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C城的几个朋友都回到各自的城市。在家呆了半个星期，我出了门沿着那条大道向城市的上面走。路过以前的小学，学校的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商店还是那几家。继续走已经少有人影，有一家药店，一座破落的工厂。正巧上班，一些穿着蓝制服的人一齐进入大门，不见踪迹。路边偶尔有一辆空荡的公交驶过。一个小时以后，我走出了C城。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走到边缘。C城的外面什么也没有，一片荒野。这里是中国最偏僻的城市。一个小时前我坐在卧室里，距离成都两千公里外的一间屋子。两地之间是无边的戈壁。这让C城的存在显得格外荒诞。

这里做不到车，所以只好返回，回去的时候路过那家工厂，门口的一声狗叫没把我的肺给吓出来。接着开始掉雨点。那雨越来越大，四处没有躲避的地方。我只好站在一个路边一幢楼下。所幸楼边竟然淋不到雨。站了一会一辆出租路过，立刻被我拦下。我坐在沙发上，客厅巨大的窗户外，树木映衬着灰色的天空在风中摇摆。空气中有湿润的泥土味。不一会竟天黑了，雨还在下着。

当年五月答辩时间已至。

5月8日，从家里出发，打的到车站，乘坐长途客车到乌鲁木齐。打的到机场。

中午三点半飞机到达成都，坐公交两个小时到长途车站，坐长途车一个小时到镇子上，打小摩的到学校。

时间：下午6点

睡8个小时

5月9日中午一点，答辩，把论文提纲念一遍，回答老师三个问题，花费时间----5分钟，睡一晚。

5月10日，离开成都。拉着行李出校门的时候，许多新生穿的花花绿绿正从外面回来，于是我变成逆流而上。那天阳光灿烂，迎面而来的那些脸孔充满兴奋和新鲜。我害怕和这些纯真的笑脸对视，于是尽量走人少的一边。这条路竟然在离开的几个月内神速修好，两旁闪现出许多KTV发廊超市，一派繁华。

当我在另一个城市，感觉到每一刻都不真实，走在C城熟悉的街道遇到陌生的人，却觉得是现实和不真实的交汇。莫名其妙。直到写完这十几万字我还是处在这种情绪当中。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虚幻的，从高雪离开之后，还是从上火车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到现实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