伤,更不需要形式上的嚎啕。我们多数时候流泪,也许是在为自己的愧疚赎罪。我奇怪我老家里有些老女人,能在丧礼上边哭边说,诉长诉短,还带着音律,那是一种怎样的表达?能坚持几十分钟,怎么做到的?我表示我八辈子都学不会。
我喜欢思考,喜欢捕捉瞬间,喜欢在某个午后感受一种恍惚,喜欢突然明白许多事,也突然释怀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