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我的青春里,有那么一个人,我开心,他陪我一起开心,我难过,他陪我一起难过,我做事,他陪我一起做事,我玩耍,他陪我一起玩耍,我们互相无条件信任,无条件相助,也无条件互坑,那这个人,必定是张严伟。
2
我们不光是大学同学,高中也是。从高一开始,我们就在一个班,那时候他戴一个大大的椭圆形黑框眼镜,文质彬彬,富有书香气息,而且上课的时候也十分的积极,总是抢着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尤其是英语课,全程都在用英语附和老师声情并茂的讲课,那时候他在我们这些凡人眼里就是学神,我们崇拜他,跪舔他,拥护他...直到高一第一次月考,这一切的假象才被打破,那次月考的成绩公布,百分制的试卷,张严伟除了英语九十分以上,其他的科目全部都是六七十分,这孙子,骗的我们好苦!
其实他的题都算对了,但往往离标准答案只差那么一步,比如面积单位没写,再比如化学公式的反应条件没加上,每次考完试,他都会哭爹骂娘,懊恼好一阵子,我也是从那时候知道他十分马虎的,就连高考,他也没能摆脱这个恶咒,高考后他给自己预估的分数,能上一个很好的本一,但现实是,他和我一样只上了一个不入流的二流大学。其实有时候我会很羡慕他这样过的马虎,因为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一个快乐的小逗比,生活上过的马马虎虎了,有些烦心事他就不去计较了,更不往心里去,他常和我说的一句话是:人生难得是糊涂。确实,他自己过的一塌糊涂,但同样的,因为糊涂,他也总能收获意外的快乐。
高中三年,我们分过三次班,也分过三次宿舍,但这三次,都没有把我们俩分开,三年里我们两个一直同班同宿舍,后来我们也经常拿这件事互相调侃,毕竟我们至死不渝的互相睡了对方三年。张严伟有一个毛病,就是睡觉的时候打呼噜,他的呼噜要说撼天动地那肯定是夸张,但是撼动整个宿舍楼,那绝对是不在话下的,我的睡眠自小就轻,有一点动静就难以入睡,高中三年的时间里,跟张严伟这只神兽在同一个宿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每当夜深人静长夜漫漫之时,伴着张严伟那有韵律的鼾声,我都崩溃的以为,一定是我前二十年作恶多端,老天爷才会派他来惩罚我。
高中毕业那天收拾行李,我以为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老子再也不用忍受你的呼噜声了。”我咬着牙恶狠狠和他说。他没说话,只冲我笑了笑。
3
13年9月下旬的某一天,那是我大学刚开学没几天,闲逛之余,顺便熟悉一下校园,我们学校有一个小吃街叫北街,而这个北街处于学校的正中心位置,由于位置独特把学校一分为二,东边的是生活区,西边的是教学区,那时候的北街卫生脏乱差,摊位杂乱无章,流动性也非常大,东西虽然美味,可食物安全问题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好在北街不是一直这样无人管理,我上大二那年,政府开始重点关注这里,实行了规范的统一的餐饮行业管理,不光如此,学校方面同时也耗费了巨资在北街的装潢上,四年的时间里,每逢寒暑假,北街就大兴土木,打造新的风格,每次开学,北街也总能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这感觉让每一个路过的学生都驻足欣赏,后来在我毕业之际,北街已经从当年的脏乱差变成了如今一个富有哥特式风格的小型商业街。
也就是那天,张严伟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了北街。那天我在北街闲逛,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嗨,你怎么在这里?”
