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葬礼

    盛京城外,在叶开快到这天, 皇帝皇后率百官出城五十里迎接叶开,皇帝越云上前扶住棺椁,沉吟道:叶兄,到家了,你辛苦了! 然后队伍便浩浩荡荡的朝盛京而去。

      整个礼部整整忙了两天,筹备着叶开的葬礼仪式。坐落于盛京城三环大街上的将军府此时挂满了随风起舞的白绫,纸钱漫天飞舞,叶随风披麻戴孝,双手捧着叶开的灵位跪了一上午了,除了他,还有他的堂哥叶重熙,堂姐叶青,堂弟叶乘流三人。另外还有皇帝从盛京城外一百里外的虚弥山大觉寺请来的一众高僧诵经超度。叶随风的母亲这几天可谓是伤心欲绝,病倒了,整个将军府愁云密布,惨淡无比!而在将军府外面 ,一众不知情的老百姓喋喋不休地议论着 ,围观之人多达上千人 ,他们都在讨论着将军府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谁死了? 这么大的阵仗 。在盛京城的百姓眼中 ,这座将军府建成十余年了 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虽说举办的是葬礼 不过也是最热闹的一次! 平时都是门可罗雀极少有人往来 。且盛京府城的百姓并不知道这座将军府的主人是谁! 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座将军府罢了 。叶繁此时也是头晕脑胀,自从到盛京以后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 ,侄子叶随风年纪尚浅 。母亲赵氏也病倒了 ,所以这两天 将军府里的大小事务全都得他着手办理全部都有他来处理 ,要不是还有管家方忠里外照应着,给他减轻了一部分负担他早就累趴下 。安南郡的大多数叶氏族人并没有来京吊唁,来吊唁的少部分成员都是各个分支家主,他们都携带妻儿老小 ,来参加叶开的葬礼 。

  下午一些的时候 ,一支五百人的皇帝禁军驱散 了围观的百姓 ,把将军府周围的路口把守严丝合缝 ,不多时 ,十六匹挽马拉着皇帝的马车缓缓停在将军府门口 。随行的太监扯着尖哑的嗓子高声吼道:皇帝陛下 ,皇后娘娘, 太子殿下 ,长公主殿下 驾到!叶繁带领着叶家一众人,赶忙出门迎接 ,叶繁率众人俯身一跪道:府中事务繁杂 ,有失远迎,望皇帝陛下 皇后娘娘 太子殿下 长公主殿下 恕罪 !越云双手扶着 叶繁的肩膀道:爱卿辛苦了 ,不必多礼,你们都平身吧 !随朕一同悼念叶将军 。 越云与妻儿上过香之后 ,听说叶随风的母亲也病倒了之后,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带着一家人都去后院探望 。躺在病床上的赵氏听丫鬟说皇帝 皇后 要来看望自己的时候 ,也是心头一热泪水盈满了眼眶 !待越云一行人进屋之后 ,赵氏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欲起身行礼,越云见状 ,急忙扶住了赵氏道:兄嫂不必多礼,出门在外我是皇帝 ,进来就自家门里,就都是一家人 。星河,轻尘,快来拜见你们伯母 。越星河 与越轻尘两人都俯身行大礼道:拜见伯母 。不过赵氏哪里受过这种皇家人的礼遇 ,顿时不知所措 ,急忙道 :这可使不得 ,陛下 。这让臣妇如何受得起!起身欲扶,皇后苏兰欣急忙扶住赵氏道:星河,尘儿都是晚辈 ,姐姐受得起 ,叶大哥的事我们都很心痛 ,为国也好 ,为民也好 ,终究是我们一家人对不起你们!还望姐姐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让妹妹与皇帝的心里能好受些。赵氏急忙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夫君他身为臣子 ,更是军人,深受皇恩 。保家卫国 ,战死沙场乃是本分 ! ,还望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不要太过介怀 。苏兰欣闻言也是眼眶一热 ,颤抖着声音道:姐姐如此深明大义 ,让皇帝和我如何是好 ,说着就把赵雪柔抱在怀里 ,赵雪柔此刻也是绷不住了,把头埋在苏兰欣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越云见此情形,不忍心再看 ,转身出门去 了,越星河也是眼含热泪 ,而越轻尘站在一旁拿着手帕抹眼泪 。良久 ,苏兰欣才安抚好赵氏,带着一儿一女出来,随后越云对越星河 道:国事繁忙 边关告急 朝中事务众多 ,我不便在此多留 ,你就替朕为你 叶伯伯守几天灵吧!儿臣遵命 !随后,越云便带着妻女回了皇宫。 其他的文物百官络绎不绝前来吊唁,其中还包括了不少盛京城达官贵人 ,巨商豪富,但凡是在这盛京城有点名气的几乎都来了 。

