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板催得紧,我收了邓老板好处,只得驱走心中懒虫动起笔来。
那天晚上在金港茶楼,M-cool队长Sam哥茗了口普洱茶后淡淡地说:“没霸过场怎么能算经历过新生杯呢?”
连没霸过场的Sam哥都能有这般感悟,发出这般感叹,那这就不能再对了。
三点钟起床去篮球场霸场睡觉,这是父亲时常拿来调侃我的梗。想起父亲和我说起他年轻时候去惠阳打工的日子,他是厂里的管工,每天都得早起开厂门让工人上工,他早起的动力,便是内心的责任,他说要是自己起不来门开不了,便要耽误事情了。所以我想自己三点钟起床的动力也是大概也是这样吧,15个学院,只有四个塑胶篮球场可供训练,自然是先到先有,慢到对唔住。起不来的时候便想要是再晚点起床,队友们便没有塑胶场训练了。我是队长,自然得身先士卒,这是阿怪教给我的。
我本想阿怪能接过成万的衣钵,做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脸大四教练师兄,想不到他居然去做高铁乘务员。
“同学,化学学院的吗?”
“计算机!”
“......"
“呼呼呼......"
说起霸场还得说起峰哥。两年前正是峰哥的那一句:“想不想看看四点钟的嘉大?”开启我们的霸场之旅。
我们大一的时候,峰哥已经大四了。第一次见到是跑完象山后回到篮球场,一个穿着白色红牛球衣的六英尺高帅哥在那摆弄球技,那时候我心中只有一个疑问,人长的帅,投篮怎么可以那么丑?后来得知这是传说中比万哥哥还要凶的师兄,心中可以一万个不相信,所谓相由心生。此生形貌昳丽,应该是像杰武那种真诚温柔善良又美丽的暖男师兄。所以有一次峰哥信誓旦旦和我说“我真的是处男。”我便信了。
后来,我便不相信相由心生这个词了。
再后来,若是在火车上遇到同校的师姐,我便会问一句:“师姐,你认识何汶峰吗?”
现在想起来,新生杯最怀念的镜头是那几次训练结束后,和大四师兄在篮球场围成一圈说话,说着不止于篮球的事情。
我总觉得,大一和大四应该是最能擦出火花的两个年级。大一的师弟还带着高中学生的新鲜气,充满好奇心而渴望接受陌生世界的新鲜事物,对最年长的大四师兄也有一种格外的敬重。大四的师兄的大学生活余量已是易让人煽情的数字,看着这群带着三年前自己的影子的稚嫩少年,回想自己三四年大学生活的各种如意和不如意,大概会很想予以最真诚的建议。
万哥哥会和我们说起他追的女孩,追女孩的坎坷经历;说起他们三年前新生杯的牛逼;说起三年前他尊敬的体育教练;说起老计算机篮球队员的品质。
峰哥会和我们说起他的情史;说起他作为一个演员的修养;说起交女朋友的技巧;说起他早一步踏入社会所看到的东西和感受;说起他在篮球场上为队友和对手打架的往事。
“你们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她们都是背后最支持你们的女生。”这句话万哥哥在新生杯期间说了不下十遍。
男队先打,比赛输了。比赛的过程能回忆起来的不多。只是很清晰记得文铎快攻推进打进2+1的进球却成了裁判眼中的进攻犯规,场下的大四体育教练涛哥愤怒得要走上场和裁判理论,众师兄急忙拉着。一个打进便能追平比分的转折性球被吹掉,就好像整场比赛的缩影,太多的不甘和委屈。当然输了便是输了,不必去细究,就像那时候认真帅气的pyp说的:“我们输得起!”
第一场比赛还发懵的文铎愈打愈好,球队需要的他的组织需要他的稳健,他便从开赛后就不惜体力打满每一场比赛。而在这一场最关键的比赛中领到最后一次犯规而无法打满全场的时候,还没走下场,眼睛已经开始冒着泪花了。
比赛结束,我哭了,阿真也哭了,哭得更大声。
比赛结束后,大家围坐在网球场前,口中说着互相鼓励的话,心却散了。小杜师兄带着女队向我们走过来,他让女队队员排着队挨个和我们击掌鼓励,这意料外的鼓励支持让人心暖。
我记不得原话是什么,对“赢回来”这三个字却特别有印象。
赛场两边,一边是低头的懊恼沮丧,另一边是胜利者的欢呼和拥抱。两个夜晚互换赢家,昨晚眼中还眨着泪花,今晚却是口中嘶吼欢呼着。
“爱你爱你爱你哟。”这是女队开场围圈的加油鼓劲词。
林文青和我说时间是流量,不是存量。这句话我琢磨了很久才有了深一步的理解,时间是流量,那么回忆应当是用流量下载下来的存量,回忆总是朦朦胧胧,有时候是360p,清晰一些是720p。若是能写出来,则是1080p的存量,要是再写详细一些,就是4k分辨率的存量咯。
两年前的比赛细节还能回想起很多,今年的新生杯甚至于去年的新生杯却是陌生的很。去年杰武和我说:“你是上届队长,有空便常去看看。”我去看了几遍,师弟不像我们以前那般爱叫师兄,这倒无所谓,后面一次看到师弟受伤坐在地上,关切问一句没想到穿UA的高大师弟竟头也不抬嗯了一句,我脾气还好不爱骂人打架也打不过人家,便不动声色心想不来也罢。只是觉得要是峰哥万哥还在这里,这家伙这早就被退队了。今年愈加陌生,早上睡不醒晚上足球训练,听闻男队是去年穿UA的高大师弟在带便丢了十二分的热情,后来被秋键套路去看所谓漂亮师妹,还被要求着带上礼物,不过十分乐意,因为师妹们总是可爱的。
跑田径场外道25圈,师兄师姐带着男女队在操场吹可乐然后吐得稀里糊啦,男队爬象山然后在同一位置脱衣合影,早上三点半抱着桶装水到中区篮球场霸场睡觉。我不知道现在陌生的新生杯队伍还保留着多少以前我们视为传统的东西;也不知道每一次的所谓传承失去多少东西又留下多少东西。
希望每一年能合一张照。
现在加了一个新条件,五十分钟跑完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