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一天,坐着动车,在大山和隧道间穿梭,目光所及不是连绵的大山,就是漆黑一片。终于火车缓缓停下,到达了贵阳东站。
心里长舒一口气,终于走出大山,到达了城市。这个想法在我一出站就给浇灭了,这是城市吗?从没想过一个城市里会有这么多大山。
坐上公交车,在人烟稀少的马路上一路颠簸,经过无数山、桥、洞,车速缓了下来,马路上人多了起来 ,看见了高楼林立,这是到城里了吧。随着情绪的放松,肚子咕咕叫了,决定先下车吃东西。
下了车,就被马路两边琳琅满目的小吃店给吸引了,肠旺面、羊肉粉、鲜肉烧饼、豆花面……嗯,这才是传说中的烟火城市吧。我要利用这几天把这些小吃都尝个遍。
走进一家不大的豆花面馆,因为不是饭点,店内没客人就餐。老板娘热情招呼:“一碗豆花面?辣吗?”
我听说过贵州人爱吃辣,其实我在北方也算是能吃辣的人。稍做犹豫,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回答:“微辣吧。”
老板娘:“坐下稍等。”说完转身进操作间忙去了。
我这会也觉得又累又饿,就桌坐下,环顾小店,发现旁边台面上有自助豆浆,正好渴了,于是起身接了碗豆浆。接豆浆时,发现旁边还有一铁盘自助小咸菜,可惜只剩盘底了。
豆浆在保温桶盛着,很热,虽渴,但无从下嘴,只能耐心等着。
老板娘出来了,在我面前放了一个小蓝花碗,里面是辣椒和香菜等调成的蘸料,转身又回去了。我以为去给我端面了,可是老板娘并没有马上出来。我环顾四周,难道是自己取面,又仔细观察自助台面,并没有面。正在我疑惑的时候,老板娘端着一个大蓝花瓷碗出来了 ,老板娘把碗放我面前,我看着摆放在面前的大小两个碗,犹豫着抬头向老板娘道谢。老板娘可能看出我不是本地人,并没马上离开,微笑着告诉我:“自己伴了吃。”
我如释重负,因为确实饿了,没顾上仔细观察这碗面,就挑了一筷子面条放蘸料里一拌,一下吞了一大口,面条到嘴里,才知道不好了,又热又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怕老板娘看见我的尴尬样,赶紧拿了张餐巾纸遮住脸,口里的面也总算咽了下去,辣得又不停咳嗽。心想,幸亏店里没客人 ,不然可惨了。
这会,不管肚子多饿,也不敢贸然吃下一口了,我才仔细观察我面前的豆花面。宽宽的手擀面晶莹剔透,堆在白白的豆浆里,上面盖着几块大大的,颤巍巍的嫩豆花。多好的豆花面啊!只可惜自己低估了贵州人吃辣的能力,明明是微辣,怎么会辣得无从下嘴。
可能我太心急了,面太热,当然会辣,心里这么想着 就忍着饿,等着面凉。面凉得差不多了,我接受之前的教训,慢慢吃面,吃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吃完面,豆浆也凉了,我喝完豆浆缓了缓 ,才抬眼看了看柜台里边的老板娘。吃面的过程我都没好意思看老板娘。
老板娘好像没注意我的囧相,我自嘲地和老板娘说:“没想到你们这么能吃辣。”
此后在贵阳的几天,无论我吃什么,点餐时都不敢再说:微辣。都会嘱咐店员:一点点,一点点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