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得高三毕业的时候是否也如此兵荒马乱,如此无奈彷徨,如此……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只知道,此刻,我的世界和这个世界一起下起了雨。而我在雨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泪如雨下,肝肠寸断。有多久没有这样哭了?泪一颗一颗落下,就像一场璀璨的流星雨,可是却没有带来愿望的成真;就像一次盛大的花开,可是终究花开颓靡;又似一场漫长的摆渡,可是却到不了彼岸。
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车窗蒙了水汽,眼睛上也笼了雾气。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是不是也有一个姑娘,在这流水的人影里,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是不是也如我一般,哭也哭的隐忍,咬紧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息,只是感觉心痛自身体蔓延,酸楚在鼻尖发酵,面颊拭不完的湿意,就连闭上眼睛,都锁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有人说,考研失败就像失恋了一样的感觉。我不知道真正的失恋是怎么样的,彼时,我还年轻,不懂珍惜,不懂得何为失去。只是现在这种痛彻心扉,痛得牙疼,痛到胃痉挛,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或许就是失恋的感觉吧。以至于每每想到,就会泪眼盈眶,就会把心酸从心底一路向上蔓延至眉宇目间。
原来许多事情,你以为是慢慢来的,确实也是慢慢来的,只是会在突然一瞬间,给你一个措手不及。几分钟的时间就决定了你以后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日子。
我也知道,我不能软弱,不能脆弱,我也知道,因为一件事情就自我否定是傻子,可是就是突然心里好累,累得没力气去与这个世界拼搏、抗争,不是软弱,只是累了,累了而已。
——一于七年三月二十九
不知道有多少泪儿还可以流,就像一个结痂结的好慢好慢的伤口,只是轻轻触碰到就会疼得被眼泪夺眶而出,汹涌成河。
成年人都是这样的吗?连哭都要悄无声息,连哭诉都要挑时间,找地点,分对象。有的人,你根本不敢在他面前伤心难过,遑论是哭泣呢?因为你只会被漠视,甚至是狠狠地嘲笑;有的人,你根本不敢向他哭诉,因为害怕他也伤心失望难过,比如父母好友;有的人,你不敢在他面前软弱,他只会拿出一番你也懂的大道理,让你要坚强,没什么大不了……
你找不到一个可以哭诉的人,你也知道要继续向前走,不能就此一蹶不振,你都懂这些道理。可是,还是会难过,会脆弱。
我只是有个人陪着我就好,无论我哭得多丑多狼狈,不需要多少言语,陪着我就好,我只是心里堆了太多东西,压得心有点沉罢了。这一刻,别和我讲理,我只想好好照顾我的心情,我就只是想大哭一场,又怎么样?
——于一七年三月三十午两点
不想说话,不想出门,不想去任何地方,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让我任性地做自己好啦——蜷在被窝里,做一只安静的蜗牛。甚至是成为一缕空气。几秒也好。
——于一七年三月三十一
原来有些梦,有些向往,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就湮没了,那么些天,一遍遍地查看,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企盼着奇迹降临,或许更是等待尘埃落定吧。我就像一个被拘捕的嫌疑人,在监狱里等待着一场无旁人知晓的最终的属于我自己的宣判,惴惴不安,诚惶诚恐,痛苦煎熬,忧思成疾。
这种心情该怎么诉说呢?又怎能诉说呢?
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有始末的,就像一条线段,有一个起点,必然也要有一个终结。可是,在这场判决的等待里,慢慢地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个终结宣告的。
是的啊,就连一个通知也没有呢,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在结束与未结束中彷徨,然后又过了许久,你终于明白过来啦,不会有了,哪怕是失败的通知书也不会有的了。这个是得要你自己发现知晓的。是时候从云端之上的美梦上下来了,前方那条未知的,泥泞的,布满荆棘的道路终究是要走的。
——于一七年四月二日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