是张严伟没错,他那令人熟悉的酷似唐老鸭的音色我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他。我僵在那里,惊讶之余,我的脑子里有一千个想法闪现而过,他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他的志愿上填报的是这个学校?不能够啊,他应该考的更好才对,难道他是来找人的?也不对呀,这个时间,各大学都已经开始上课了,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呀......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眼神略带哀怨的说:“我高考失利了,这个学校是我志愿单上填报的最后一个志愿,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度过了伤心期,没啥大不了的,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乖乖,脸皮厚的很呦,安慰你?老子并没有想安慰你,相反还想嘲笑你一番。
他选择的是电子信息科学技术专业,而我是计算机专业,我们都属于同一个学部,宿舍楼也是紧紧挨着,说起专业选择,就不得不提一点,这也是张严伟后来和我说的,在他收到录取通知书以后,他便加入了学校的迎新群,他的专业简称电信,我们学校还有一个专业叫做电子科学,简称电科,然后张严伟这货就把这两个专业给搞混了,在开学之前,他还在人家电科的迎新群里非常活跃的,电科的人他几乎认识了遍,直到开学报道的那天,人家发电科专业卡的老师始终找不到他的信息,这货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以为自己被学校退档了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发现自己的信息和卡在电信老师那,他这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一直都搞混了专业,不过还好有惊无险,顺利报道……后来他给我讲这段的时候我那个乐呀,虽说高中时候就知道这货心大加马虎,但没想到会马虎到如此地步。这货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爱丢东西爱忘事,我猜他现在一定记不清他自己昨天中午吃的什么。我给他钥匙从来都是一下给他好几把,一把在用,其他的留作备份,放心,他一定会丢的,甚至更气人的是他居然可以忘记备份钥匙放在哪,我滴个乖乖,对于他这种特性我也是醉了,真是无丢不欢,无忘不乐。
从那以后,我便与他形影不离,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我没课的时候,去他的班里蹭课,他没课的时候,来我班里蹭课,晚上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会滑着轮滑,而他则会滑着滑板,我们一起去隔壁的学校刷街,好吧我承认,我们是去看妹子的,隔壁大学是保定学院,是一个师范类的大学,漂亮妹子多的很。总之,4年时间里,这个家伙,贯穿我的青春始与终。
4
14年8月份,那年我上大二,有一天,他找到我,那天中午我们在食堂吃饭,他不太开心,因为前些天他刚刚和舍友闹了矛盾,我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我相信他没错。
“要不要跟我出去合租?我不想在宿舍住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幽怨,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但我并不想刨根问底,深挖始末,我觉得那样没什么意义,也并没有想要开导他的意思,既然他提出这个想法,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既然这样,那我的开导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我思考了片刻,同意了他的请求,那天吃过午饭,我们一起去北村找房子,当时我们找的房子在北村里边,就是北街再北边那个村,其实那个村子真正名字叫做东百楼村,我不知道学校的学生们为什么都管它叫北村,大概是北村这个名字好记吧,那我也管它叫北村吧。
北街尽头是一个大浴池,大浴池东边是通往村内的一条路,我们租的房子就在那条路大概再深入一百米的地方吧,那时候大浴池两旁还没有宿安酒店和华联超市,就连附近的金芭尼酒店也是一个很正规的酒店。一切都是非常和谐的模样。其实整个东百楼村的民房建筑都相差无几,百分之九十都是那种二层小楼,一楼是本家自己住,二楼则是一个一个的小屋子,大概十几平米吧,空间不大,但住两个人完全合适,有一个双人床,一个吊扇,一个办公桌,阳面采光,这是对外出租的。而且租金非常便宜,一个屋子一个月才150块钱,有网有水,虽说电费自己算,不过也还是很便宜,平摊到我和张严伟两个人身上,一个人一个月才出七八十块钱,而且如果洗澡的话就用一楼房东的浴池,厕所也是,冰箱洗衣机都可以用,真是爽到爆。我想那应该是我这辈子租到的最便宜最好性价比最高的房子了。而且房东家的人都很不错,人很淳朴,房东家有时候晚上会在自家院里烧烤,我和张严伟就跟着去凑热闹,混吃的,然后就跟房东一家人在一起谈天说地,那时的场景给了我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像是回到家一样。
