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Asson!”
绪郁生正趴在她的身上,听到她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了武柯霏睁开了眼睛,他顿时喜出望外,也不顾自己满脸的泪水,随意地撸起袖子擦了擦脸,知道这是真的发生了,不是自己的幻觉,是她!
但很快她又睡过去了,眼角流下了两行眼泪。
他又不安地往后看了看,只见仪器上又继续显示着跳动的频率,他才正式放下心来。
罗杰神父赶紧上前,“上帝保佑!”他检查着这些数据,“真是不可思议!”
”Coffee福大命大,定能平安无事!”
“你怎么样?”神父发觉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切地询问道,“那个药性试下来如何?”
“有些副作用,不过我还能扛得住,Coffee不知道能不能承受。”
“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似乎她扛过了。”
“但她也差点……”
令天明就在门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绪郁生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
他突然有些羡慕绪郁生,他和Coffee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密切?他看得出,绪郁生很紧张她,最后竟然能在鬼门关又一次将她拉回来。他说的那一翻表白,虽然由于紧急情况说得语无伦次,但无论如何,说得如此感人。他竟然有些羡慕绪郁生,他多想刚刚抱着她的人是他。
但他现在却站在门口而犹豫不决,该是进去还是退出?
这个药的副作用,美国朋友已经跟他讲清楚了,比较大,他没会想到绪郁生会以身试药,更想不到武柯霏会发生那么大的危险,更加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绪郁生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撇开绪郁生的身份不说,如果武柯霏能得到一位这么关心她,这么爱她的人,也是一件美好的事,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绪郁生?
武柯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在她痛苦地晕过去之后,她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也许对她来讲,这是最好的解脱。与其一次又一次地忍受这种痛苦,倒不如永远不要醒来。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去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很多心愿未了结。正当她犹豫徘徊时,她听到有人在呼喊她,想要把自己叫醒。但她实在太累,想答应都没有力气,全身轻飘飘似的,但深情的呼唤一直在耳边萦绕着,挑拨着她的心,一颗悸动的心。
她努力想睁眼看看究竟是谁,但她的眼睛也已经不听使唤了,她似乎行走在沙漠中,腿也迈不动步,步履艰难地前行着。她知道有人拉住了她,在对她说着一番话,但她一句也听不到。但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开始波澜,她开始有了一丝丝的不舍。
“回来,回来!”似乎叫喊声越来越近,她想睁眼看一下才发觉自己根本睁不开眼睛。叫喊声越来越近,她迷迷糊糊中却听得真切。
“Asson!”她竟喊了出来!突然间,一切都没有了,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满是泪水的脸。
但还没等她看清楚,她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昏了过去。
绪郁生静静地坐在她的床前,看着她宁静的一张脸,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握着她的手,生怕一旦松了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罗杰神父已经将药重新配好剂量给她服用,想暂时减轻她的痛苦,以便能尽早醒来。
绪郁生不停地为她擦去脸上冒出的汗珠,同时,静脉注射生理盐水为她补充葡萄糖和水分,算起来,他也有两天没合眼了。
但他不敢闭眼,他怕她随时会醒来而看不到她,所以,他一直这么看着她…………
清晨的一缕阳光洒进了房,伴随着花儿的清香,顿时觉得朵朵生机。
武柯霏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四下张望着,看到床的左边趴着一个人,她满含笑意,伸出手,抚摸着那个人的头发,闭着眼睛,陶醉着。
那人猛地警觉起来,抬头一看,顿时喜出望外,“Coffee,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