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寒冷的夜
不论寒冬还是酷暑,夜晚透过白色的灯光,或昏暗,或刺眼,总透着冷冷的寒意,或害怕,或恐惧,是涅槃重生,也会焕发新生。
重生
用手紧紧裹紧厚重的军大衣,白色路灯拉长了我和母亲前行的身影,南方的冬夜没有北方凛冽刺骨的寒风,倒像是走进了一个大冷库,身上仅存的热量冒出丝丝白气。
上了城里重点初中的重点班,那个在乡间大堤上撒欢奔跑的野孩子认识了一些城里的朋友。生活开始两点一线,天灰亮的时候进到教室开始大声朗读英语,深夜里白亮的月光照亮回家的路,常常伴着台灯微弱的暖光趴在书桌上睡着。
过了一年,身体不太对劲了,需要治疗。不想落下学习进度,在村里的小诊所里先输着液,没去大医院住院。下了晚自习便到家附近的诊所报道,母亲一边陪我输液一边织毛衣,输完我俩裹着军大衣走一段小路回家。不知是输液效果不好,还是大夫经验不足,后来病情恶化必须做手术。12岁的我不知道手术是个什么东西,只感到怕,除了怕还是怕。心里念叨着“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电视剧里台词不都是这样的么。
手术那天班主任和几位同学专门来看我,为我加油鼓劲。跟他们一起聊天,在诊所前的平地上疯闹了一阵,仿佛病已好了,手术也不用做了。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害怕的放声嚎哭,即使老师和同学们在场,也无法假装坚强。一根平生从未见过的大针管从脊柱上扎进去后就失去了病痛的记忆。再醒来时只记得屋顶那时明时暗的灯光和亲人时远时近的呼喊声。
新生
老二出生着急得很,半夜羊水破了叫救护车送急诊。结果小家伙稳坐泰山,不得已又上了回手术台。手术台顶上的白灯亮得刺眼,满屋子的白大褂来回飘动,时不时询问各种问题,手术室空调风呼呼的吹着,炎炎夏夜躺在手术台上的我瑟瑟发抖。
一个氧气面罩挂在鼻子和嘴巴上,灯光渐暗,空调和机器的杂音越来越远。只记得隔壁床孩子响彻病房楼道的哭声,睁开眼看到母亲坐在床边微眯着眼。
没有害怕,忘却了疼痛,只顾着看孩子那皱巴的小脸,小小的手。比母亲的手小得多得多。
世界比想象中苦难,你也远比预料中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