后来住过一段时间以后才发现的,因为房子是在村里,所以村子里的那种静谧安平的感觉是我在学校里永远也不会有的,并不是它有多么多么珍贵,而是我在学校里习惯了那种喧嚣的环境,一下子给我来一个安安静静的夜晚,那种满足是不言而喻的。就好像吃惯了大鱼大肉,突然就想念起了家乡的粗茶淡饭一样,而且也适时的吃到了,那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那时候我和张严伟每天晚上都会在房顶上聊天,吹着温暖的乡村小风,吃着花生喝着小酒,听着草稞里的虫鸣蛙叫,头顶上就是如梦幻一样的星空,聊梦想聊人生,吹牛逼扯淡,不用去想什么矛盾,不用纠结什么对与错……那一刻,一切都释然了,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幸福。为什么就幸福了?因为当时非常非常满足,因为那时候的场景以后不再有。
真的是住在北村趣事多呀,我还记得我们窗外胡同那家的小baby过满月,一大早就准备酒席,把备好的饭菜放到了我窗户下,我当时一开窗户,眼下就是一顿丰盛的酒席,哎呦当时那个馋的我呀,口水差点没流出来,从没觉得一桌酒席居然可以如此诱人,大概是我的视角吧,因为我是从酒席的正上方看的,之前也从没用这个视角看过这么多饭菜,所以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也可能是我太饿了,看几个炒菜居然也有了初恋般的感觉,后来实在忍不住,跟房东借了个大大的碗,我和张严伟跑去跟人家淘换了一大碗肉丸子,真特么好吃。我还记得我教张严伟把雪莲泡在啤酒里的喝法,雪莲是一种很古老的冰块类的冰棍,严谨的说,那应该是80后90后的童年记忆吧,小时候吃的特别多,现在几乎绝版,学校里没有卖,只有村子里才有卖的。那时候我和张严伟每天晚上在房顶上对瓶吹,我无意间把雪莲放在啤酒里,这是我小时候学会的吃法,雪莲是冰块,一种甜冰块,特别甜,啤酒本身会有一种苦涩的味道,所以如果把雪莲放在冰啤酒里,雪莲的甜会掩盖啤酒的涩,喝到的会是一种甜甜的凉啤酒,很别致。张严伟学会了这种喝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此后的每一天,房东的冰箱里总会备有张严伟买好的雪莲,后来那种味道也成了他十分怀念的味道,临近毕业的时候,张严伟还特地跑去北村专门买雪莲,打算把它泡在啤酒里喝,想着找寻一下当初的味道,结果那家小卖铺告诉他雪莲哪里都买不到了,已经停产了。这着实让他失落了好一会,他跟我说,得不到的才永远是最好的。是呀,最好的,永远是得不到的,最好的,永远只留存在记忆里。
5
张严伟的爱情也是发生在那时候,他的女朋友很娇小,属于小巧玲珑的那种,我们都管她叫娇妹儿,娇妹儿是我们同学校的校友,也和我们是一届,人文学部,我和张严伟都同属于信息学部,按理说人文学部的学生和信息学部的学生,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有一个神奇的社交平台,成了撮合他们的月老——百度贴吧。那时候微信还不是很流行,我们都玩百度贴吧,张严伟更是爱不释手,一度被封为本校贴吧大神,那时他在贴吧里特别活跃,几乎每个帖子都有他的身影,尤其是娇妹儿的帖子,他总是秒回...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奔现了,和所有的狗血言情剧的桥段一样,他们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干净又利落。
但他们的爱情之路,并不像他们相识时那样一帆风顺。
15年那个暑假,张严伟把娇妹儿带回老家见家长,我不知道这次会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张严伟父母的态度是——反对。原因也不得而知,他不愿提起原因,每当我问起他时,他总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索性我也不再询问了。我只和他说了一句话,“兄弟,自己认定的人或者事,如果遇到了阻碍,那就迎难而上吧。”
可能,这是我和他说过的最酷的一句话吧。
暑假后的那个学期,一切如常,那时候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公司兼职做编程,挣的不多,但够自己的生活开销,甚至富余出来的钱,也够我偶尔小资一下,有时也会请张严伟到酒吧里小酌一杯,某天张严伟找到我,要我请他吃酒,三杯啤酒下肚,他像是发了神经似的向我提了一个请求:“教我代码吧,我要学代码。”
我着实楞了片刻,想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学代码干什么?他虽不是计算机专业,但他的专业也偏向于计算机,学代码也未尝不可,那时候在代码方面,我在我们学校也算小有名气,教他学代码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可他的动机呢?
我实在琢磨不透,再三追问下,他道出了实情,原来暑假时候,他就因为娇妹儿的事和他父母闹掰了,对于他们的事,他父母依然持反对态度,好比针尖对麦芒,谁也说服不了谁,他父母的手段很直接也很粗暴,对张严伟实行了经济制裁,直接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拒绝给他生活费。张严伟对于父母的惩罚自然苦不堪言,但他显然也没有退缩,原来从新学期开始,他就一直靠娇妹儿救济,可总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他的想法很简单,求人不如求己,既然父母不给生活费,那就自己去挣吧,他思考之下,来钱最快的方式,就是跟我学代码,复制我这个自力更生的典范事例...
