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到命运(序)(十)饭局的开始

张雯丽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在平静的对话,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在进行一场可能会觉得未来很多人命运的对话。

李成仔细听着张雯丽的每一句话,张雯丽的老练与沉着让李成感到深深的惊讶。张雯丽的每一句话都让李成感觉的疑问,但是却又没有不去接受的道理,整个谈话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张雯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但是在整个语言却密不透风,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做派,就是连一句“保护好秘密”也是那么让人不容置疑。

对于李成来说,就这么走了肯定不是他的性格,于是回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听明白了,我会如实转达给宏达的。不过有几个问题,我确实是搞不明白,不知道张助理是否能给一点提示。”张雯丽似乎早有准备,平静的回答道,“你说吧!”“为什么不直接找张宏达而是来找我?还有……还有就是为什么帮我们?”李成边思考边发起问题。“我知道张宏达肯定不会上班了,恰巧碰到你了,就找到你了。至于第二个问题,如果我做的确实对你有帮助,你们就好好的做下去吧,我希望谭城能出一个好官!”说完最后一句话,张雯丽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

李成当然知道这并不是全部答案,不过这么一番回答也算是让李成有了个底,起码从张雯丽的表情判断,她并没有恶意,不过李成觉得还是没有解决根本问题,于是再次发问,“还有一个问题对我们很重要,为什么选择了张宏达而不是别人?”这个问题一出,李成本身也没底,因为这必然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三言两语肯定是没有结果的,但是他还想听个明白,毕竟张雯丽这里是唯一的途径。问题抛到了张雯丽这一边,也确实是个难题,张雯丽低头整理一下桌面的摆设,其实不过是一部电话、一部手机、一个笔记本,全都摆放整齐了,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干好这个职位!”

“但是……”李成还是不甘心,不过被张雯丽打断了,“快去回去准备吧,我上午和你们系里已经打过招呼了,抽调你帮我整理一下会议材料,这几天你暂时不用上班了。”张雯丽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言回应李成。李成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还是替张宏达感谢了一下张雯丽,带着文件包离开了。

简短一席谈话,信息量却十分丰富,起码李成知道了还有一个人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联系的,还有就是张雯丽居然对张宏达以及李成的情况十分了解,甚至知道李成是张宏达背后的智囊,这点让李成非常惊讶,这个张雯丽到底是个什么人?与自己、张宏达到底是什么关系?中午吃过饭,李成与张宏达在达成总部见了面。

“你说,昨天在酒吧她怎么不说,而且和你今天描述的样子绝对不是一个感觉啊?”张宏达略有些不解道。“那我哪知道啊?人家最关心的还是你啊,她自己说的,是她极力推荐你的。”李成说道。暂时也解决不了太多疑问,于是便开始翻看材料了。都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了,各项工程进入了验收的关键时期。

其实,每年也就那么些事,企业改制、乡村扶贫、医疗、教育,还有一个就是社会治安问题,“这几年谭城好像不太平啊。”张宏达说道。“哎!要不是你走了这一步,这些问题我真都不太关注,不过你看今年也有大案发生啊,还是省厅督办的!”李成也看到了相关问题。“对了,那个刘江之前也是干刑警的吧?”张宏达问道。“恩,这几年公安局也乱搞,把段东升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官油子弄了上去,真正能破案的刑侦高手却没得施展,真是让人寒心啊!”李成回应道。