        马车上 ,苏兰欣问越云,这次,要怎么补偿叶大哥一家人 ,夫君心中有打算了吗?越云按着太阳穴道:人都没了 ,怎么补偿都是徒劳的 ,你之前说的对,是我们是对不起他们一家 ,若是答应了让轻尘去和亲,或许就能避免这一仗了。不过叶夫人也没有说错 ,叶开是为国而死的,国家和皇帝该给他的荣誉一点也不会少 !这是公事,要说私情,我们一家能做的, 就只有轻尘和随风的婚事,不过这件事过段时间再说 ,现在不是时候 !也好在这两个孩子到也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放心吧 我心中有数 。此时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越轻尘并不知道他父母的谈话 ,此刻的她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 回过神来 。而这边越星河也是百感交集 ,不知其味 。

    这个时候的越国朝堂地下,也是议论纷纷 ,对于叶开的事,有人高兴有人忧 !高兴的当然是那些叶开的那些政敌们 ,担忧的自然是叶开一方的盟友们。不过 值此难当头 ,危急存亡之际, 两党之间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皇帝添堵 ,自找死路。而皇帝启用上空明对他们来说虽然是意料之外 ,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现在能堪当大任 的,除了上空明,也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越星河此时,盘坐在灵堂之中 ,身为太子储君 ,越星河自然不可能像叶随风那般 披麻戴孝地为叶开顶孝,不过他还是找了一个蒲团 ,从大觉寺僧人手中要来的木鱼和经书,为叶开诵经超度 。整个葬礼持续了 六天。到了出殡这天,皇帝皇后, 太子公主 一众亲王 ,文武百官都来为叶开送行,还有一千皇帝禁军组成的仪仗队  。将军府大门口,聚集了越国在盛京城所有的达官显贵,名门望族。叶家人自然也是出来迎接圣驾。此时 ,一阵刺耳尖锐的男声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上将军叶开 ,忠君爱民,骁勇善战 ,一生南征北战 ,战功显赫 ,为国为民, 鞠躬尽瘁。 马革裹尸 ,死而后已 。戍边十余年 ,不负皇恩 ,不负万民,不负天下苍生 !为三军之楷模 ,举国之英雄。痛失良臣,朕不胜悲痛 。故此特追封上将军叶开为一品护国公,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钦此。  叶随风上前接过圣旨,在场所有人都同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着 太监又拿出了第二道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叶赵氏夫人赵雪柔。贤良淑德 ,心怀家国,明德惟馨,深明大义 。为天下女子之楷模。朕心甚慰 ,特加封为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赵雪柔眼含热泪,颤颤巍巍的接过圣旨,俯身跪在地上呼出一声,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等众人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 ,开始称赞讨论的时候,太监拿出了第三道圣旨用吃奶得劲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兹闻护国公叶开之子叶随风,温良恭谦 ,温润如玉 。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然无妻室。皇长女越轻尘,。自幼聪慧灵敏,旦夕承欢皇后与朕躬膝下,皇后与朕疼爱甚矣。今已将至桃李年华,待字闺中,已到适婚嫁之时。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朕特下旨赐婚,昭告天下。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一连三道圣旨,差点惊点在场所有人的下巴,如今殊荣,是越国开国以来独一份了了。臣子做到这个份上,把位极人臣这个成语衬托的淋漓尽致。在场不少人都羡慕嫉妒恨!全场所有人都在惊讶中久久没有缓过神来!还是叶繁首先反应过来,推了推叶随风道: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谢恩呐! 这时叶随风回过神来,此时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不过娶越轻尘为妻也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忙的跪下道: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氏一干族人也是喜上眉梢,把头磕得响亮无比,叶繁更是额头上都磕得有些发肿了。 这时候越云语重心长的说到:诸位,今天朕和皇后一起,同你们送护国公最后一程! 

