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

我蹲在路边,点燃今天的第一支烟。我猛吸一口,被点燃的烟丝迅速燃烧成暗红色由外向内开始了结自己的余生。我悠然的吐出一股青烟,体内的焦虑也被我一并吐出。这支烟抽完她应该就会路过这里了,我一边弹掉一小截烟灰一边这样想。

和她穿着一样校服的人流已经涌进这个街口,所有的小吃摊都已经开始用诱人的香气迎接自己的上帝,唯独我自食其力,用自己的烟火供奉自己,半支烟已经下去,旁边烤串的兄弟也招呼起自己的第一单生意,我在人群里乱窜的目光仍然没有捕捉到那个身影,我又劝自己赶紧抽完,让身上的烟味早点散去。旁边烤串的兄弟一边在一把鱼豆腐上洒着孜然,一边冲我喊:“来,兄弟,过来尝尝。”我冲他摆摆手依然专注的看着人群。

已经走过去了三个和她身影相似的女生,一样的发型,相似的身材,远远的看着她们走过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让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支烟成了我今天最大的败笔,丝毫没有让我镇定的作用,反而让我一身烟味儿。第一个路过的女生走近时我迅速站了起来,仓皇地捻灭烟头的同时赶紧整整衣服,等到终于看清对方具体样貌时我心里倍感轻松,而后又觉得失望,开始想我这样的打扮看上去是不是真的显得稍微阳光一点。

她终于来了,目光似乎曾在我身上停顿,我猜她也许注意过我,已经连续一个月故意绕了远路在她身后默默的跟着她去她的学校,然后自己再一路大跑回自己学校。她应该注意过我。

她停下买一杯豆浆,我看着她熟悉的背影,马尾在脑后扬起优雅的弧度,她还是穿着紫色的运动外套,配牛仔裤和白色的休闲鞋。我距离她大概五步的距离。我迈开第一步,把准备好的台词又默念了一遍。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胖子霸道的骑过我面前挡住了我的第二步,我心里狠狠骂了一句。随后又走了多少步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数了,等到站到她的身后时我身上的烟味儿挑衅般冲进我的鼻孔,我伸出的右手在空中停了一瞬,随后不听使唤一般的躲开她的肩膀,又故意用指尖碰了一下,她侧了一下头,我在她身后故作轻松的说声:“不好意思啊。老板,来杯豆浆。”她并没有言语。

身上烟味儿太重,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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