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分军初探——读《中国通史》札记(3)

      《中国通史》第11卷丙编第九章第五节专讲辽国军制,辽国军制中最具特色的是宫分军。宫分军征集自诸宫分(斡鲁朵),斡鲁朵民户分正户和蕃汉转户,每宫丁男也相应被分成正丁和蕃汉转丁,宫分军就由这两类丁男组成。辽朝十二宫一府计有正户8万,蕃汉转户12.3万,共计20.3万户。按每户出二丁估算,约合宫丁40.6万。辽制,丁男皆隶兵籍,所以40.6万宫丁都属于宫分军。其中包括10.1万最精锐的宫卫骑军。这是截止辽天祚帝时所有十二宫一府宫分军的统计数据。十二宫一府宫分军名称如下: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宏义宫——算斡鲁朵;

      应天太后述律平——长宁宫——蒲速盌斡鲁朵;

      辽太宗耶律德光——永兴宫——国阿辇斡鲁朵;

      辽世宗耶律阮——积庆宫——耶鲁盌斡鲁朵;

        辽穆宗耶律璟——延昌宫——夺里本斡鲁朵;

        辽景宗耶律贤——彰愍宫——监母斡鲁朵;

        承天太后萧绰——崇德宫——孤稳斡鲁朵;

        辽圣宗耶律隆绪——兴圣宫——女古斡鲁朵;

        辽兴宗耶律宗真——延庆宫——窝笃盌斡鲁朵;

        辽道宗耶律洪基——太和宫——阿思斡鲁朵;

        天祚帝耶律延禧——永昌宫——阿鲁盌斡鲁朵;

      孝文皇太帝耶律隆庆——敦睦宫——赤实得本斡鲁朵;

      大丞相耶律隆运(韩德让)——文忠王府。

      这十二宫一府宫分军各自的兵力状况肯定是各不相同的,不过暂时还不清楚而已,但它们各自的职责从承天太后和圣初期开始却是完全相同的:宿卫行宫、攻伐、屯戍、守陵。承天太后和圣宗之前的各个宫分军没有宿卫宫的职责,其它职责一以贯之。宿卫行宫是承天太后和圣宗初期各个宫分军开始承担的主要职责,在这之前宿卫行宫主要由左右皮室军承担。宫分军宿卫行宫的典型事件有:辽道宗清宁九年(1063),道宗耶律洪基驻跸于滦河行宫,皇太叔耶律重元及其子涅鲁古率400弩手军发动行宫叛乱,来势甚猛,道宗被射伤臂,乘马亦为所伤,由于南枢密院使耶律仁先等率近侍拚死抵抗,道宗终得脱险,𣵀鲁古受伤被擒,耶律重元自缢身亡。宫分军、宫官在镇压耶律重元父子叛乱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参与镇压这次叛乱的有敦睦宫(孝文皇太帝耶律隆庆的)使耶律良、永兴宫(太宗耶律德光的)使耶律达不也等,史书有明确的记载。但参与镇压这次叛乱的宫分军人数史书记载却大不相同,据《辽史·道宗纪》二:敦睦宫使耶律良与南枢密院使耶律仁先、知北枢密院事耶律乙辛等,″率宿卫土卒数千人御之″。而《耶律仁先传》则记为,仓卒间,耶律仁先″环车为营,拆行马(行马指阻拦人马通行的木架)作兵仗(兵仗指兵器),率官属近侍三十余骑阵柢枑(柢枑指官衙或军营门前阻挡人马通行的木架)外″。比较而言,后者较为可信。因为事发突然,没有准备,甚至拆木架作武器,仓卒间叛方400弩手军,朝廷方30余骑才需要拚死抵抗,道宗才会被射伤臂膀。若″率宿卫士卒数千人御之″,则不出现上述险状。

      宫分军参与攻伐的事例有:统和四年(986)五月,在东路战场获胜、西路战场吃紧的形势下,承天太后萧绰立即派左皮室详稳萧排押率原辽太祖、太宗所属弘义宫、永兴宫的宫卫军及皮室军赶往山西,增援山西路兵马都统耶律斜轸,不久取得西路战场的胜利。

      辽制,皇帝死后,其宫分军由后妃和子孙继承。其它宫分军主人死后该由谁继承呢?暂未找到文字依据。不过,太后死后,其宫分军由其子孙继承,亲王死后,其宫分军也由其子孙继承,韩德让无子,由其嗣子孙继承,则是顺理承章的事情。

    承担护卫行宫的基本职责是承天太后和辽圣宗初期开始的,之前护卫行宫是由左右皮室军承担的,那么在这之前,辽太祖的弘义宫、述律太后的长宁宫、太宗的永兴宫、世宗的积庆宫、穆宗的延昌宫、景宗的彰愍宫,它们的基本职责是什么呢?还有,即使宫分军承担宿卫行宫的基本职责以后,见到的例证也仅上上述一例,其他职责,比如攻伐也仅见一例,而戌边、守陵等一例也没见到,不是没有而是暂未见到而已。所有这些,都有待于查找资料、寻求答案

      还有宫分军来自宫分人,宫分人情况相当复杂,究其来源,汉人、渤海人和各部族人多为战争俘虏,契丹人则或为宫卫建时析部族所得,或为自愿投附者,或后妃出嫁时的媵户和贵族犯罪没入者。他们的身份、地位也不相同,有的享有自由民身份,占有一定数量的奴婢、部曲,本身就是领主、地主,并可出任高官。如宫分人中的八房子弟,是耶律欲稳的后裔。欲稳本为突吕不部人,自其祖父台押时,就与耶律家族关系密切,有保护阿保机父辈之功。阿保机初置宫卫,欲稳率部曲来归,附宫籍,为宫分人。他官至奚迭剌部夷离堇,弟霞里为奚六部秃里,祖父台押配享皇室耶律家族祖庙。之后,这种事情在穆宗、景宗、圣宗朝都有发生,并非绝无仅有。但大部分宫分人是只有少量财产的农、牧业劳动者,是领主占有制下的农、牧民。哪么,宫分人的身份、地位的复杂情况在宫分军中又有怎样的反应?还是一个盲区。

        如前所述,宫分军是辽朝最具特色的军事制度,过去我对它几乎一无所知,今天读史才略知一二,顶多算是初识,而未知多多,需要专家指点,也要靠自己继续学习、深入探究。

2021

年7月13日上午发布并于2021年7月19日下午修改于盛世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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