最后一瓶酒喝完,他指着我的鼻子和我说:“是你告诉我的,遇到阻碍要迎难而上,现在老子信了你的邪,已经做好准备迎难而上了,你要对老子负责到底!”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容我反驳的决意和充满希望的期许。
那一刻他太酷了,酷到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事实证明,人一旦刻苦起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学不会的,那阵子他每天学习到凌晨两三点,他把上课的时间能减就减,一些选修课干脆就不去上了,甚至在一些不太重要的必修课上,他也是在用手机看视频教程。加之我的辅助,他避免了走很多弯路,三个月后,他的代码水平已经达到了可以就业的程度。后来我就把他举荐到了我所在的公司,这个公司是一个本校的学长创建的创业公司,员工也都是同龄人,所以工作氛围非常的轻松,那时候也还很年轻,想法也很不成熟,甚至连梦想也不着边际,说出来有些可笑,我们梦想着有一天把公司做强做大,做到世界五百强,而我和张严伟,立势要成为闻名世界的技术大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后来我们回忆那段工作经历的时候,都一致以为那段工作的经历,虽有些异想天开,但却十分令人怀念。他和我说,不被自己嘲笑过,不豪言,不壮语,不吹牛逼的日子,那能叫青春么?是呀,我特别同意他的看法,谁不是这样?回首岁月长河里的自己,或幼稚,或可笑,虽嫌弃,但却让人欲罢不能的去缅怀,缅怀那个流逝在青春里可爱,单纯,豪情壮志爱折腾的那个你。大概,这就是青春的魅力吧。
15年年底,学校已经放假了,我和张严伟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早早的回家过年,我们需要加班到年底,我们当时住在学校的网络中心里,是一个关系不错的老师,委派我帮忙照看学校的网络系统,作为补偿,学校提供条件优渥的住所,也就是网络中心。那天好像是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学校里只剩我们两个人,我和他漫步在学校的操场上,这么安静的校园,我们还是第一次感受,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忽然停下脚步,“你说,我和娇妹儿能走下去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读不懂这个问句里包含的情绪。
“我不知道,或许,不能吧,也或许,可以...”
“废话一般!”
“你不想再坚持了?”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没说话,绕着操场疯狂的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发泄着大叫,我不知道他跑了多少圈,跑了多久,他停下时,我看不清他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
张严伟为了娇妹儿,可以说倾尽自己的所有,他做过很多为之疯狂的事,学代码只是其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件,除此之外,他曾在半夜两点躲过门卫的重重把守,翻越学校的重重围墙,无视学校的宵禁制度为娇妹儿送去她最爱吃的烤串。也为了给娇儿妹搬宿舍,他带着长长的假发穿着一身连衣裙假扮女生怒闯女生宿舍给她搬东西。也曾在暑假千里迢迢从北方坐一天一夜的火车赶到娇妹儿的老家重庆,只为与娇妹共度七夕节,那次舟车劳顿加之水土不服,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张严伟在重庆的一家医院里打了三天的点滴,那个七夕他们在医院度过,娇妹儿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照顾,彻底击垮了张严伟的心理防线...这是张严伟事后和我说的,原来那次他去重庆,是想去和娇妹儿提分手的,那时候他父母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分手,他父母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他说当时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选择父母,或者爱情,他没想到父母棒打鸳鸯这种只在电视剧里上演的搞笑情节,有一天,居然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那一晚他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清早,就踏上了去重庆的火车,想要和娇妹儿一刀两断...那时候是重庆最热的几天,他和我形容说地面都可以炒鸡蛋,到了重庆,他当即就被热晕了,是娇妹儿把他送到了医院,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说他睁开眼看到的那一幕,他这辈子也不会忘,娇妹儿坐在病床边打着瞌睡,能看出来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她一夜没睡,桌子上放着娇妹儿给他买的早餐,娇妹儿紧紧握着张严伟的手一刻也不曾离开,医院里没有风扇,娇妹儿就用一把纸扇给张严伟扇风,扇到胳膊酸痛也还在扇...他说那一刻感觉自己真混蛋,因为自己想要和对自己这么好的女生分手,那一刻,娇妹儿就是她的天使,他紧紧的抱住娇妹儿,涕泗横流,大哭着说:“去他妈的分手吧,老子就认定你了,没人拦得住我,父母也不行...”。娇妹儿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抱着他。那时起,他们便私定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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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像是我的朋友里唯一一对熬过了大学毕业也没有分手的情侣,毕业那天,我们穿着学士服,一起拍了合照,我问他将来什么打算,他说去西安,父母在西安给他买了房子,以后可能就扎根西安了,他之所以选择西安,是因为他爸的事业在西安,他说他不会再继续搞代码了,这也是家里的安排,他会子承父业,继承家产,我才知道,原来他家,富得流油...
