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十年一步。岁月催人老,我已22岁,工作了,在异乡咀嚼着家乡水土的味道。我记事比较晚,记忆中最最早的情境就是以前老市场那条街的老布铺了,那时自己选布料找裁缝量身车衣还有市场,店里那挂着一张张棉布、纱布、简易木布架于儿时的我就如孙猴子的水帘洞一般,安全而隐秘。垂落两旁、层层叠叠的布将里边狭小的空间和外头喧闹的大街隔开,略显阴暗的幕布下刚好容得下五岁孩童的不安,而细小的缝隙也足以让幼儿张开窥探世界的眼睛。
佛罗,这个小乡镇,从这儿,开始了我真正的生活。当正午还是烈日当头、汗流浃背,夜晚却已秋风萧瑟,市民和农民提前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喧嚣的市场和街道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的宁静。酸梅树是一棵树,也是一个地名,更是很多佛罗镇人心中难以磨灭的文化符号和标志。老酸梅树矗立于佛罗镇市场斜对面的邮政储蓄银行的前面最繁华的一条街,是老市场斜对面门口的一棵“神树”,年代久远,不知谁人载种,也不知年岁几何,但她的灵性是口口相传的。老树见证过佛罗人的艰苦奋斗,见证过佛罗人的风光无限,同样的,也见证了佛罗人的落魄江湖载酒行。树底下,有一间小卖部,有卖糍耙、米糕、玉米、鸡屎藤、地瓜等吃的(直到现在钟爱于吃鸡屎藤和地瓜),大叔大妈聚集打打牌,搞搞奖的地儿。从母亲嫁给了父亲时,到我出生,直到我五岁那年搬出老家,住进了佛北公路旁。那时,外婆家和奶奶家也不算远,记忆中,只有母亲和父亲和老祖母住在家,我和母亲经常回外婆家与小伙伴们玩耍。在外婆老家那儿跑过每一条肮脏或干净的巷道,进过每一家熙熙攘攘的茶店,爬过“卖米姨”店里的“米山”,也吃过外婆家对面大婶弄的米糕。米糕是自制的包装,拿小塑料袋装一点,袋子开口拿蜡烛火苗一烫便粘在了一起,便可以卖了。那时也不懂这种塑料袋包装是不是对人体有害,但现在想来至少袋子里的米糕是纯天然的,我也照样健康成长,甚至比同龄人大个子。成长的环境中没有娱乐设施对于孩子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只要有伴,拿个塑料袋绑根细绳都能当风筝耍,毫无意义,但就是最纯粹的快乐。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的玩伴的名字了,只能模糊地记得几张脸,想来再过个几年也许就会忘了。以前总觉得对于五岁前的事儿记忆不多,但现在细细想来这些文字是不够的,住在巷子的老家,其中只有零星的记忆。
我大概也懂了为何偏爱于贾平凹《废都》路遥的《人生》陈忠实的《白鹿原》等关于写陕北的书籍或陕北人写出来的书了。
―――― 2017.08.14.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