“还有这个扶贫工作,你看这个各个区县上报的方案,感觉都差不多,官话套话,根本没法抓落实啊!”张宏达翻了一个材料。“今年来,中央对扶贫工作确实挺重视,我看新闻还重点查出扶贫领域的贪腐案件!”李成回应道。“怎么查啊,总不能一个村一个村去看吧?”张宏达的问题是越来越多。“先看看吧,心中有数。”李成说道。两人一边材料,一边交流着,越看却有点越没底,这个官确实不好当啊,还有教育问题,医疗问题,三农问题等等,加上自己平时的真实感受,问题真是不胜枚举。看病难、看病贵、上学难、补课贵、住房贵还有拆迁,改制企业职工安置,甚至各种诈骗案件,弄得两个人头大得不得了。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刘江约定与官书田见面的时间了。李成、张宏达、赵宏图和王磊一行四人先行一步到了包间,按照预先设置的位置依次坐好,将中间的两个位置给刘江和官书田空了出来。刘江上午在赵怀那里简单坐了会儿,把意思一说,赵怀告诉他自己都明白了,就让他回来了,市局耳目众多,防止意外,找时间私下再聊,下午在派出所安安静静的上了一下午班,下了班之后便迅速开车走向市政府,接上了官书田。

约定的时间一到,刘江引导这官书田准时到达包间。几个年轻人立刻起立迎接,让官书田感觉得到几个年轻人还是很有礼貌的。“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啊,这样的饭局我是很久没有参加过了,看来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是真的老了,哈哈!”毕竟是官场老人,一句自嘲迅速缓和了初次见面的尴尬气氛。“哪里哪里?官秘书长的大名我们也是久仰了,今天得以一见,真是幸会啊!”赵宏图立刻接话道。“哦!您是?”官书田向着赵宏图问道。“哦,官叔叔,我给您介绍下我这几个同学吧!”刘江这才意识到还没做介绍。

“好啊!好啊!后生可畏啊!”官书田感慨道,随后问张宏达,“你之前一直是在师范学院吧?”“是的官秘书长,这突然一下要进入官场了,弄得很不适应!”张宏达回应道。“好事情好事情,换个脑筋嘛!人一辈子只干一件事情未免有些乏味,年轻人就是要尝试一下新鲜事物嘛!”官书田说话十分随和客气,让大家十分容易接受。“官秘书长,您是我工作这么多年来,在一起吃饭的最大的官了,平时也就是我们车队队长能和我一起吃个饭,我也是晚辈,我就先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王磊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随即一杯酒就喝了下去。王磊本身就是个粗人,但是喝酒却是一把好手;另一方面,饭局的开始也特别需要一个人来打开局面,这样才好继续。

“呦!您可真是好酒量啊!”官书田看着王磊把一杯酒喝了下去,目测着杯子起码有二两多。“哎!官叔叔,您别管他,随意即可!”刘江帮忙打着圆场。“初次见面半杯不合适,这样吧,我也敬大家一杯!我还是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我也人到暮年了,将来还得各位帮衬着啊!”说完一杯白酒就喝了下去。刘江和一旁的张宏达连忙做了一个阻拦的动作,却也来不及了,刘江立刻端起了杯子,“来吧,官叔叔既然这么好爽,咱们也别绷着了,干了吧!”说着几个人的杯中酒全都一饮而尽。就这么还不到十分钟的开场,一瓶半白酒就进去了,王磊赶紧起身又开了两瓶白酒。

“实不相瞒啊各位,白酒我可是有几年不喝了,今天也是小刘找到我,又看到你们这么朝气蓬勃的,真是特别高兴啊!”官书田有感而发,一杯白酒下肚,几丝也慢慢上浮了,“我和刘江的父亲都是兄弟,小刘一直叫我官叔叔,你们也别拘谨了,都叫官叔叔吧,别弄得距离那么远!”“也好啊,还是叫叔叔放的开些。”李成立刻把话头接上了,“听说当年官叔叔也是一时官运亨通,只是天公不作美,真是浪费您这一身能耐啊!”李成是学历史出身,深谙中国传承已久的官场套路,不管大官小官,阿谀奉承的言语都是必不可少的,即使十分平时的语言,都要翻译成较为夸张的谄媚至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交流。

“当年给老白当秘书的时候,我已经被任命为政府办公厅副主任,是副处级了,老白也一直许诺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给我安置到下面当县长,可是这一等,真是地老天荒啊!”想想也是一肚子苦水,官书田应该也是太久没有人能交流这些了。“看来秘书这活也是并非是一帆风顺啊。”李成顺理成章的将话题引到了他们预想的轨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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