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屎与人

狗拉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狗吃屎也偶能听到,可人吃狗屎却是奇事。吃狗屎的人,就是隔壁老王。老王没娶媳妇,不是因为条件差,是他这吃狗屎的癖好让人家姑娘难以接受。

老王的父母都是公务员,退休多年。老王刚开始吃狗屎的时候,老俩口还想着把儿子这癖好改过来。那阵子,老俩口专门搬过来和儿子住,广场舞不跳了,太极也不打了,整天看着老王,生怕他吃狗屎。老王自己也明白,当着父母的面吃狗屎是不妥的,所以就忍着。可忍得了多久呢?老王说,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困了就在沙发上睡觉。可他发现自己太想吃狗屎,那股欲望在血液里流动,使他变得焦躁不安。

老王的狗被老俩口关在阳台上,见上一面都难,更何况吃上狗屎。还好,老俩口晚上睡得早,老王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等到父母都睡着的时候,老王来到阳台,到阳台一看,却不见狗屎。老王心想定是父母及时把狗屎给清理了。老王蹲在阳台上等狗拉屎,等到凌晨,狗还是没拉屎。看着天渐渐亮了,老王有些失望地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老王去上厕所,看着坑里自己拉的屎,竟口干舌燥起来。老王说,那次他很想把那坨屎都吃了,可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最后就只吃了黄豆大的一点儿。老王说,人屎比不了狗屎,没有嚼劲,像吃豆腐似的。等老王从厕所出来,老俩口怒目而视。老王心想,莫非是老俩口在厕所装了监控,想到这,老王心里直打颤。

原来老俩口认为,头天晚上老王把阳台上的狗屎吃了。老王百般辩解,老俩口还是认定自己没吃狗屎,可老俩口说,昨天夜里睡觉前还看到阳台上有狗屎。最后,老俩口决定把狗送人。老王鬼哭狼嚎,百般哀求,最后狗还是被送走。

狗送走后,老王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浑浑噩噩。老俩口见状,又把狗给要了回来。狗要回来之后,老俩口觉得自己儿子吃狗屎这个癖好,终归是改不了。于是,老俩口就不再管老王。老俩口遇见我,就和我说道这事儿。我开导他们说,吃狗屎虽然不雅,可也算不上坏,至少这事儿不犯法,对别人没啥影响。没几天,老俩口就搬走了。

老俩口走后,老王本以为自己就能安心地吃狗屎了。可老王不曾想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老俩口前脚刚走,老王就炖排骨,狗吃后,老王安心地等它拉屎。老王准备去吃狗屎时,却发现狗自己趁热把屎给吃了。老王说,以前每次他吃狗屎的时候,狗就在旁边盯着他,本以为是看个好奇,原来是舍不得。老王无奈,只得守在狗身边,狗一拉完屎,老王就把它赶开。就这样,老王算是吃上热的狗屎。

老王的事儿,渐渐地传开了,记者来采访,老王闭门不见。于是,他们就采访我,我说我不吃狗屎。我把老王的事儿跟他们说了说。第二天一早,老王家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我被吵醒,出门一看,一群年轻人情绪激昂,喊着口号,敲得叮咚响。原来,他们觉得老王虐待狗,要替狗讨回公道。

我质问他们,老王吃狗屎,怎么就是虐待狗了?他们说,狗的屎应该由狗自己处置,既然狗要吃自己的屎,那狗应该有优先权。我说,这狗可是老王当初从街上捡回来的,养了好几年了。他们说,养了好多年又怎么样,虐待狗就该死!我擦了擦额头,说,就和狗争狗屎吃,算不上虐待吧?他们说,这是对狗的精神虐待,比身体虐待还要残忍!我说,这狗吃的喝的,都是老王出的钱,这狗也是老王的,狗屎怎么处置应该也由老王决定吧?他们说,虐待狗就该死!说完,继续喊口号,敲得叮咚响。

终于,老王开门了。年轻人一下窜进老王屋里,抱起狗就往外跑。老王想拦着,结果被打了一顿。我本想上去拦一下,可想想寡不敌众,还是算了。那群年轻人走后,老王趴在地上直哭,我报了警。警察赶来,把我们带回派出所。下午,那群年轻人也来到派出所。协商的结果是,那群年轻人给老王赔礼道歉,归还老王的狗。

狗还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老王一看,狗腿断了一只。老王很是心疼,愤愤不平地找到警察。警察说,那群年轻人觉得这狗吃自己的屎,太不争气,便把腿给打断了。警察劝老王息事宁人,老王便回来了。

狗经历了这些,似乎和老王感情更深了。每次拉完屎,自己不吃,先跑去喊老王吃。老王也觉得狗不容易,每次都留一半给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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