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熬的月子里的记忆 文/紫藤萝
公司里的同事张婵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中旬,知道我是去年夏天刚刚生了孩子,不停地盯着我问这问那,主要是问一些跟生孩子相关的事情。然而,对我而言,最难熬的并不是生孩子的那天,而是去年夏天坐月子的那段日子,至今想起来,仍然会不寒而栗,真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走过来的。
去年夏天,尽管怀了双胞胎,我却很顺利地顺产生下来两个宝贝女儿。然而,由于孩子是35周胎膜早破生下来的,我还没有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们便被送到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在那边一待就是近半个月。而我,由于各方面恢复的很好,便在产后的第三天,顺利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
生孩子那个阶段,我和阿博一直待在他的老家。办完出院手续后,我和婆婆一起回到了阿博村子里的老家,而阿博继续留在了医院,观察孩子的病情。婆婆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农家妇女,不善言辞,而且也不会做可口的饭菜。和婆婆一起回家后,我的心情特别低落,因为婆婆讲的方言,我也只能听得懂一半半,加上身体的不适,又特别担心还在保温箱里面住院的孩子,我变的特别敏感、脆弱、焦躁,动不动就趴在床上哭,而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怎么了,在市里面医院驻守的阿博也不知道。
过了几天,将孩子安顿好之后,阿博就回来了,凭心而来,阿博对我还是挺好的,可是,他却有个极其严重的嗜好,就是打篮球。用他的话来说,人生最美妙的事情,就是穿着舒适的篮球鞋,与一群球友打个一下午的篮球,然后再吃几串烤肉,喝瓶冰镇啤酒。这个爱好,直到我们结婚,直到刚刚生完两个女儿,顶着虚弱的身体吗,特别需要他陪,仍旧丝毫触动不了。那几天,他每天抱着篮球要出去时,我就皱着眉头,我完全像个与世隔绝的农村妇女,每天顶着散乱的头发,吃着自己完全不喜欢吃的饭菜,听到周围听不太懂的方言,我一度陷入悲伤的情绪中,难以自拔。而阿博却完全没法理解我,他只以为,我是担心在医院的孩子。
半个月之后,医院通知我们可以接孩子出院了。我欣喜不已,一是生活不用那么无聊,我不用待在村子里,无聊到透顶;二是,我以为,孩子回来后,我总可以借口孩子,把阿博留在家里,不再是我总感觉到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然而,这天,他还是抱着篮球,就要出门。用他的话来说,:“我如果这几天不去打篮球,就会错过今夏的这场比赛,而我留在家里,除了能多陪陪你和孩子,也没有其他作用”此刻,我的心冰冰凉,甚至都无力反驳,只是摆了摆手,然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而此时,不争气的眼泪,早已经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低落下来。我咬了咬嘴唇,趴在炕上,对着两个孩子,小声地哭,一直到哭累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打篮球是之一,还有之二的一件事情,就是洗衣服。生孩子之前,我就在淘宝上买了两套夏装薄款月子服,许是生完孩子的人,特别容易虚弱多汗,我的月子服,没几天,就全是汗味。都说坐月子的人不能碰凉水,我只好让阿博帮我洗,他爽快地答应了,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那件满是汗味的衣服,还好好放在床上,我赌气用凉水,自己洗了衣服。导致后来的半年,左手手指总是会半夜麻地醒过来。
坐月子的30天,几乎每天我都会哭一会儿,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后来,满月之后,家里渐渐来了些亲戚,我的生活中,不再只是两个丫丫啼哭的孩子,和不会做出美味饭菜,又寡言少语的婆婆,以及在我的记忆定格里,只留下个抱着篮球走出门口的阿博,我才渐渐走出了当时的阴影。
这就是月子里的那段记忆,如今,孩子快一岁了,阿博也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青涩的男孩,慢慢的终于开始学会理解我的感受,然而,这段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却总像是个伤疤,不知怎么样,才能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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