      不多时,管家方忠高呼道:时辰已到,起灵!顿时,唢呐声,哀乐声响起,十六名壮汉抬起棺椁,一旁还有上百人随时轮换。队伍出发了,叶随风捧着灵位走在前面,叶重熙,叶青,叶乘流在他身旁,刚走出将军府,他就看到了披麻戴孝的越轻尘。她还是那么美,叶随风感叹道,同时也庆幸。越轻尘没有说话,默默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叶随风身旁,与他齐头并进。叶随风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越轻尘道:父亲下旨给我们赐婚了,我就是你叶家的人了,披麻戴孝有什么不对?叶随风没有说话,只给了越轻尘一个他们两人才懂的眼神。没过多久,送殡的队伍来到了盛京城的中央大道上,这些天,城中百姓们也弄清楚了去世的是什么人,那个名扬天下的将军。那个只存在于他们口中而从未见过真人的名字。大将军叶开。普通百姓只是在朝廷的告示上看到过这个人,大将军叶开,剿除西部匪患,北上拒敌,收复失地。驱除蛮族,横扫海外来袭的海寇,打的他们十多年敢上岸。还有其他数不清的战斗! 最近的一次便是,上将军叶开,率军十万,拒敌于国门之外,以身殉国!此刻,盛京城中的百姓也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三环路大街上的那座将军府自建成之后从来没有热闹过! 他的主人,南征北战,长年在外,怎么可能热闹的起来呢?

    知晓内情的百姓们纷纷涌山街头,只为送这位为国为民的英雄一程,近百米宽的中央大道上,人头攒动,两边挤满了人。此时,人群前方的人发出喊声:来了,叶将军来了!一时间,场面一度失控,不少人高声呼喊,随着有人喊出一声叶将军,一路走好!所有的人都跟着大喊,这是他们唯一能为叶开做的。满朝文武,和达官显贵们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叶开这么深得民心,好在是死了,要不然,呵呵。别说是他们,就连皇帝越云都有诧异,感叹道:叶兄为国为民,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二十多万百姓,男女老少挤满了大道两边,一直排到了城外。庞大的人群使的这支近两千人的送殡队伍显得有些单薄。直到出了城,百姓才减少了一大半!

      盛京城外五十里处,有一座不算雄伟的大山,在越国开国前就是一座无人问津的大土包,不过自从越国的第一位开国大将军葬在这里后,这儿便被取名为将军山,自此,越国朝廷但凡到了统率万人以上的将军这一级别的将领死后都葬在了这里。百余年间,已有几百位战死的将军躺在了这里。将军山不算陡峭,绵延数百里,站在主峰顶上可以远眺盛京城,风水极佳。是除了皇陵以外最好的地方!将军山上还常住一支一千人的山地骑兵,用于护卫将军陵墓,叶开也同样将长眠于此,以他的级别,自然是葬在主上的,。直至快要天黑,送殡队伍才折返回城,叶随风自然留了下来,不仅是他,还有三个堂兄妹,以及越轻尘。还有其他的一些叶氏族人。陵墓修建还要花一些时日,叶随风本不愿越轻尘在这受苦,可是她要坚持,叶随风求皇帝皇后也不好使,也只能由她了。因为她,皇帝还把一千禁军留下了,还有一位化境巅峰的高手做护卫。

  夜晚,将军山上的篝火堆在晚风中摇曳,从远处看去,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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