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尾
如今已经到了一九九一年。一九九一年生意很不好做,什么样的生意都不好做,并且有许多朋友很突然地销声匿迹了。你简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预感到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一定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性质什么内容。
我正要试图想清楚这些问题,就觉出我的新居大楼有些骚乱和紧张,一个始料不及又有点合情合理的消息传入耳中:那个演电视短剧的男孩被送进了少管所,原因是他先后使三个女孩怀了孕。
我很同情他也为他感到难过。这么漂亮可爱的男孩遭此恶运不能不令人同情和难过,况且男孩犯性罪错有我的责任。我给男孩提供了一次机会和场所,那很有可能是男孩走向少管所的第一步,但当时我不可能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为此我责备自己,不过我想问题的关键还在于男孩自己,即使我不给他提供机会和场所他也会有办法找到。总之,谁也救不了他。
想起这些事我心觉不安,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使纯洁少年们健康茁壮地成长。依靠学校依靠家庭还是依靠社会?抑或是三者齐抓同管携手共进?我想不清楚这些。我也不知道这些方法还凑不凑效。谁都不可否认如今的纯洁少年们免疫力下降,耳濡目染偷盗抢劫暴力**等等罪恶,当这些罪恶的细菌飞过来时,他们会自然地张开嘴巴你防不胜防。在这座不大的城市这样的现实已经很多,我不愿再想下去。再想下去是一件痛苦的事。
如今生意很淡,空闲时间我闭目养神。我不常见孙芒了。并不是因为那次舞厅事件我们之间有了隔阂,只是我不愿再去他们那个舞厅,而孙芒很多时间都在舞厅度过(舞厅在白天变做咖啡厅),不知忙些什么?
岁月依依。日子过得很慢却又很快,现在已到了春末夏初时节了。有一天我忘了因为什么事打电话到孙芒的公司,但没人听电话。我开车到他的公司,却发现公司关门大吉了,门上交叉贴着白纸黑字封条。我仔细看了一眼封门日期,距今已有九天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愿洗手不干了还是公司搬了家?我觉得都不象。我开车到舞厅,看见门上写着“停业整顿”四个大字,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才多少天不见就起变化了?
孙芒找不见,小张小马找不见,麻杆康迪童妃女孩也不露面,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我把电话打到孙芒家,他母亲接电话。我问孙芒呢?他母亲说不在家。我说我是霍克孙芒去哪里了?她说出事了他的公司出事了。她没说出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便问。我放下电话。我在想孙芒出了什么大事竞至于封公司停了舞厅?
我四处打听,几天以后我才得到准确的消息:孙芒进了监狱。事情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几个月前孙芒携二十万元巨款去南方某个城市提一批货被人“宰割”了,这么说你不明白的话,我不得不再补充一句,孙芒因某种生理上的需要走进了一个圈套,他们连恐带吓使他的二十万元巨款丧失殆尽。为了换回局面,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不得不采用一些伪装假面许诺等卑劣手段获取别人的信任骗走人家近三十万巨款。另外他跟麻杆康迪纠集一伙不三不四的狗男狗女在舞厅干了一些不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派出所查获。还有,孙芒在经营公司期间利用做假账贿赂工商税务人员等手段偷税漏税累计达四十万元。这样看来,孙芒进监狱是免不了的了。他的关系密布的父亲这次也救不了他。
孙芒进监狱以后,我感觉日子过得出人意料的快,我弄不懂这是为什么。当暑夏来临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九八九年夏天我去英雄山的那个夜晚。距今整整两年了,那些倒霉事在我头脑中却恍如昨日。我还能清晰地记起那起凶杀案:一伙凶犯把那穿红衣的被害者**,然后用伞尖在被害者身上捅了三处致死。
整整两年了,或者是三年四年了,我不知道那伙凶犯被抓到没有。这样一伙穷凶极恶的歹人留在社会上一定会灾锅无穷民不聊生,让人提心吊胆。这样想着,几天以后我就在街上看到一张有关这伙歹人布告。布告上说,这伙自从一九八九年初从北方过来的五个拒捕逃犯前不久终于在南方某小城落入法网。他们犯下了强奸罪杀人罪扰乱社会治安罪。他们用相同的手段共杀死三十九人。被害者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红衣女人。五个凶犯将在某月某日被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