那天我难得一见的也和他煽起情来,晚饭的时候,我们都闷了一大口白酒,呛得眼泪直流,我说:“兄弟,我是不是以后见不到你了?四年的时间,加上高中三年,七年的光景,好像我的每一天里都有你啊,睡了我七年,这就要说走就走了吗?”
他挤出一丝苦笑:“怎么会不见,我和娇妹儿结婚时一定会叫你的,还有谁比你更适做我们的证婚人?这么长的时间里,你也一直在我的青春里啊,是你一直见证了我和娇妹儿的爱情啊...”
“来,这瓶白的,干了!”
后来娇妹儿说,我们两个大男生喝的抱头痛哭,不省人事,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但我俩都假装不记得。
18年腊月初一,也就是我写这篇文字的上个月,我接到张严伟的电话。
“我要结婚了,腊月二十三,你来做伴郎吧!”,我听的出来,他开心的不得了。
我也替他高兴:“祝贺你啊兄弟,你的努力坚持总算没有白费,终于修成正果了啊。”
“我知道你写字厉害,帮我个忙吧,婚礼司仪的开场白,我想由你写,你是最懂我们的,你来写,我才放心。”
哈哈,难得这家伙这么看得起我,“没问题,你这个忙,我帮!”,我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他。
他的婚礼开场白,我这样写到:
从校服到婚纱,走过了多少隆冬盛夏
从幼稚到成熟,我付出了最美的年华
从年少到迟暮,我一生只敢与君共度
多少次想过放弃,却依旧坚持如初
岁月从我们指尖悄然流逝无声无息
但教会我们眼前人誓要彼此珍惜
在最美的时间我遇到对的你
是我一生的荣耀至极
你是我一生只想勾勒的画
也是我一世只想谱写的歌
流年辗转,光阴如梭
剩下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我做你最可靠的山峰
你做我最温暖的港湾
18年腊月二十三,坐标西安重云轩酒楼,在这里会举办他们的结婚典礼,那天天气不错,虽温度很低,但也算风和日丽,张严伟穿着一身黑色的帅气西装,头发上也打了摩丝,说实话从认识他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穿西装,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平日里邋里邋遢的张严伟,此时也是闪着金光帅气逼人。
他的婚礼很奢华,在我们看来一些没有必要的布景,张严伟却觉得一项也不能少,比如布满屋子的几万个气球,还有那个20层的蛋糕,比如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他说那都是之前答应过娇妹儿的。可最后,气球放飞了,蛋糕剩下了,而玫瑰花,成了我们到场宾客的随手礼。
典礼开始,娇妹儿的父亲牵着娇妹儿的手从红地毯的尽头走来,娇妹儿穿着洁白的婚纱,化着浓重的妆,背景音乐放着《婚礼进行曲》,他们缓缓的走上台去,娇妹儿的父亲把娇妹儿的手交给了张严伟,那一刻,无比庄重。我们都为他们鼓起掌来,这掌声,是对他们的祝福,更是对他们的肯定。张严伟把这一幕发了朋友圈,我给他评论:初心不改真英雄。是啊,在我看来,张严伟就像凯旋归来的英雄一般,在爱情的战场上,他们历劫九九八十一难,终究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结局是好的,他们最终修成了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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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青春里,有那么一个人,我开心,他陪我一起开心,我难过,他陪我一起难过,我做事,他陪我一起做事,我玩耍,他陪我一起玩耍,我们互相无条件信任,无条件相助,也无条件互坑,那这个人,必定是张严伟。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好友张严伟。愿你与娇妹儿恩爱一生,愿你在爱情里永远做一个令人钦佩的勇士去保护你最爱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